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到了青州益都县,于游早寻了客栈住下。店家自然看不见那女鬼,好奇于游端着手臂,只道他常年用力抬物,因而臂膀不能伸直。进屋后于游将她放在桌旁坐下,看她精神还好便道:“你真的有八百年了?我正好有几个问题问你。”
“你还不信那,问吧。”
“鬼被鬼差捉去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出来。”
“有啊,把鬼王打败了自己当鬼王。”
“我若是能打败他又何必问。”
“要么就偷偷跟着鬼差混进去,趁乱把鬼带回来。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不过我从没听说有谁能够回来的,你也别想了。”
虽然不想承认,于游听到这话还是坐在了床上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没办法么。”想了片刻,于游又道:“有没有让鬼恢复前世记忆的办法?”
“恢复记忆?你可真敢想,这等逆天手段,怕是那开天辟地的神仙也不会。”
“你们鬼性子是不是不会变,一直保持死前的样子。为什么有的总是看着长不大。”
“那不一定,只要能现形,性情上就与人无异了。你说的那鬼多半心中就是这般想的。”
“我问完了,你休息吧。明天你别再跟着我了。”
“你这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不管我了。我这腿还不能动,你忍心撇下我么。”
于游伸出手,食指上冒出一些黑色浓雾:“你因为我受伤,我自然不能不管。这个对你有用么。”
女鬼瞪大了眼睛:“有用。你是活人,居然修练这个。”
“我的事与你无关,这东西要怎么输给你?”
“你扶我到床上去。”
于游将她放到床上,她却顺势将于游脖子勾住,道:“自然是要嘴对嘴了,快些输给我,我就好了。”
于游挣脱开,道:“我要睡觉了。”说完就要离开。
那女鬼才道:“别啊,我说着玩的,你只要把它们聚集到体外就可以了。”
于游依言,那些黑雾被吸进女鬼口内,露出其中一只黑色蝴蝶。女鬼看见了:“咦,一个魂魄,不,是一部分。”
眼见得女鬼腿凝形了,于游把蝴蝶收起来:“这个不能给你。”
“我也不敢的,这东西哪能随意吸的。”
“吸了会如何?”
“会把别人的记忆也吸进来,那样是不是自己就不好说了。”
“我听有的鬼说,那些虫子的魂魄可以疗伤。”
“要消散的最后关头才用的法子,初时不感到如何,时间久了,也是同样的效果,说不定还会变成疯子。想要吞魂魄,也要先处理。”
正在这时,楼下有人经过,其中一年轻男子一边走一边说话:“师妹,你慢点。”
听那师妹道:“师叔们都讳莫如深,我急着去于游家说明经过,还要回家,你不用跟着我。”
“你回家不带着我吗?”
“我现在哪有心情管你。”
……
于游听见声音,手朝面容一抚,开窗探出头去。有数个穿着同样衣服的年轻道士过去了,其中两人看了于游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不一会那女子又独自下楼去了。于游这才慢慢关上窗户。
女鬼也站起来,来到于游身后问道:“今天是怎么了,遇到这么多道士。”
“你看上哪个就随着去吧,除了说话的两个。”
“我看道长身上有鬼气,是长时间与鬼相处所致,这才找到道长的,我怕他们见到我把我砍了。看来道长和他们认识,刚才说的于游是谁那?”
“与你无关,我去里间睡了。”
“让我睡外面,你什么意思?”
