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阳稍待片刻,见仍无人上前挑战,说道:“诸位,若无人应战,马某有一事要告知诸位……”
话音至此,有一人持双剑飞身落于场间,立于马武阳三丈开外。
来人正是南疆不朽阁阁主沈洞山,此人在江湖上极少露面,江湖中人对他所知也不过是不朽阁阁主,宗师级高手,此外几乎一无所知。
沈洞山下场,众人惊讶又疑惑,在众人认知里,他沈洞山不过是宗师级高手,凭什么与武极巅峰的马武阳一战?虽说马武阳此前已历经两场比试消耗不小,但终究身为武极强者,对此,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二人并未理会众人的喧闹,注视着对方,沈洞山率先开口,“马谷主力战两大武极人,武学修为之深厚令沈某敬佩。”
马武阳应道:“沈阁主谬赞,马某粗浅功夫让沈阁主见笑了。”
沈洞山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好像有必赢的把握一般,“马谷主何必自谦,胜便是胜,败便是败,再者,如此盛会,谁人不想胜?争个天下第一的名号。”
马武阳神情微变,“沈阁主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沈阁主是为天下第一的名号而来?”
沈洞山摇摇头,“非也,沈某这般粗浅功夫怎会是马谷主的敌手,沈某是为整个江湖来问马谷主一些问题的。”
马武阳自然明白沈洞山想问的是什么,既然身为天人躯的皇甫明月来到了这里,那么无论如何也是绕不开、躲不掉的。
“沈阁主但说无妨,马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洞山大笑,“马谷主爽快,那么沈某便问了。”
马武阳察觉到沈洞山内力正在迅速攀升,竟达到了武极境界!场间不少人也已察觉,皆为之震惊!
沈洞山将内力灌注于声音之中,他的声音响彻孤山岭,“沈某要问问马谷主要如何处置天人躯皇甫明月?”
众人惊!
是为沈洞山踏入武极境界。
是为天人躯皇甫明月一事。
此话一出,皇甫明月明显有些慌乱警惕。
皇甫明月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便已引起轩然大波,但被马武阳压了下来,此番有一武极强者为此开口,众人便没了先前对马武阳的忌惮,纷纷开口逼问马武阳。
面对数万人发声逼问,马武阳心中尽是悲凉之情,皇甫明月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此前她拥有天人体魄一事并未暴露的时候也没有行过恶,那么如果她拥有天人体魄一事一辈子不暴露,是不是就可以安稳度日?为什么一经暴露她就成了罪大恶极?她就会危害世间?她就必须死?这是什么道理,马武阳不懂,他只是想不通如今的江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为什么这世道会如此不堪?
一时间,怒气涌上心头,马武阳以内力发声,高呼一声,“闭嘴!”
强大的内力漫压过人群,众人静下来望着马武阳。
马武阳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各位,先前我便说过有一事要告知各位,此事便是关于天人躯皇甫明月如何处置一事。”
此话一出,场间数万人再度群情激奋。
“杀了她!”
“天人躯不止是江湖劫难的征兆,更是世间劫难的恶兆,必须杀!”
“天人躯骨子里流着邪恶的血,留不得,非杀不可!”
……
沈洞山笑问马武阳,“不知马谷主要如何处置那皇甫明月?”
场间再次安静了下来,众人等待马武阳的答复。
马武阳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马博同皇甫明月身上,片刻后,马武阳开口,“皇甫明月杀不得!要随我回南风谷。”
此话掀起轩然大波,众人群情激愤,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沈洞山见状,安抚道:“诸位,诸位,诸位江湖朋友,能否让在下再问马谷主几个问题,届时诸位再杀天人躯替世间除害也不迟,反正天人躯就在此间,我等数万之众,她逃不掉的。”
话音落,众人静。
沈洞山的声音再响,“沈某要问问马谷主,马谷主将天人躯带回南风谷后要如何处置?”
马武阳答道:“留在谷中,护她周全,悉心培养。”
沈洞山又问,“哦,悉心培养,为什么要悉心培养?悉心培养以后呢,要让她做什么?”
马武阳又道:“因为她是天人躯,至于要让她做什么,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
沈洞山再问,“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我等知晓之时,是否是你南风谷一统江湖之日?”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众人。
马武阳自然明白沈洞山这句话里的意思,不慌不忙反问道:“沈阁主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洞山解释道:“世人皆知,天人躯乃是劫难降临的征兆,她的存在只会给世人带来巨大的灾难,同时,天人躯也是武学奇才,武学修行速度数倍于常人,就是突破武极成为武神强者也并非难事。你若非为了利用她一统江湖,又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救她?”
马武阳对此做出的反应令众人不解,因为他此刻正在大笑。
沈洞山问道:“为何发笑?”
“尔等宵小之辈!我为何要向尔等说明我欲行之事?”
此话引发众人不满,怒气四起!
马武阳再道:“你们是否早已忘却,曾几何时天人躯可是武道昌运的象征,武道之福音!如今你们竟为了一己之私利,惧怕她会危害到你们,损害你们利益便要杀她!且不论她并不会如此行事。她只是一年轻女子,她可曾做过什么恶事?你们不分是非黑白,不论她是善是恶,便要杀之而后快!你们是何居心?真是替你们感到可悲啊!”
众人依旧不依不饶,誓要杀皇甫明月!
沈洞山再发声,“武道昌运之象征?武道福音?简直可笑至极!你是否也早已忘却上一个天人躯洪武安!他以一人之力屠杀百万之众!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多少人白发送黑发?多少女子独守空房?多少儿女从此无父无母?若这便是你说的武道福音,我等无福消受!”
此言一出,给了众人一个绝佳的理由,众人再度紧逼。
马武阳应道:“洪武安是洪武安,皇甫明月是皇甫明月,怎可相提并论?”
“不必多言!你为武极,我也为武极,且今日这孤山岭上有我数万江湖同袍,沈某便是拼死也要为江湖除害!”
沈洞山显然赢得了这孤山岭上数万人的心。
沈洞山喊话李莫然,“李兄,可愿助在下一臂之力?同为江湖铲除祸害!”
李莫然携犀渠玉剑飞身来到沈洞山身旁,“李某愿为世间太平尽一份绵薄之力!”
李莫然此举彻底点燃了众人,令众人近乎丧失理智。
温寒砚看着场间情况眉头紧锁,马博担忧看着自己父亲,已经准备好随时动身上前相助自己父亲,对身后七人说道:“若动起手来,你们速速护她逃离此处,回南风谷。”
天开口道:“我七人绝不会弃您和谷主而去!”
“你们也瞧见父亲今日所为,父亲冒死也要救她,她已经比我父亲的性命更重要,不必多说,按我说的做。”
七人沉默,神情凝重,点头示意。
话已至此,皇甫明月不忍几人为自己丧命于此,开口道:“马少谷主,明月愿赴死,为明月不值得。”
马博应道:“值不值得不是在你,这是我父亲一生的志向。总有一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不是吗?”
皇甫明月默不作声。
马武阳大悲发笑,“好一个为世间太平尽一份绵薄之力!尔等殊不知这世间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的人才会如此不堪!尔等既然如此惧怕她踏入武神境我便以武神境打败尔等!”
二人惊!众人惊!
李莫然、沈洞山齐声惊道:“你已入武神境?怎么可能!”
马武阳缓缓运功,有风乍起,撩动衣摆,脚踏虚空,缓缓而起。
“尔等宵小之辈岂能明白!动手吧!”
就在此时,徐清风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