鹿根是怎么消失的，其实大部分知道有这家医院存在的人都很清楚。

当初这座市区，最大的一个新闻就是鹿根医院发生巨大火灾。

但张鹤承却没有开口回答。

“很多人的印象就只是一场大火而已，对吧。”那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轻微挑眉。

张鹤承注视着对方。

“你知道那场大火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张鹤承摇头。

女子举起一只手并伸出一根手指。

张鹤承显然十分吃惊，“一个？”下一秒便疑惑问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女子看向张鹤承，眼神中出现怜爱神色，“我们的生活里容不下太多的多愁善感，所以有些人选择活在回忆里。”

张鹤承一头雾水。

那女子摘下眼镜，随意扎起头发，姣好的脸庞和自身所带来的一种成熟高贵的气质，让张鹤承觉得她要比徐思九和柳姐乃至林珈音都要好看一些。

“我有一个弟弟，他如果还在的话应该和你一般大了，发生大火的那天正是他的生日，但他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女子眼睛泛红。

女子说着

少年和小女孩静静听着

这就是为什么伸出一根手指的原因。

这件事让女子久久不能释怀，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弟弟。

因为那天正是她把自己的弟弟领进的鹿根。

女子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张鹤承身前，一把抱住，女子把头低在少年的肩膀上，缓缓落泪。

女子嘴角微动，似乎在悄悄说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对已经不能再见的弟弟说着对不起。

少年不敢动弹，女子的眼泪打湿了少年的肩膀，小女孩抬头看着这一切。

思念之后，眼泪流尽

女子松开少年说了句：抱歉。

少年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女子拿起茶几上的抽纸，擦了擦少年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

少年觉得，眼前这个刚才还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现在又嫣然一笑的女子，好看的让人心疼。

当内心深处的悲伤用眼泪代替发泄出来后，会有一段时间的遗忘，可是随着时间的流淌，这种悲伤又会重新出现在心底。

女子对着少年说道：“我姓杨，叫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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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杨舒的女子告诉了张鹤承这样的一句话：“在这里的，不只有我们，而抓你进来的原因，就是你看见了妖。”

张鹤承瞬间头皮发麻。

杨舒紧接着说道：“当初在废弃大楼里，你所看见的那个妖与现在的院长有着一些关系。不过直到现在，院长都不知道你就是当时在场的那个人。”

张鹤承绝对没想过，当时自己的一个小举动会造成现在这么大的影响。

杨舒开口道：“至于说另一个人为什么没事，这其中的原因我不能多说。”

张鹤承现在才回想起来，那个匍伏在地上的妖，好像很惧怕当时林珈音口中所说的地方。

杨舒见张鹤承一时不说话，便又开口：“我对你说这些，只是觉得把你卷进来很抱歉，其实黄梁在抓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可又一想，或许你留在这里才是安全的，虽然吃了一些苦头。”

张鹤承有些气愤语气说道：：“既然我最后还是会被送出，那为什么当时她还要抓我进来。”

杨舒说道：“院长派人调查此事的时候，黄梁也在其中，她把那些人故意支走并扰乱他们调查方向，为的就是要亲自找到你。”

张鹤承不明所以。

杨舒说道：“当初黄梁来找过我，只说了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张鹤承皱着眉，“什么计划？”

杨舒低下头，重新带起了眼镜，“我们要让鹿根永远消失。”

关于让鹿根消失，张鹤承的兴趣并不大，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真的有妖存在吗？”

杨舒给出的答案：“当然。”又说道：“妖其实和我们人一样，不过它们在另一个地方。就像两个房间，一个住着我们，一个住着它们，当有一天出现了一扇门的时候，那么两个房间就会相互通连。”

这是张鹤承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与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

杨舒指了指楼上，“都是妖。”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让张鹤承紧张万分。

杨舒说道：“每年都会有心智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妖被十分隐秘的送进来，圈养在这里，然后会有人来购买，至于买去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而我现在做的是赎罪，为了我弟弟，为了那些我本应该能救出去的妖，为了那些跪在我面前只为活下去的妖。”杨舒一脸愧疚。

可当时的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去救你们。

杨舒会心一笑对着张鹤承说道：“反正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听黄梁说她找了一些人，会在最后时刻把你们护送出去。”

杨舒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会忘记自己是谁，等你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一定要。”

这句话是对张鹤承说，还是对早已离去的弟弟说，又或许是在对自己说。

张鹤承看向窗边的杨舒，心里听着这些话感觉十分难受，：“那我们一起走吧。”