……
第二天清晨,于游看着长生门几人离开才出去,打听哪里有房子出售。下午看中一处沿街院子,有两间门面,三进院子。最后一进有三层阁楼,东西厢房各有数间。便花一百二十两买下来。院子比其他的三进院子大了一倍,因而相对安静,价格也高一些。这里离家和小庙只有不到百里,回去看看也很方便。于游将庭院中打扫清理一遍天色已黑。回到后面阁楼,三层有三间大卧房,而每间卧房有内外两间各一张床。把方玲的被褥铺在中间卧房的里间,再将方玲身体放在上面。给她擦了脸,喂了一些水,然后又给她按揉四肢。虽然现在还不炎热,但时间久了,方玲身上也飘着一股汗味。于游去解方玲衣服的扣子,刚解开三个,又给系上了收起来。
于游自己洗漱完毕躺在外间床上,掏出一张符贴在身上后闭目休息。经过两个时辰的辗转反侧,于游睡着了。那符上这才跳出一个小人,从于游耳朵里进去了。……于游出现在弟子居所里,像是刚刚醒来,看到方玲正背对着自己,在书桌上写着什么。桌上点着蜡烛,明显是晚上。于游起身,问道:“玲儿,什么时辰了?”
方玲头也不回:“子时了。”
“那你怎么还不睡觉,在做什么呢?”
“我先画完这幅画,你睡吧。”
于游走到方玲身后,看她画的是自己的全身像。
“好端端的,你半夜画我做什么。”
“以后我留着看。”
“我这不就在你身边么,天天看到,你不如看我。”
“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方玲画完,就把画烧了。
“你要去哪,怎么还把画烧了,我越不明白了。”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睡觉吧。”
于游方玲各自盖上被子。过一会儿,于游伸出手摸到了方玲的手把她拽过来……
那女鬼在房中静等于游,直到店中伙计来收拾房间才知道他不回来了。沿着痕迹一家一家客栈找去,心中焦急怕他远走别处,自己又去哪里寻他。
女鬼后半夜才找到于游,看他睡得正熟,好奇他正在做什么梦(这符她是认得的),手上黑气浮现朝着于游飘去。接触到于游胸口衣服时,符亮了一下将黑气挡了下来,不让她进入梦境。黑气转而向头部,到耳边正要钻入,又被另一股黑气挡住。女鬼心知这是那蝴蝶在护着他,虽能强行将黑气压下去,但也会让于游醒来,便放弃了,躺在于游旁边上。枕着自己胳膊,胸部高耸,正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同意,于游却转身伸出手来抱住了她。女鬼挣脱不开,暗道男人都一个样,伸手取下了他身上的符,指甲使劲掐住了他的胳膊。见于游吃痛醒来,女鬼道:“你这人表面忠厚,内心奸诈,趁着我信任之际来占我便宜。”
于游抽回手来:“我正在梦中,你自己赶过来,与我无关。”
女鬼有求于他,知道他不是装睡也不生气:“这晚上,你怎么什么也不防备,被人摸到附近也不知道。”
“除了你没人会来这里,这会有人杀了我,或许我还会高兴。你生前便是女人吧。”
“不是女人,那还能是什么?”
“我听说有些男鬼也会扮成女鬼。”
“我自然就是女人,不是你说的那些。”
“以后我有事请你帮忙。院子里房间很多,你找一间住下吧。”说完从她手中拿过那符,转过去朝里不再看她。
那女鬼听见这话心中高兴,起身继续说道:“你应该能活很久吧。”
于游见她不走,只能背对她道:“大概还有三百多年。”
女鬼见他有不耐之色,只好起身离开。
……
第二天清晨,于游起来,就听见女鬼的声音:“道长,我给你打好水了,先洗洗脸吧。”
“这样的事我自己就可以,以后不要做了。我让你做的事比这更重要。”
“举手之劳,不妨事的。”
于游洗完脸道:“我出去吃饭,你先自己在这等着我回来。”
女鬼狐疑的道:“你不会又偷偷跑了吧。”
“这宅子是刚买的,我还没有那么阔绰。”于游取出一些药草放在桌上,“你若是无事,就先帮我把兔子喂了,别让人看到它。”
等于游回来,女鬼背对着他,正拿着药草逗桌上的兔子。听到脚步声,女鬼忙起身见礼,于游让她坐下,自己坐在另一边:“有些话我要事先跟你说明。我让你做的事没有危险,只在这房中就可以做完,但是人是无法做的。你要跟随我就要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能无故离开。另外,两个月前,有一鬼王刚从我身边带走一个人,或许她明天还会找上我。如果你感到害怕,或者不愿意受我约束,现在就可以走。”
女鬼想了一会:“我留下。”
“既然这样,你先说说庇护是怎么回事。”
“在这有人的地方,时不时便有鬼差经过,比如刚死了人,鬼差便会将新鬼带走。或者有鬼来投胎,也是鬼差带着来。在这偏僻地方,有时一年几次,有时一个月好几次……”
“停,我能做什么?”
