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早起，看到镜清还在睡，于游抽回手掌起身，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盖好。轻手轻脚的出门，路上想着自己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白天要抓紧时间恢复。到街上买饭回来，热好了把镜清叫醒到自己房中吃饭。

镜清看着冒着热气的熟牛肉被于游切好了摆在盘中，然后放在面前，怕是有三两。旁边一碗米水，里面还有人参片。而自己平时吃的则放在了于游旁边。

镜清对于游说道：“道长，我们是不是坐错地方了。”

“没有，这次你吃这个。”

“我不想吃牛肉，我想吃我自己买的。”

“可以，但是得吃了这些牛肉。以后你吃什么我定。”

“有没有其他的啊？”

“有，羊肉、鸡肉。”

“怎么都是肉，我还想吃菜。”

“你缺阳气，需要拿这个补。最近都是从外面买，家中不做饭，清晨也没有卖的，这一顿你将就一些。稍晚我去最近的酒楼订饭，会有人把饭菜送来。以后就不用做饭了，节出时间用来修行。”

“这些太多了，我怕是吃不了。少吃点吧。”

“你跟我一般高，平时吃多少我也知道，吃完这些还是可以的。不过第一顿你吃一半吧，吃不完的我吃。”

镜清将一块肉咬去半截又偷偷藏进盘中，被于游发现了，迫她吃完，自己端过来吃完剩下的。

待吃完了，于游继续对镜清说道：“基础功法看了多日，你有没有开始修行。”

“还没有，不过倒是看明白了。”

“前些日子想着你多休息，便没有催你。现在看来，今日就得开始。以后日间你就在这，与我同吃同修行。”

“晚上同睡。”镜清笑吟吟的插嘴道。于游没答话，让她开始修行。

晚上于游将李文澈接来，把镜清的情况告诉她。前半夜李文澈陪着镜清，时不时的将法力输给她，于游在自己房间抓紧时间恢复。两个时辰后李文澈离开，于游接力，继续睡在长凳上。

……

九月初二清晨于游醒来，自己体内法力全没，镜清蜷缩在被中，眉头皱着，看来并不舒服。试了试她身上，虽然还不到冰寒的程度，但也很冷。而镜清的手握着自己，只是稍凉。

临近傍晚，旁边传来声音：“道长，饭菜马上就到了。”于游停下修行，将饭菜取来与镜清吃罢道：“我去接李姐姐过来。”走出门，听见后面传来声音：“道长先别走。”

于游转过身来，看到镜清走到近前看着自己：“道长，你现在恢复几成法力。”

“两成。”

镜清手拂过于游手臂和背：“那晚上不如……”

“或许今晚就没那么严重了。你开始感觉冷了吧。”于游打断了镜清的话。

“是啊，你试试。”镜清握住了于游的手。

“我接姐姐回来，你去躺着吧。”

路上无话，待进了门李文澈才道：“今天晚上，我可不能帮你很多了。不然我回去的法力也没了。”

“你修行自己的，我想办法。”

“什么办法。虽然我知道的不详细，但陈姐姐说只有一个办法，你却不用。”

“你不必问那么仔细。我去准备，你和镜清说会话。”

李文澈先去和镜清说了两句话，略微度些法力给她，然后在于游房间修行。于游回到西边卧房。

一个多时辰后，于游到镜清房间看到她像是在熟睡，握住她手输了些法力。稍待片刻李文澈出来，于游迎上告诉她镜清正睡着，不用去打搅她了。李文澈走后，于游收了洗澡盆回到镜清房间。

镜清睁开眼睛，看到于游坐在自己床边，说道：“道长，你就这样坐着吗？”

“你醒了，稍晚些等你很冷了再输些法力给你。”

“刚才道长在这我是在半醒半睡间，你们说话我也听见了。道长何必再浪费法力，不够的，还是早些上来吧。”

于游摇头：“你在被子里先暖会。”

“我在这被子里还不如挨着道长暖和呢。”

“那你靠着我吧，最多也就如此了。”

“扶我起来。”于游将镜清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再给她盖上被子，两手握住她的双手。镜清继续道：“道长不愿意和我同寝，那就抱着我呗。以前也抱过的。”

“不行，现在你有了身体，不能像以前随意了。”

“以前哪里随意了，若是以前随意，现在道长早就躺下了。而且道长这半个月碰的还少么。道长以为我知道了你不会将我交给鬼差，我的心意便改了，不想做你小妾；有了身体之后更是与之前不同，还觉得我会心仪别人。其实就算是鬼，这哪能轻易改的。我之前既然选了道长，有接触之后，那就不会改了的。否则，怎么会让你扶着我走路，又何必听你话不用法术。我用一些黑气化出几条腿和手臂足以支撑住我去走路如厕。”

