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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一片死寂,气氛微妙。

“岳父,马叔叔……”

“李师妹,我有几个问题,还望李师妹如实相告。”马武阳突然开口打断了罗希。

“马师兄请讲,师妹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武阳问道:“李师妹,这第一个问题,若是你废去令徒一身功力,你会不会接任浩然峰掌门之位?”

李霖霖答道:“师妹已决心退隐江湖,自然不会接任掌门之位。”

“第二个问题,若你不接任掌门之位,这浩然峰掌门之争你该如何处理?”

李霖霖答道:“马师兄,师妹既已退隐江湖,便不会再理会此等琐事。”

马武阳原本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但是得李霖霖如此答复,他便不打算再问了,因为已经没有再问的必要了,而是说起了浩然峰之事,“李师妹,据我所知,此前令徒为稳固掌门之位,清理了不少门内之人,如今浩然峰所属皆遵他号令行事,若是李师妹废去他一身功力,想必浩然峰众人为了掌门之位定会再起纷争,届时浩然峰内乱,未必不会有人趁火打劫。再者,江湖纪年大会之上,夜渊阁宣布脱离中原武林,自立天道盟,王宸尚已是武极人,阁主上官青阳更不知达到了何境界,便是武神境强者也有可能。如今江湖人人自危,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纷争再起,夜渊阁蛰伏数十载,所图定然不止西北之地,武林之争已是迟早的事,若此时你中原门派内乱,天道盟未必不会来犯,若你中原失陷,天道盟便可称霸江湖,届时再无哪方武林能单独与其抗衡。如今之势,唯有积蓄力量,不宜内乱,以此平衡各武林,避免再起战乱,战乱若起,定是尸山血海,江湖再无太平之日。眼下,杨铭杰还不能死,也不能废,浩然峰还需他稳住局面。”

马武阳看向温寒砚,“阿砚哥,弟弟如此打算,你不要怪弟弟。”

温寒砚沉思未语。

李霖霖说道:“马师兄所言有理,但孽徒如此行径岂能轻饶,但凡温师兄所言,纵使刀山火海师妹也一定办到。”

温寒砚依旧未语。

片刻后,罗希开口,“岳父,小婿以为马叔叔所言有理,眼下江湖局势未稳,且江湖纪年大会一行,我教已成众矢之的,若此时与浩然峰发生冲突,江湖之中必定胡乱猜忌,未必不会引起战乱,于我教也不利。再者,李前辈于小婿有救命之恩,先师教导小婿要知恩图报,此番若因小婿之事杀上浩然峰,小婿做不到。”

温寒砚咬牙闭眼,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我累了。希儿,好生招待你几位前辈。”温寒砚起身迈步,张雨柔紧随其后,二人缓缓走出大殿。

李霖霖朝温寒砚背影抱拳行礼,“师妹多谢温师兄,孽徒之事,师妹定会给温师兄一个交代。”

李霖霖转身,朝马武阳抱拳行礼,“马师兄,师妹已知晓你的意思,这就启程回浩然峰。”

然后转朝邓鸿山,“邓师兄,师妹这就告辞了,浩然峰永远欢迎邓师兄。”最后面向罗希、马博二人,“两位贤侄,此事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李霖霖离开后剩下几人愁眉不展。

马武阳让罗希、马博二人先下去,留下了邓鸿山与自己在大殿内。

二人走出大殿,漫无目的六神无主游荡。

二人不知游荡了多久,罗希突然说道:“我想去看看师父。”

“好,我陪你去。”

“师父不喜吃酒,好吃茶,我去备壶茶。”

二人准备好一切,约摸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古池旁孙阳墓。

“师父,希儿许久没来看您,您不要怪希儿。”

“孙伯父,博儿来看您了,您不要怪他这么久才来看您,最近真是有事缠身,您堂堂武神境强者定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您说是吧孙伯父。”

“师父,近来发生了好多事,若是您能在希儿身边该多好。眼下柔儿尚在外未归,岳父伤重在身,马叔叔此次也遭受重创。岳父希望希儿扛起千仙万毒教,可是希儿能力低微,恐难当大任。如今武林格局大变,千仙万毒教又已是众矢之的,希儿怕保不住这两千余人,但希儿更不能此时离去,希儿不知该如何是好。”罗希说完背靠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马博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突然,罗希眼前出现了一个酒壶,“吃点,吃点会好点。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你怕会辜负温伯父的厚望,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挺下去,因为日子是向前走的,你说是吧。我与你并肩前行。”

罗希看着马博,接过酒壶,猛灌了几口。

马博见状打趣道:“别吃完了,好歹给我留点啊。”说着一把抢过酒壶。

“谢谢你。”

马博放下举起的酒壶,故意问道:“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没听清也不说了。”罗希有些难为情偏向一边。

马博知道罗希不善表达这方面的情感,何况是两个大男人,太矫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看罗希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担心,想着缓解一下罗希的愁思。

马博挨着罗希坐下,“其实你过于担心了,虽然在江湖纪年大会上温伯父为救我父亲出手引众人不满,但温伯父对皇甫明月一事一直持观望态度,眼下天道盟初立,江湖各门各派不得不分心应对,因此,各门各派对千仙万毒教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再者,父亲已入武神境,众人对此自然是忌惮的,你我两家百年交好,想来各门各派也不敢轻举妄动。你不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肩上扛,千仙万毒教有这么多弟子,有什么可怕的。”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江湖纪年大会上岳父已宣告江湖,我已是千仙万毒教教主,身为教主,自当保卫教众,这是我的责任和使命,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虽然马博告诉他不用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但他始终认为身为一教之主保卫教众是自己的事,教众不该受此牵连。

马博知道一时间也难以劝说他,便转换思路说道:“你此番来看望孙伯父便是说这些糟心事的吗?你不怕孙伯父听了不高兴?”

罗希看向自己师父的墓碑,未语。

“呐,还给你留了点。”马博将酒壶递给罗希。

罗希接过酒壶,“你哪来的酒?”

马博一笑,打趣说道:“我偷的抢的,你管我,你吃是不吃,不吃给我,我还没吃够呢!”

马博说罢便要去抢罗希手中的酒壶,罗希哪里肯给,二人像孩童般打闹起来。

马博见罗希一直愁眉不展、忧心忡忡、情绪低落,很是担心,在罗希为他师父备茶之际特地准备了这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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