“道长别急,我教你便是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一个器物,以道长自身的血气浸染,遮蔽住我的鬼气。我躲在里面,鬼差经过也不会发现我。”
“还有其他方法是什么。”
“把我含在嘴里,以道长的身体为障也可以完全遮蔽住。或者在器物上画些符文,不过效果就差得多,那鬼差若是经过这院子是瞒不住的。道长应该不喜欢含在嘴里这方法吧。”
于游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大葫芦:“这个可以吗”
女鬼笑道:“房子大自然很好,不过我担心道长抽了这么多血,就没命在了。换个小的就可以了。”
于游又拿出一个五寸高的绿色小葫芦,上面的藤蔓还在。
“这个可以。”
“这葫芦要不要开一个口?”
“不开口最好。”然后女鬼又给于游讲解如何做。
半个时辰后,于游先在葫芦上画了一些符文,女鬼指甲划过他的手指,于游以血凌空写出的一个个字,被符文吸引着飘向葫芦渗入里面,直到葫芦上层层叠叠布满了字才停止。这时于游脸色已经发白,女鬼关切的道:“道长你最近有受伤吗?”
“两个月前失了一些血。”朝着葫芦一点,那些字排成一排排的,在葫芦表面移动,然后葫芦红光一放,然后紧接着又收进去。字都已经消失,除了藤蔓,葫芦全部变成血红色。
女鬼道一声:“成了。”便变成一寸走进去了。过一会出来后,女鬼又道:“每过十年要补一些血,不过不需要这么多,三成就够了。”
“这葫芦是你自己带着还是我带着。”
“自然是道长带着了,而我也不会离开很远。鬼差看见这葫芦也知道是做什么的,我一个鬼带着葫芦又能藏到哪里呢。”
于游自己略感疲惫,先回去睡了。下午于游醒来,下楼来看到女鬼正喂兔子,便对她道:“带着兔子上来,我有话说。”回到三楼中间卧房里屋,于游对她道:“我让你做的事,就是照顾一个女人。”说罢将方玲放在床上,取了一些衣服放在旁边。然后又拿出了石臼放在地上,开窗朝着院中井口一引,一股水流便经过三楼窗户到了石臼中。
于游指着石臼:“一会我离开了,你帮她洗澡,就在这里面。然后给她换上干净衣服,我自己不方便。”
女鬼道:“她就是你妻子吗,为什么身体不腐?”
“这不是她原来的身体,只是失魂了。”
“就是她的魂魄被带走了。既然是夫妻,你自己有什么不方便的?”见道士不回答,女鬼只能问下一个问题。
“虽然心意相通,但是还没到这一步。你的坟还在吗?”
“三百年前经过,看到里面头发骨头什么的都化在土里了。之后就不再去了。”
“那你刚开始是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寄附之物?”