杨舒转过身，微微依靠在窗台上，一只手摸着窗台上摆放的花草，随后对着张鹤承点了点头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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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快步走向黄梁的办公室内，一脚踹开房门，来人正是院长。

坐在办公桌内的黄梁抬头看去，没有过多的表情，看来是早就预想到了。

院长一把抓住黄梁的头发，狠狠按在了办公桌上，“你竟敢隐瞒我？之前被关进小黑屋的就是当时在场的另一人？！”

“我对你这么好，你竟敢忍心去骗我！”院长把黄梁拖到地上，抬起拳头想要落下，但最后并没有。

而是抱在怀里，低头贴近黄梁的头发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我只是不想你骗我。”

黄梁闭上眼睛，不去听这一切。

院长看着面无表情的黄梁，说道：“你现在去三楼把杨舒找来，现在就去。”说完拍了一下黄梁的脑袋，黄梁起身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院长起身坐在沙发上，使劲的踹了一脚茶几，咬牙切齿。

黄梁来到楼梯口处，整理了一下衣着，伸手梳理了头发，走上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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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院长不亲自上楼去找杨舒？

因为妖。

杨舒觉得对妖十分愧疚，并觉得妖和人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从不打不骂，更不让保安用武力解决。甚至有时候会把它们从笼子里放出在房间内与之交谈，而那些妖也对杨舒有了一些情感，被关押的妖并不是什么大恶，只是失去心智宛如婴童一般。

院长心里清楚那些妖的想法，所以从不上楼。

这栋楼里有四层

一楼管理者是黄梁

二楼管理者是董船

三楼管理者是杨舒

而四楼的管理者，院长最不愿意去见。

黄梁用钥匙打开铁栏门来到三楼，穿过一个个的房间，随后走到杨舒的办公室前。

张鹤承听到声响，回过头，看见进来的人是黄梁。

小女孩从椅子上跳到地上。

窗边的杨舒看见推门而入的是黄梁，便问道：“怎么了？”

黄梁语气冷漠的说道：“还是像你说的那样吧，提前一些，就今晚。”

杨舒神色凝重，“今晚？这么快？”

黄梁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想要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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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看见回来的只有黄梁一人，便问道杨舒呢。

黄梁回了句：“嫌你恶心，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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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梁离开后，杨舒对张鹤承说道：今晚你就在这个房间里，千万别出去。

张鹤承只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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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鹿根灯火明亮，操场上站满了保安，楼道内也站满了保安。

院长则在黄梁的办公室内，对着黄梁，杨舒和董船说着当下任务。

院长对着三人说道：“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去追究，但是现在你们几个负责人得把那个小子给我找出来，我总得对我的买家负责吧！”

董船是第一个起身的，因为他与张鹤承有着莫大的仇恨，尽管现在的他还有些行动不便。

杨舒是第二个起身，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出房间。

黄梁刚要起身就被院长拽回来，“你就不用去了，留在我身边，我好保护你。”

黄梁默认。

张鹤承在杨舒的办公室内，看着墙上的钟表，此刻已经八点。

他不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所以只能等在这里。

其实这个计划是真的耗费了杨舒十年的时间。

这十年里，她要获取被囚禁铁笼内那些妖人的信任，好在计划启动时，来完成最重要的一环。

这些妖人自然明白自己的宿命，更何况在这里她给了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所以自愿帮助她。

哪怕舍弃自己虚弱的性命来完成仅有一次并且威力还不算大的自爆，在所不惜。

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两个不够，那就三个…

听起来十分滑稽又好笑，但却是这十年时间里，能给她的唯一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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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走在自己所管理的楼层里，一个一个打开被锁着的门，这些十分虚弱甚至心智不齐的妖人，慢慢走出房间。

杨舒看向它们，它们在看着她，她泪流满面，它们面露心甘情愿。

一个妖人走到杨舒身前，伸出手，与她的手相互握住。

杨舒捂住嘴巴，摇着头，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它点点头表示没关系，它们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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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早就买通了一个保安，就是那个因为年轻不会说话被院长扇了一巴掌，后来又去通知院长的年轻保安。

他此刻已经偷偷打开一楼所有普通患者的房门。

一时间，所有患者跑出楼内，去到操场上，于是漆黑夜里的操场热闹了起来。

年轻保安又来到后楼，这里的普通患者不在一楼，而是比较分散。

并且管理者也和前楼不一样，这里的管理者只有一人，这里的妖人也更加虚弱。

年轻保安刚跑到这里，就被那个和院长翻云覆雨的女子发现。

那女子没说什么，从兜内拿起一颗烟点起，“一楼没有，二楼从左往右三个房间，三楼从左往右四个房间。”

