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承看着前方那个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全身顿时产生一种不适感,这种不适感直接让张鹤承如同木头人一般伫立在原地,手中的电话还在拨通着。
“喂,能听见吗?你那边怎么了?”余秋紧忙询问着张鹤承。
张鹤承这才缓过神来,缓缓说道:“没事的余大哥,等一下我再联系你。”
余秋毕竟是老江湖,内心已然知道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人,才会让这名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挂断电话后,余秋望向车窗外,双手搭扶在方向盘上,早晨清爽的空气也没能让余秋有些精神头,皱着眉在想着什么。
余秋并未在鸣青居内,而是早早的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张鹤承家的附近,在等着少年。
另一边,张鹤承放下手机后依旧没有挪动脚步,而是原地看着陈大走来,陈大也看见了张鹤承。
时隔许久,两人再次见面的方式与地点,就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陈大独自一人,以往的那些跟班小弟这回都不在身边,一身黑色修身西装把陈大衬托的格外干练,特别是胸前那枚精致的胸针,让人打眼一看就觉得价格不菲。
反观张鹤承这边,穿着的还是从骡暮游戏山脚下附近的乡镇里买的那套衣裤。
陈大一手插兜,一手摆弄着黑珠手串,见到张鹤承后也没有太多的神态表情,因为陈大现在要做的事情早已和张鹤承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又或者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
陈大与张鹤承相隔两三米的距离间停下脚步,略微歪头说道:“没想到还能遇见你,我都快把你忘了。”这段话语气平常,但每一个字都存在着藐视。
尽管在方才张鹤承看见陈大后,内心猛然间有了一丝变化,但不管怎样现在的张鹤承都不是从前的张鹤承,“我也这么觉得。”
张鹤承说完后,直接抬起脚步,越过陈大,二人再并未有其他交集。
在张鹤承与陈大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大只是内心冷笑一声,并不觉得张鹤承的此番话语有何不妥,因为陈大根本不在乎也无所谓一只蚂蚁的无痛撕咬。
二人身旁的背景是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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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承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水果,都是奶奶爱吃的,价格倒是还和往常一样,不过那些太贵的水果也确实不舍得去买。张鹤承本想着要不然买一些?但转眼一看,买一个的价钱都能买其他同等种类的五个还要多,最后也只能作罢。
快要出菜市场的时候又买了些肉和蔬菜,这样的话在自己去往孙家的时候,奶奶也能吃的好一些。更何况还有那个一直在帮着自己照顾奶奶的小妖,也确实应该好好的谢谢他。
出了菜市场后,站在路边的张鹤承脑子里想的还是和陈大相遇时的情景,便有些后悔为什么在刚才不说出更狠的一些话呢。
一阵车鸣声叫住了张鹤承,余秋从车窗外探出脑袋,招了招手。
张鹤承坐上车后,从两大包袋子里拿出了两个苹果递给余秋,余秋也没客气伸过手接下。
“你在鸣青居吃苹果,现在你还我苹果,不错,不错。”余秋打趣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这里还有橘子和香蕉葡萄,我给你拿!”张鹤承感觉去翻找。
余秋止住张鹤承,咬了一口苹果后,说道:“我知道你想要立马就动身前往孙家,可是你不觉得太过于着急了吗?毕竟你昨晚才回来。”
张鹤承抿了抿嘴,“可是我不能不着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张鹤承重新拉回那一刻。
“我无法去安慰你,但我却能理解你。我曾经也站在那一幕前,看着那一幕缓缓落下,我无能为力去阻止。”余秋看向张鹤承。
张鹤承与余秋对视,余秋又说道:“有些事情我们永远都会铭记在心,生死离别这四个字就是人的一生,我知道你想去改变,想要去弥补,可是你也要看一看你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去弥补你所想要弥补的一切。”
张鹤承垂下头,骤然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自己每次都说问题不大都是些皮外伤,可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累,身累,心累。”余秋此刻温柔,如父子一般。
张鹤承被这句话彻底击落眼泪,是的,从鹿根开始,张鹤承就一直被推着走,一直被困在无形的天地里,一刻都没有停息。
余秋看着落泪的张鹤承继续说道:“虽然你总是这么说,但那些伤还是要看一看的。从鹿根那时起,再到现在,你身上的伤可不止一处。”
张鹤承抹了把眼泪,摇摇头,对着余秋挤出了一个特别的微笑,说道:“没事的余大哥,其实在鹿根之前,有些伤我就不在意了。”
透过车窗的光照在少年的脸上,泪与微笑融合在少年的脸上,正如落叶落在风中,不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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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景一片好,苏氏小路草生哭
苏氏有一条通幽小路名为草生哭,这条小路直达苏杭住处。
此时此刻苏杭正被一群老家伙破口大骂,苏杭不能反击,只好双手捂住耳朵把头蒙在被子里。
一名与苏杭年纪相仿的俊秀少女则在一旁嬉笑着,拿起手机记录下这温馨一幕。
这些苏氏老人虽一边破口大骂,倒也实打实的心疼苏杭,骂累了就歇会儿开始研究着如何解决禁忌一事。
苏杭蒙着头,虽看不见眼前情景,但还是在被子里大声喊道:“苏施绣!等会儿你最好别跑!”
名叫苏施绣的少女,虽年纪和苏杭相仿却辈分很高,语气娇媚说道:“行啊,一会看姑奶奶我怎么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