“没有,刚开始就是在坟内。有前辈相帮,很快就凝形了。范阳有位姓卢的前辈,对我照顾颇多,每天走五十里路到我那里去。那时他说要与我搬来同住,我不应允。忽然有一天他却不来了,我心中生气,以为他去找别人去了,也不去找他。过些天才有消息传来,他们都被捉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哪,又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不记得我了。”说到后面,女鬼转身背向于游。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捉你们的。后来又如何了。”
“就在七百多年前。我躲在荒无人烟处几百年,实在是耐不住,便跑了出来,跟了几个道士,就到了现在。看我只顾着说自己,忘了做事了。你这洗澡的东西还真是特别,这水是不是有些凉,我去烧些热水来。”
“不用,这水刚刚好。”于游带着兔子下去,过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三楼。于游将换好衣服的方玲收起,对女鬼道:“你会洗衣服吧。”
“会的,交给我就好。不过我还需要买一些东西,我能不能出门逛街。”
“你觉得安全的话,就出去好了。银钱在那个柜子里,若是来人,以后你就说是我的丫鬟。我也要洗澡了,你先出去。”
“咱们买东西哪还用花钱。道长你的手有伤口不能沾水,让我这个丫鬟来帮你洗吧。”
“你是女人,不方便。你说的不花钱是指?”
“我看附近有几所大宅子,想必里面肯定有很多钱。”
“不管你以前如何,跟着我不能偷盗,我并不缺钱。如果前面的店面有人来租,便租出去一间,每年十两就行。”
于游坐在石臼中,右手食指上一只黑蝴蝶扇动翅膀。看了一会,于游将它收起,朝着床上的储物袋一招手,一卷画飘出来展开在于游眼前,但却少了两张。于游穿好衣服,将一些种子扔进自己的洗澡水中。
……
待女鬼回来,于游问她:“你有没有动过我的东西?”
“没有经过道长允许,我不会动的。道长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两个人的画像,可能是她带走了。没事了,你去吧。”
“我买了些猪血,晚上你多吃一些。”
“你还要做饭么,不如省下时间来修炼。”
“我在荒野地里修的时间够长了,那枯燥的日子我尽量不去想。道长不把我当作异类看待,我心中感激,帮着多做些事也没什么,闲着反而无聊。我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呢,还不用吃饭睡觉。”
“你说我身上沾染了鬼气,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掩盖?”
“你帮我治伤的那晚我就吸走了,哪还能放到现在。不过你自己也可以学会掩盖,如果你愿意学的话。”
“那你一会教我。”
“嗯。道长你为什么不问我叫什么,也不说自己名字。总是你啊我的,我有名字的,叫镜清。”
“名字不重要,你我是各取所需。”
“哦,那我去做饭了。”
晚上,见于游要睡觉了,女鬼又抢着给于游端来水,要给他洗脚。于游道:“你不必老是在我旁边,只需要照顾她即可。其余时间你可以自己支配。另外西边卧房,你不准到里面去。”
“那我都端来了,你还不让我洗吗。”
“我怕痒。”
……
镜清住在东面卧房(以东为尊),起初心中惴惴不安,见于游不介意才心安了。前面门店租出去开了一个书坊,掌柜说他们可以去看书,镜清闲时大多便去了那里,告诉于游里面不只是表面的那些书,还藏着一些禁书售卖,还给于游带回来一本。于游打开看了几行便赶紧he上了,让她送回去。镜清说这本书被自己弄脏了一点,放下些银子便拿回来了。让他看时不要让人知道,还塞进了于游的怀里。随后家中逐渐多了一些书,有些是书坊掌柜送的,有些是进价买的。而镜清喜欢读那些禁书,有时看完了也会放在于游屋中。平日没有笑容的于游,夜里还用符箓让自己入梦。镜清看在眼中,时常调笑他几句也无法引得他发笑,反而这些书中故事有了些作用,至少晚上于游不会沉浸在虚幻的梦境中了。
除了看书,镜清有时也做些刺绣和衣服,几根针同时在空中飞舞,令人眼花缭乱。绣好了,还偷偷的放在于游房里。于游看着丝帕上面绣着的两只相思鸟,摇摇头便收起来了。
镜清看于游身体有恙,经常买些补物。不管镜清做什么饭,于游从来不说好吃或者不好吃,吃饭时也不说话。镜清也不问,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厨艺有信心。每次看于游吃完了,便收拾了端着下去了。