女子把手中钥匙丢给年轻保安，保安知道时间紧迫便没说什么，快速跑上楼。

不一会儿，保安带着患者离开这栋楼内，离开时年轻保安问道女子：“你不走吗？”

那女子只是回了一句：“活得够久了也太累了。”

年轻保安向女子点了点头，转身跑开。

随后女子呼出一缕青烟，“果然，我比你还是差一点，不过我可没输，只是这十年有些长啊。”

女子来到一楼的房间外，高喊道：“你们这帮小畜生，是时候来回报一下那个女人了！”

一瞬间，这栋楼内所有的妖人，全部跑出房间，跑出这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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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楼

四楼内，一个身影出现，看到了窗外的一切，失声大笑。

漫步来到楼顶，站在天台处，看着这漆黑夜空，低声道：“杨舒，当我得知你这个计划时，我敬佩你，所以才在这里护了你三年，如今你的计划已经实现，你又一心求死，我就没必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你是一个可以让人和妖并存的女子，希望世世代代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说完，那身影双脚发力，直上天际，离开了鹿根。

这道身影是妖。

其实他很好奇，她是怎么说服那些已经濒临尽头的妖人来帮她完成这个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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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承听到楼下有叫喊声，赶紧来到窗边，看到了下面都是患者和保安。

此时张鹤承又听见门外有声响，小女孩跑过去把门打开，张鹤承想要制止，可是为时已晚。

小女孩跑出门，张鹤承跟出去，便看到了楼道内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杨舒。

张鹤承看见这些房间的门都已经被打开，又看向杨舒，“这是怎么了？”

杨舒赶快起身，满脸泪水都来不及擦拭，对张鹤承说道：“去找黄梁，让她带你们出去，她在一楼，快啊！”

杨舒把张鹤承和小女孩推到楼梯口，让他们赶快下楼。

张鹤承没有办法，只能先带着小女孩下楼。

二楼和一楼所有的房门也都被打开，张鹤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抱着小女孩跑到黄梁办公室内，可是这里空无一人。

张鹤承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了黄梁的声音，立即跑去。

院长正准备把黄梁拖到小黑屋里。

张鹤承放下小女孩，一脚踢中院长的胳膊，院长吃痛松开手，张鹤承顺势把黄梁拽出来。

外面操场，妖人和保安撕打一片，甚至有的保安已经开始用上了电击枪，普通患者则在大喊大叫，来回奔跑，警笛声，呼叫声，一片狼籍。

张鹤承准备把院长关进小黑屋，可是刚要盖上铁板，就被院长死死的抓住了一只脚，黄梁立刻抱住张鹤承想要帮他挣脱，小女孩也跑来，一口咬住院长抓着张鹤承脚的那只手。

可是站在铁板下方的院长，双脚死死的蹬在台阶处，双方僵持不下。

此时突然跑来了一个保安，用甩棍对着黄梁拍了下去，黄梁被这一击打得措不及防，倒在地上。

张鹤承立刻对小女孩喊道：“去帮她！”

小女孩松开口，奔向保安，跳到保安的身上开始撕打。

张鹤承自己根本抵不过院长一直蹬着台阶的力度，于是一个借力，和院长一齐滚了下去。

二人连续翻滚，一直滚到漆黑无比的铁箱处，由于上面的铁板是打开的，这里也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张鹤承赶紧起身，静止保持不动。

而那边的院长则开始出现碰撞铁箱的声音了。

少年准备借着昏暗，跑到台阶处，直接跑出去。

可是院长此时就在台阶不远处，哪怕张鹤承跑过去，也会被院长瞬间发现。

于是张鹤承小心翼翼的移动，借着微光，移动到身边铁箱的另一处，绕到院子身后，一个助跑，踹在了对方的后背上。

被踹倒在地的院长，立刻扭动身子，抬手一挥，张鹤承的腿被划了一道并不大也不深的口子，但血瞬间流出。

原来就在刚才二人滚落下来后，院长在地上摸到了那个被小女孩遗落在这里的玻璃片。

张鹤承捂着腿，立刻退到一边。

院长已经拿着玻璃片步步紧逼，“原本你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可是你现在偏偏找死！”

张鹤承一边倒退一边捂着腿的手悄悄使劲想让血流的多点，“从今天起，再也没有鹿根了！”