“这是你的心里话么。”

“是啊。”

“我要收你做徒弟也是为了让你绝了这心思。只不过当时看你说得斩钉截铁，还以为可以放心了。”

“道长只要愿意，我还是你的小妾。不如趁此……”

“不可能的。”于游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道长是因为方玲所以不愿意，更是因此从来不敢问我的心意。既然如此，如今也不敢奢望道长接受我，能让我这身体安然度过危机，我也就知足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

“嗯。”

经过一小会短暂的安静，于游法力耗尽。刚到子时，感觉镜清手越来越冷。扶着她坐在自己身上，用手揽住她。

“道长，你肯抱着我了。你身上好暖和啊。”镜清连眼睛也不想睁开，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我这样做你觉得委屈么。”

“委屈又如何，我还能怎么样呢。”

“刚才你睡着没有。”

“身上冷睡不着，不过道长再耽搁一会我就不能动了。”镜清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

依然抵不住寒气，镜清身上逐渐变得冰寒刺骨。于游看着怀里昏迷的镜清，将她放在床里侧，自己脱了外衣。

……

镜清眼皮微动，醒来后感觉到身上盖着被子，后面有一人正和自己背对背靠着。镜清转过身，满意的将那人抱住：“道长，这是你的房间，还是我的床上。”

“在你房里。”前面黑暗中传来于游的声音。

“跟我预料的一样，如十三年前类似，退无可退时，道长才会救我。”

“你倒是想的清楚。”

“道长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似的。我还以退为进，说自己不敢奢望道长要我，打消道长的疑虑。如今道长自己就愿意和我同寝，这小妾道长不要也得要了。”

“说好了只是帮你保住这副身体，你又变卦了。”

“道长，你跟我睡在一起，可要对我负责啊。”

“我只是躺在这里，对你负责什么。”

“躺在一起这一条就足够了。而且道长做了什么那谁知道呢，说出去别人也不大相信。”

“你还要说出去？”

“是啊，明天我就告诉你的李姐姐，说你欺负我。”

“你敢告诉别人，等你好了的时候，就得离开了。”

“我就是说笑两句，道长怎么还当真了。不说就不说呗。”

“你现在不冷了，又有闲心拿我开心了。”

“说真的，你不会真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道长不要我，我还怎么嫁人啊。”

“别再说笑了，睡你的。这才过去一炷香时间，离天亮还早。”

“你不睡吗？”

“现在天气不凉，却要盖着被子，即便有一半身子在外面，我还是热得睡不着。”

镜清轻笑：“那我和你说会话。道长，我觉得还有些冷，你却说热。你这上衣湿透了穿着难受，脱下来明天我给你洗洗。”

“不用，跟你在一起不方便，我自己能洗。”

“你方便了，我这褥子却要湿了，明天还要晒。既然道长不肯要我，那我就多做些事吧。你不用动，我帮你脱下来。而且耽误时间让我受苦两天，也让你尝尝这受寒的感觉。就算是罚你了。”

镜清解开他衣衫，手掌贴在他心窝处。于游没动，只是镜清这手上寒气深入肌肤，冻得他深吸一口气。

“你手怎么还这么冷。”

“这被子我做来是一个人盖的，现在盖不住两个人，而且阳气有一半都随着热气跑了。明天我暂停修行，做两床大的被子。我也要脱这件，不然一夜就压坏了。道长也不用多想，我里面还有穿着的。”

“穿着，压坏了再买。”

“一件十两银子，天天扔，一年就要上千两呢。何况我还要花时间做，耽误修行。之前穿着是因为怕冷，现在反而碍事了。”

“说正事。几个月之后你要加紧修行长生功，先把塑颜功放一放，尽快提升修为。”

“不行，我想先恢复自己容貌。我知道耽误了道长修行的时间，不过也不差这一年，是吧。道长，以后我叫你于游行不行。”

“谁让我当初就从那里走了，还进了那个铺子，还把你捡回来了，现在也不能不管你。你大我那么多，叫我什么都行。”

“道长，既然说正事，我也说一个。你以前说鬼投胎能被消去阴气，如果我怀上了，是不是就能将阴气压下去，免了这十几年的辛苦。”

“那是我瞎猜的，做不得准。你别当真。”于游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急忙否认。

“道长，或许是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你也休想。睡觉。”

“我就是说说，看把你吓的。道长，怀上之后到洗澡盆中，孩子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出来了。明天用大肚子的鱼试试，道长你怎么不说话了，道长，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