之后于游也向镜清学了一些黑雾的运用,或许是安逸日子过久了,镜清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外出时偷偷的买来藏在自己房里,经常喝的醉醺醺的。于游偶然闻到酒味,便到她房中查看。这是于游第一次来她房中,镜清一见于游便醒了,抬手间一股水流从体内回到酒壶中。于游问她这鬼如何能醉酒。镜清说酒里加了别的所以能醉,酒名醉魂,你也可以尝尝。于游从不饮酒,抿了一口,立马就觉得头晕,让镜清扶着他回到房中。第二天于游下午才起来,问镜清自己为何会睡这么久。镜清说他魂魄很弱,与自己比差远了。若是自己,这一壶下去也不会立马睡过去。打此开始,镜清喝酒就不再避着他了。于游对她并不过多干涉,只要能照顾好方玲,其他的都无所谓。多数时间谁也不知道谁在做什么,两不相碍。
那四脚蛇在几个月后终于是不再睡了,还长出了两只小角。刚开始把兔子当作食物追逐,那兔子被追急了便跳到两人身上躲起来,还越来越熟练。使得镜清在家看书时便抱着兔子。于游喝止四脚蛇它也不听,不过追的不那么紧了,更像是在玩闹。一个月后四脚蛇才对兔子熟视无睹。这四脚蛇的食量不小,用洗澡水种出来的果子不够吃,而柴房里又满了。于游扔了一块熟猪肉进石臼里,见没什么变化,就换了块生的,待长成一整头猪喂给它吃。于游也割了一块,请镜清做熟,尝了下感觉并不好吃。发觉四脚蛇吃猪吃的太脏,于游只得多种些果子,剩余的木柴送给附近的人。而这兔子在镜清看书时匍匐在旁边,看完一页便翻过,兔子却不让,用爪子把书页翻回去,像是在认字一样。
于游住了半年,身体才完全恢复,以前修行所得又回来了。之后每天修行长生功两次,方玲教给自己的修一遍。正值九月,到了重阳前一天下午,于游对镜清道:“今天我要回家一次。”
镜清回道:“好啊,是要带我见父母吗?”
“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先到小庙旁待一会,在水洼村偷偷看了一眼张大叔家后回到自己家中。镜清在家中四处翻看,不过家里也没什么可看的,不一会就从身上拿出一本书看了。于游则躺在床上想着过去的事。每过两三个月,恰逢过节,于游便要回来住一日。
……
于游正在摆弄一只木质傀儡虫子,只有拇指大小。镜清从外面回来,直奔三楼于游卧房,推开门便道:“道长,一堆穿着十年前同样衣服的道士刚才从路边过去了。”
于游收起虫子:“又到时间了,有认识的吗?”
“没有啊,都是新面孔。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和十年前的你差不多。另外有个老婆子问我了,要给我说媒。”
“哦?那你怎么说的。”
“你几乎不出门,也不与人交际,是不知道。几年前,就有人想给你说媒来着,我说你早有妻室,只是不在此地,那群人才罢了。他们暗地里也议论我,有人说你背着妻子在外面金屋藏娇;也有人认为不是,有意给我说媒。其实这不是第一个了,这次我就顺水推舟,说你过些天就要把我纳为妾室,省的麻烦,反正妾室不需要明媒正娶。道长你这衣服都十年了,有些地方都破了,不如趁此换些新的。我早就给你做好了。”
“我知道了。”
……
过得几天,于游正要休息,忽的镜清却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于游问道。
“这几天街坊邻居庆祝道长新收了一房小妾,送来了贺礼。我都收下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你打理就好了。这点小事,你不必告诉我。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见镜清还不动,于游又道:“还有什么事?”
镜清走到他的面前:“道长,你看这良宵难得,看着自己的小妾,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你若是无事,就去看书。”
“这都十年了,你还是这样子。我走了。”
“你等等。”
“干什么,刚才我说着玩的。”
“六月我要出远门。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好。”
(he: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