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笑着颔首,刻意将腰弯的深了些,陈生呆呆望着老人,只听见老张头说道:“军爷,这臭小子死要在临走前见一见王爷,不知……”
“要见我?”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老张头立马转身跪拜。
“贱民参见王爷!”
陈生也看向许泽叶,只见他站在马车前,此时一身朝服,腰佩玉佩,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许泽叶看了一眼陈生,又注视着跪拜在地且不断给陈生使眼色的老张头,淡然开口道:“别跪了,去找丁夫人。”
老张头难得有些犹豫,连心底对丁夫人的惧怕都弱了些,居然没有立即去找丁夫人,一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吞了口口水,试探地问道:“那陈生……”
“我自有安排。”许泽叶垂眸,拉起陈生的手,尽管陈生用力挣脱但依然无济于事,只得任由许泽叶将他拉进府中。
跨过门槛时,许泽叶回头看向老张头,古井不波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如果你真把自己当成了乞奴的话,那么我并不放心将陈生交给你……或许你并不在意,只愿尽心尽力地去侍奉丁夫人,但最终落得的结果如何你可想过?”
许泽叶顿了顿,继续道:“并不是挑拨你与周堂的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张晦,不是这般模样。”
老张头也就是张诲愣在了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自为之。”
说罢,许泽叶带着陈生踏进了府中,张诲苦笑一声,朝着长云当作揖缓缓离去。
张诲去了周堂的堂口,刚踏进屋内就能闻到那股子浓郁的燕国香草的气味。
屋内站满了人,有高高在上的丁夫人,站在最不起眼的位子的张仲张叔张季三人,几人见了张诲才来就连忙使眼色。
丁夫人眯起眼,等张诲站在了张家三兄弟身旁才坐下主位,惯例地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
“君子堂。”
如同上朝般,一人身穿青衣向前走去,作揖道:“在。”
“学堂筹划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京都以无问题,只是以周堂为名定义私塾……”
丁夫人冷眼看向那人,说道:“你有异议?”
“在下没有。”青衣男子连忙摇头。
“那就继续大办学堂,直到范围将将赵国覆盖,下一个……行者堂。”
一锦衣少年踏出,作揖道:“在。”
丁夫人翘着二郎腿,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清茶,抿了一口,苦尽甘来。
“京都有无异样?”
“无。”
“那就好。”对于这个,丁夫人没有多问,接着,她看向张诲,其他人也一同将目光放在了张家四人身上,那日晚上在巷中的猥琐老头也就是张叔硬着头皮站在那,拉了拉张诲的衣角。
张诲走向前方,作揖道:“乞堂并未在京都发现动静。”
丁夫人似乎是有些惊讶,说道:“监视京都动静不是行者堂的事情吗?”
行者堂的堂主也就是那个锦衣少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而丁夫人只是笑盈盈地看向张诲。
见张诲久久不语,丁夫人有些无聊,又像是随口问道:“对了,听说儒安王爷让你照顾一个叫陈生的边军孩子?”
张诲连忙跪下说道:“确有其事。”
丁夫人用手指弯了弯发丝,起身走到了张诲身旁,说道:“乞堂由你们四兄弟掌管我很放心,上一次议事你们想举荐一个人升入行者堂,摆脱贱籍?”
听到这个,原本站在一旁的张叔立马向前跪下,不停磕头,“望丁夫人成全!”
丁夫人笑着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张诲,颔首道:“再等两个月看看吧,那个叫张南苑的年轻人,确实很适合行者堂。”
张叔立马喜笑颜开,对着张诲挤眉弄眼,欢喜的他没有察觉到张诲的神色有些不对。
拍了拍手,又打了个哈欠,丁夫人慵懒说道:“好了!堂口议事结束,一切照常运作,都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作揖,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