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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旁边的不就是嘛。”少年眉毛一挑,示意新和往脚下看:“桃妖大部分力量都用来对付你的小伙伴了,你最好快点,不然等它收拾完那两人,你可就惨了。

去吧,我给你打掩护。”

新和拿起那把散发着黯淡光辉的木剑,顿时无语。

这位阁下,您都能随便拿出一把神剑,您为什么不能亲自上呢?

也许是感应到了自己生命将会受到威胁,树根汇聚一团,形成一张酷似新和的脸:“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尖锐的女声刺激着耳膜,带着无尽的怨恨,誓要将闯入者碎尸万段。

新和向前冲的动作一顿,之所以停下来倒不是因为桃妖激烈的攻击,而是那张脸——在新和眼里实在是有点膈应。

虽然知道妖族化形会借鉴人族的容貌,但是能不能挑一下啊,看点场合,就这么就地取材真的好吗?

在新和恍惚间,一条破空抽来,直取新和门面的藤蔓被思无邪轻松弹开。

“我发现你很喜欢在关键时刻胡思乱想,在找死这方面你是真的积极。”少年语气遗憾,好像在感慨老天爷为什么喜欢开眼。

“阁下,别这么说啊。”新和翻滚躲开聚集成刃的花瓣:“我要是死了,谁来当您话本里的主角。”

尽管新和经脉堵塞,催动不了灵力,但毕竟生于武将世家,总归是有些功底在身,加上思无邪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帮他挡住致命一击,满身伤痕的新和还是成功接近了人脸。

就在新和举剑挥砍的时候,盘踞在周围的臃肿树根拔地而起,织成牢笼将新和捆在其中。

透过树根缝隙,新和看到红纱垂地,少年面无表情地拍拍手,像是在招呼什么东西。

下一秒,gui新郎驾着一匹白骨马如同骑兵冲锋般冲破黑暗,撞向樊笼,只一下就支离破碎,新和抱着剑堪堪稳住身形。

桃妖愤怒地驱使枝条攻向gui新郎,gui新郎也不甘示弱驾马抵挡,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趁着桃妖的注意力都被gui新郎吸引,新和两步作一步,飞快地来到人脸边,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举剑刺向人脸。

只听“啊——”的一声,女声痛苦不堪,凌厉的攻击乱作一团,新和生怕这一剑不够彻底,拔出来想再杀一次,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藤蔓。

顷刻间,新和被卷起,桃妖挥舞着将他撞向墙壁。

“你怎么敢?小小凡人,我要杀了你!”藤蔓将新和提到人脸面前,质问他。因为离得有些过于近了,新和甚至能看到人脸上流着的绿色汁液,那是被新和刺出的剑伤。

“因为你作恶多端,你该死。”我也一样。

不知为什么,新和感到原本紧紧绞着他的藤蔓缓缓松开,新和跌落在人脸前咳出肺里的血。

“你要,杀了我?”桃妖像是怔住,开始说些让新和听不懂的话。

“也是,只有他才能拿得动旧符剑,只有他才会这么轻易的闯进我的结界,来到我身边。”像是无法相信,桃妖面容开始扭曲,状若癫狂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寒……啊!!!”人脸发出濒临死亡的哀嚎,新和拼命抵住剑,不让剑因为桃妖的剧烈晃动而掉落。

真是的,打个架话还那么多,吵得我头疼。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人脸不再尖叫,逐渐老去,藤蔓树根开始变得干枯,在确定妖怪彻底灭亡后,新和好像抽空了所有力气,靠着墙缓慢坐下。

恶瘤在桃妖消失后,化为乌有,只留下穿着嫁衣的郦城公主静静的睡在那里。

新和想爬过去,但是手脚无力。

他这才发现,少年和gui新郎早已不知踪影。

喂,走的时候把我和公主带上啊,就算不带我们,最起码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啊。

新和感到这一幕似曾相识。

木德,你在哪里?木德月笙,二十九年……

“嘿,这是哪位美人在等我的拯救啊?”头顶有碎屑掉落,少女一拳捶破地面,阵阵白光洒进这个幽闭空间,带来生机和希望。

木德月笙“咻——”的一下跳了进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新和面前。

少女的眼睛在日光的照耀下,仿若星辰般熠熠发光,银发盖着白衣,即便少女被打得衣着狼狈,但她依然向他伸出手:“在想什么呢?”

