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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风于人群十余丈外抱和光同尘匣掠上孤山岭顶,手扶剑匣,俯视人群。

对于徐清风的到来马武阳并未感到意外,因为他料定徐清风一定会来,众人也没有过激的反应,毕竟这是江湖纪年大会,江湖中任何一人出现皆为寻常。

马武阳脚踏虚空,宛如真神临凡!

他以武神境强悍无匹的修为形成威压瞬间落满人群,人群被压得动弹不得。

“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妄动者死!”

面对李莫然与沈洞山的联手马武阳并不担忧,令他担忧的是这场间数万人,若不能一举震慑众人,众人定群起而攻之,届时便是以他武神境的实力也断然挡不住这如潮涌般的人群,如此皇甫明月便必死无疑,断无生还的可能。

而他之所以选择带皇甫明月来赴江湖纪年大会,直面江湖众人,是因为他知道迟早要过这一关,即使今日没有带皇甫明月前来,江湖纪年大会结束后,众人也定然会齐聚南风谷,若不能解决此事,只要皇甫明月还活着,即使真到了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脱。

场间虽有数万人,但武极人屈指可数,再除去宗师级二三十余人外,其余人武学修为皆不高,而这些人此刻正抗着马武阳施展的强大威压,连站立都已成问题,且面对危险的本能恐惧充斥着众人,一时间众人恐慌不已,心神极乱。

马武阳此举显然效用奇佳,但此举无疑大耗内力,且不论还要同两位武极人生死相搏。

所幸马武阳要压制数万人,因此施加的威压对于武极人来说并不强,沈洞山、李莫然二人提运两分内力便抵消了马武阳所施威压对于自己的影响。虽然二人对武神境究竟强到何种地步并不知晓,但二人料定,马武阳此举定然消耗不小,且若他一直压制众人,那么便会既分力又分神,如此一来,二人便有了胜算。

马武阳早已准备好放手一搏,喊话自己儿子,“博儿,你八人护住她,不必远遁,逃不掉的,其余的为父自会解决。”

马武阳成功压制住众人后缓缓落下,直面二人。

李莫然、沈洞山二人对视一眼。

沈洞山大喝一声,“我去!你挡他片刻!”沈洞山转身狂奔,直冲皇甫明月而去。

二人极其清楚,和马武阳缠斗并无意义。

李莫然应声出剑却还是慢了一步,马武阳太快了,已经和沈洞山一道向皇甫明月去了。

马武阳并不知晓他二人的谋划,但他很清楚二人的目的,也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马武阳拦下了沈洞山,李莫然也追了过来,马武阳将二人拦在身前。

李莫然说道:“你右我左。”

二人一左一右绕开马武阳,直奔皇甫明月。

马武阳很清楚,若不能同时拦下两人,那么不论拦下谁都没有意义,因此他并未阻拦二人,而是转身奔向皇甫明月。

马博摆出战姿,将皇甫明月护在身后,七人立刻上前结阵。

马武阳、李莫然、沈洞山三人倾力狂奔。

突然,皇甫明月自八人身后飞身而起,直奔杀向自己的二人。

马博八人反应迅速,随即追出。

在此千钧一发生死之际,马武阳来不及考虑,撤去对众人的威压,随着马武阳大喝一声,李莫然、沈洞山二人被强行镇压,朝马博大喊,“带她退后!”

随着马武阳撤去对众人施加的威压,众人不再受束缚,缓过劲来,但也没有人轻举妄动。

皇甫明月说道:“晚辈对马谷主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自知无以为报,晚辈也愿意跟马谷主走,但若是因为晚辈一人累极诸位恩人命丧于此,晚辈无颜面对自己,无法苟活于世,也有愧家师教诲,此间众人和晚辈无冤无仇,也不该因晚辈一人命丧于此。晚辈愿赴死,换天下一个太平。”

“你也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命丧于此?”马武阳情绪很激动,言罢将李莫然、沈洞山二人震开。

“不必多说,我定会护你周全,今日众人所为已然违背江湖道义,此为我所不容,你师父也定然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前辈与我师父相识?”

“相识已久。”

马武阳近前从腰间掏出百无禁忌功法递给了皇甫明月。

皇甫明月接过功法惊呼,“师父的百无禁忌!前辈,晚辈此番便是为了这本功法而来,怎奈温教主并不愿归还,晚辈谢过前辈。”

马武阳解释道:“阿砚哥同我与你师父皆是旧识,这功法也是你师父亲手交给阿砚哥的,我相信阿砚哥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你不要怨恨他。”

皇甫明月愧疚道:“是晚辈鲁莽顶撞了温前辈,日后一定向温前辈赔罪。”

马武阳告诉她,“这功法太过强悍,有违天和,若非生死之际切不可施展,切记。”

“晚辈谨遵马前辈教诲。”

“好,你们退后,我来对付他二人。”

马武阳上前数步,环视场间众人,“众人听着,马某无意与诸位为敌,但若今日诸位一定要与马某过不去,他日马某定然登门拜访,马某今日誓保皇甫明月,并非是要借她天人躯之威一统江湖,马某已入武神境,若要一统江湖也非难事,但马某并不会这么做,诸位可安心。马某在此立誓,若日后皇甫明月危害江湖,滥杀无辜,马某定以武神境亲自斩杀!”马武阳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各自盘算。

沈洞山见大势不妙,站出来说道:“诸位江湖友人,切不可被他花言巧语所蒙骗,今日我等有数万人齐聚于此,纵使他马武阳已入武神也绝不可能杀光我们所有人,只要我等一拥而上,定然能够斩杀天人躯,永绝后患!他马武阳所言只是为蒙骗诸位,好脱身而去,若他今日安然离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诸位三思啊!”