院长一听这话立刻吼叫起来，“放屁！鹿根永远不会消失的！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是院长，我说不会消失就一定不会消失！”

院长越逼越近，眼看要到张鹤承身前，张鹤承看准时机，捂着腿的那只手，使劲向院长一甩。

原先张鹤承手里的鲜血此时都甩在了院长的脸上。

院长一只手在胡乱擦着脸，另一只手拿着玻璃片在快速的划动。

张鹤承瞬间弯腰躲避，抬起拳头，打在了院长的裆部，与之前如出一辙。

为了活命，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院长打滚疼痛不已。

张鹤承赶快踉跄跑到台阶处。

腿上的伤虽并无大碍，但爬台阶的速度还是有些慢，好在此时黄梁已经快步下来。

黄梁搀扶起张鹤承，张鹤承道了声谢。

黄梁说道：“这回扯平了，要不是看你刚才救我，现在我已经走了。”

张鹤承笑道：“要不是救你，我也已经走了。”

二人同时苦笑。

张鹤承又问道：“上面怎么样了？”

黄梁只说了一句：“她比你厉害。”

来到地面，张鹤承赶紧把铁板死死的盖上后，转身寻找小女孩，可是不见身影。

于是张鹤承便开始呼叫小女孩。

“别叫了。”

一个声音响起。

是董船和董舟兄弟俩。

董舟按着小女孩的胳膊

董船则拿着电击枪对着小女孩，看向张鹤承的腿说道：“再打一次？”

张鹤承这边没有说话

突然一阵“滋滋”声出现，董船兄弟俩相继倒地抽搐。

年轻保安站在小女孩身后，举着两把电击枪自豪的说道：“在外面捡的。”

黄梁点了点头，示意赶快出去。

后楼的楼层开始接连爆炸，窗户碎片从空中散落一地，黄梁对着众人说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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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楼

有一女子抽着烟，在楼顶看着下面爆炸破碎飞出的碎片如同天上繁星一般，微微闪闪。

“这里有太多秘密，就到此为止吧。”

女子说完放下嘴里的香烟，走到楼台边，看向前楼。

对面的楼顶处也站着一名女子，是杨舒。

一个前楼，一个后楼，一个女子抽着烟，一个女子举起手机拨通。

抽烟女子兜内响起铃声，接起电话打趣道：“杨舒，你挺有雅兴，在楼顶看着爆炸，打着电话。”

杨舒冷淡说道：“离开这里吧。”

抽烟女子说道：“那你呢？”

杨舒回道：“了却心中愧疚，只能留在这里。”

抽烟女子说道：“我可以离开，但是你也要离开，等我们出去后，我还想再和你比一比，我总觉得我不输你。”

杨舒淡然一笑，“谁说你输了，你从来就没输过。”

杨舒放下手机，抽烟女子踩灭香烟。

二人如约定一般，转身离开楼顶。

此时杨舒的手机传来了声响，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巨响，杨舒回头望去，后楼瞬间崩塌。

杨舒失神的瘫坐到地上，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

那条短信只写了一句话：你的计划我很清楚，所以我偷偷的修改了一下，这回是我赢了。

杨舒一边大哭一边喊道：“傻子，你真是傻子！为什么！明明都可以走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争输赢，为什么！”

抽烟女子是杨舒的老同学、老朋友，二人很有缘份，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到现在，都在一起。

那场大火发生的时候，抽烟女子紧紧的抱住杨舒，这才没让杨舒冲进火海去救弟弟。

可如今这个老朋友也彻底的离开了她。

杨舒看着对面，土灰飞起的废墟，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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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到操场的四人，看到后楼崩塌，灰烟瞬间袭来，小女孩突然望向楼顶又看向张鹤承。

张鹤承瞬间明白，并对着黄梁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去找杨舒！”

看着张鹤承跑进楼内的身影，黄梁抱起小女孩交给年轻保安并说道：“带着她直接出去，外面会有人接应。”

说完，也跟着张鹤承跑进了楼内。

操场上，躁动不断，哪怕是后楼崩塌，也没有阻止这场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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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根大门口处，突然驶来几辆黑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些人。

是鸣青居

为首的余秋和林珈音站在前面。

余秋对着身旁的众人说道：“你们先进去把普通患者安全带出，要一个不少。

余秋看向眼前一片混乱不堪的鹿根，说道：“消失一个鹿根，就会有下一个鹿根出现。”

林珈音缓缓而语：“这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里的人不是人，妖却有了人味。”

鸣青居的一二把手，走进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