清爽好听的声音将新和从思绪拉回现实,新和小心翼翼地牵住少女的手,借力站起来。

“谢谢,绝境中看到你真好。”新和放开相握的手,由衷地感谢。

“那是,若不是我,你早就去见上帝了,等出去的时候,你得把欠我得红烧肉补上。”木德月笙被夸得身心舒坦,不存在的耳朵竖得老高。

“是是是,不只红烧肉,还有胖头鱼汤都一并做上。”新和问道:“只是,‘上帝’是什么?和你之前讲地‘套娃’来自于一个世界吗?”

“额……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的神是龙族对吧,在我们的世界里,会把某些人的神称之为上帝。”

“‘祂’是你的信仰吗?”

“呵,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这么做。”木德月笙说道。

“哦?看来两个世界的文明还真是大相径庭啊。”

给新和施了一个治愈符咒后,木德月笙扶起他走向残破的桃瘤。

“这公主真的挺好看的,不愧是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人啊。”木德月笙给柳静和新和施了个风决,抬向地面。

新和一出来便看到裕安站在那里,身边围了一群穿着喜服,神色惊慌的人们。

木德月笙告诉他,这些都是被桃妖掳掠来的人,桃妖强迫做了夫妻,只是他们之前并不相认,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还有那些村民,他们早就被桃妖杀死,化作养分,现在桃妖死亡,他们也跟着消散了。

“这妖怪真是作恶多端,死不足惜。”裕安过来说道:“我已经和他们说了,等出去后,我们会护送他们找到当地府衙,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接,或者雇几辆马车送他们回去,当然,若是都不想,也可以自行寻找出路。”

“干得不错,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幻境慢慢崩溃就好了。”木德月笙说道。

这时,一个新娘子走上前来,双手局促不安地绞着衣袖,问道;“你们是要送我回去吗?”

“是的,这位小姐,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安全护送你到达目的地的。”木德月笙郑重承诺。

“可是我不想回去。”新娘子怯怯地说道。

“啊?不想回家吗?你是想去别的城区看看吗?”

新娘子抬起一直底下的头,眼神坚毅地说道:“不是,我是想留在这里。”

??

“这位小姐你别开玩笑了,你若是呆这里会变成碎块的。”木德月笙百思不得其解:“你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啊,毕竟你父母……嘶,不对,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斛城海家的葬礼上,那个被妖怪杀害的小姐长得和她一模一样。”裕安在旁提醒道。

“哦,是你啊!”木德月笙恍然大悟:“你没死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不和你的家人团聚呢?我看你父亲在你的葬礼上哭得肝肠寸断,他若是知道你的消息一定会高兴极了。”

“呵呵呵,哭?为了我哭?请问各位,我“死”的那天是什么时候?”

“初六啊,当天晚上你爹就给‘你’埋进祖坟了……啧。”木德月笙说着说着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当天下葬?这是有多怕棺材里的人活着回来。

新娘子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还真是如我心中所想,半分不差,分毫妄想都不给我留。

爹爹,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此时三人都明白,哪怕这位小姐没死也必须死了。

木德月笙背过身子,不愿面对。

裕安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新和走上去安慰她:“姑娘,您若是不愿意回去也可以,但是没必要留在这里,您若是不嫌弃,相信我们的话,可以选择跟我们走,我们会争取为你寻找一个稳定的居所,等在这之后,您可以改名换姓,抛下过去,开启生活的新篇章。”

新娘子含泪摇头:“小女子在这里谢过公子,只是海家的孩子出生都会造一个本命魂灯,人生灯燃,人死灯灭。

之前因为在幻境里魂灯感应不到我,所以熄灭了,但现在我若出去的话,魂灯必定会再亮起,海家长辈可以顺着魂灯感应到我,他们决不会罢休。

与其连累你们,不如我在这里自行了断。”

“放tadiedegoupi,那群老不死的狗东西也配决定他人的生死?不用他们来,我tadiede出去后就去会会他们。”木德月笙眼神阴郁,面色低沉。

“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这群人不值得你骂die。”新和以手作扇子,给木德月笙扇凉风:“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裕安点头:“我你一起去,摘星塔的弟子应以天下为己任,除世间一切不平之事。”

新和说道:“这位姑娘,你看我们都主意已定,您就别推脱了,和我们一起去斛城要个公道如何?您也不想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看到自己墓碑吧,那多糟心啊。”

“可以吗?我其实会一点法术,我想应该也能帮上不少忙。”

“当然,比我强就行。”新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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