马武阳身形一闪,朝他攻去,马武阳倾武神境修为与之战,沈洞山倾力应对,三十余招下来,沈洞山已难以招架马武阳攻势,李莫然见势不妙,遂提剑助沈洞山。

二人很清楚,只有胜了马武阳才能斩杀天人躯,若此番败了,那人定然不会轻饶。

马武阳也很清楚,此番若败,将命丧于此,自己的儿子、皇甫丫头乃至整个南风谷都难逃魔爪。但由于先前震慑众人消耗颇大,一时间难以取胜,但若是再这般僵持不下,场间众人又难免不会以为武神境只是如此,保不齐刀剑相向,如此便再无转机。马武阳只得冒着大伤元气、损伤经脉、走火入魔的巨大风险借万物之力,由于先前消耗不小,才经施展,马武阳便口吐鲜血。

马博众人心中万分担忧,已做好死战的觉悟。

温寒砚从始至终眉头紧皱,握着的拳头越发紧。

李莫然、沈洞山二人见状知道马武阳一定受伤不轻,心中大喜,但随即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二人只觉难以抵挡,沈洞山被这股恐怖的力量贯穿心脉,当场身亡。

武极强者突然暴毙!场间众人震惊!

马武阳再发力,以万物之力彻底压制住李莫然,李莫然动弹不得,马武阳身形一闪,近身夺下李莫然手中剑。

“李莫然,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枉为武极人!如此名剑你已不配再使!”

马武阳随即撤去万物之力,一挥手,将犀渠玉剑掷向一直立于孤山岭顶的徐清风。

李莫然负伤未语,退至一旁,望向夜渊阁阁主上官青阳,上官青阳缓缓摇头回应。

徐清风接住犀渠玉剑,场间众人目光紧随。

徐清风动了,只见他一手将犀渠玉剑负于身后,和光同尘匣缓缓升空,同时缓缓打开,大鱼剑、大荒剑、山河剑、残剑、破剑!五柄当世名剑于空中依次排开。

徐清风踏地而起,一手接住剑匣,脚踏名剑,一步一剑,一剑接替一剑作剑路走向皇甫明月。

众人震惊!徐清风再悟剑道本源之力!这等场景,自从徐清风跌落武极,已有数十年不曾见过了。

五柄名剑缓缓入匣,徐清风将剑匣递向她。

皇甫明月疑惑不解,“前辈,您这是?”

马武阳向她解释,“此剑匣名唤和光同尘匣,匣中收有五柄剑,分别为大鱼、大荒、山河、残以及破。你既是使剑之人,自然知晓这五柄剑。此剑匣乃是玄武观镇观之宝,你功力尚浅,还不足以驾驭,但匣中宝剑均可一一取出使用,对你有很大帮助,我特地向徐道长借来给你暂用。”

皇甫明月接过剑匣,恭敬道谢,“晚辈皇甫明月谢过徐前辈,谢过马前辈,此番恩情晚辈铭感五内,永生不忘。”

徐清风露出笑颜,“果真如马谷主所言,贫道不虚此行。”

随后将犀渠玉剑递向马武阳,打趣说道:“马谷主以一剑换五剑,好划算呐,哈哈哈哈。”

“恭贺道长再入武极!再悟剑道本源!道长此番相助,马某定铭记于心。”

马武阳没有接玉剑,说道:“此剑交由道长保管,还望道长莫要推辞。”

徐清风问道:“既然交由贫道保管,贫道可有权处置?”

“任凭道长处置。”

徐清风未语,转身,将剑掷朝李莫然。

李莫然接住玉剑,朝徐清风抱拳,“李某谢过徐道长,此番恩情李某定会报答!恭祝徐道长再悟剑道本源!”

徐清风冲他点了点头。

马武阳不解,问道:“道长这是何故?”

徐清风解释道:“马谷主,你非使剑之人,难以明白配剑对主人有多么重要,何况是此等名剑,便等同于另一个自己。如今,剑是否在手,是什么剑,对于贫道来说已无差别。”

“既如此,便依道长。”

纵观此间局势,只要小心收拾残局,马武阳等人便可安然离去,只要还活着便有机会,若能安然离去,天人躯之事便大有转机。

恰在此时,有三人自不同方向赶来此间,离此仅相隔数里,再有半刻钟时间便可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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