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议事草草结束了，一对璧人并排站在将军府门前，目送各怀鬼胎的将士离开。

“娘子你相信我吗？”

“正如古语所言夫妻本一体，妾身自然相信夫君！”

“那好！请娘子昭告三军，明日卯时于东关城外十里马头坡集合！另外，请授予我权力，可以左右将士生死的权力！”

新月娥转过头，怔怔看了张强一眼：“好！夫君要做什么，妾身当全力协助，余生妾身只盼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内助！”

“别介！”张强搂住她的肩膀，以现代人的思维劝她：“娘子可不能嫁了人，却把自个给禁锢起来。余生你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尽管去做，那怕是把这个天捅出窟窿，为夫也能帮你补了。余生就按你自己心中所想，去玩，去闹！”

“夫君真好，妾身现在只想要个宝宝！”

意识到什么，张强冷汗如浆，打了哈哈：“歇息歇息！为了筹集这些钱，为夫可是累得够呛！”

“都说新婚头三天最是容易怀上孩子，今夜是最后一夜，事不宜迟夫君还是从了妾身吧！”说罢，新月娥扛起张强就往后院跑。

……

翌日卯时。

天公不作美，天蒙蒙亮就阴风阵阵，似乎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天空却下起了小雾雨。

差一刻钟就到卯时，只见张强一身将军装扮，在新月娥等一众女兵的陪同下，提前抵达城外马头坡。

从西面眺望山坡，那是一匹英俊的黑马马首，这就是马头坡的由来。

很快小雨浸湿了人们的头发、鬓角，但是张强和新月娥等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安静地等待时辰的到来。

四下望去，前来集合的士兵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看了副将手里记录的具体数字。

1523人！这就是准时集合的士兵！

新月娥在身边轻声低估了几句，这才明白，到场的士兵大半跟过岳父，心里效忠的自然是新家兄妹。

比如，独孤铮、米侩和吴忠义三名年岁已过半百的老将军！

“时辰到，白莲把我准备的东西立起来！”

那是两根木杆，三条横幅，东西拉长，上面写着许多大字：

第一条，未按时集合者，以不遵将令剥夺其所有职位！

第二条，辰时二刻足额发放军饷，未到者以放弃领取处置！

第三条，按时集合者，次月起享受双倍军饷待遇！

原本饿着肚子又淋雨，到场的士兵满是怨言，当横幅里的内容传达下去之后，全都露出了笑容！

“姑爷威武！”

“闭嘴！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等半个时辰，谁若敢动看我不把他下油锅洗澡！”

都是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士兵，你跟他们文绉绉，他们当你在念经。

唯有以脏制脏，他们才会听话！

这不，所有人立时抖擞起精神来，站在泥泞的水坑里一声不吭。

恍惚间一股军人的肃杀之气，冲天而起，势要捅破这个天！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期间有不少士兵和低阶军官偷偷跑来，然后偷偷加入队列。

后来者都在想，职位剥夺就剥夺吧，有钱至少不会饿着肚子！

“时辰到，下面开始发放军饷！不过在此之前，请容你们的姑爷叨唠几句废话！想听的赏个脸，不想听的请便！”

等了片刻，见没人离去，张强这才开始准备依旧的表演：“我叫石更，石头的石，三更半夜的更，拼在一起是个硬字，硬气的硬！与之相对，便是软，那大家觉得什么是软气？”

这档口又有人跑来集合，张强眼神示意逵哥和东方玉梅，二女领命下山坡！

没人回答，张强接着表演：“吃软饭是软气，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软气，战场怯懦逃跑也是软气！所以老子砸锅卖铁，拼凑出45万两聘礼，这便是硬气！

“然而，有人却想打聘礼的歪主意，这就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一群软蛋！

“我送娘子，一钱是聘礼，一两银饼是聘礼，45万两那也是聘礼。试问这笔聘礼，与你们，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见火候差了些，张强再接再厉，手臂一伸点了一个认识的士兵的名字。

“沈九出列！”

一持枪步兵虎躯大震，没明白山坡上的姑爷什么意思，愣了愣见独孤铮老将军打眼色，这才醒悟过来跑出队伍。

“别怕，你又没犯什么错，姑爷只是想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顺着，张强从怀中掏出一大袋五铢钱，噼里啪啦清脆的声响让人眼馋：“好好回答，这袋钱赏给你的！”

“谢谢姑爷，姑爷请问！”

还是白花花的钱实在，最能勾起人的欲望，那些没被点到的心里面肯定羡慕极了！

“沈九，假如这袋钱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打算用来娶女人的，这时候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人，说这钱属于全村人的，你必须拿出来平分。请问，你是拿出来给别人，还是留下来娶女人？”

“这还用选，这钱是我的，凭什么给不相干的人！”

“回答漂亮！这钱就当是本姑爷给你娶女人的，接好了！”张强哈哈一笑，旋即把钱袋抛了下去，这小子接到后直接抓出一把，脸上全是笑意。

“回归正题！刚才沈九说了他辛苦挣来的钱不能给不相干的人，那么本姑爷砸锅卖铁拼凑出来的45万两聘礼，又凭什么让那群未按时集合的软蛋瓜分了去，谁给本姑爷评理啊！”

听到这里，士兵们纷纷垂下脑袋，除了沈九！

“别听他瞎说，新将军拍着胸脯保证过，说这钱是大伙的！”正在这时，一声反驳从远处杀来。

张强嘴角上翘，终于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