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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在到达女生宿舍的时候,遇见了那个比施瓦辛格还壮的女宿管。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平时任何男性都不放进去的女宿管,居然在和青云聊了几句之后就打开了宿舍的大门。

我悄悄碰了青云一下,我问:“你认识啊?”

青云回了我一个不要乱猜的眼神,说:“普通朋友。”

沈涵秀领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她住的303宿舍。

打开门,青云第一个走了进去。

他来回走了两圈,我看见他长袖内的右手还掐着手印算了算什么。

青云说:“没啥东西在这里。”

沈涵秀和我走也走了进去,我好奇地打量着女生宿舍,好像也没啥出奇的地方。

苏瑾翘着脚趴着门框往里面看,却没敢进来。

我问她:“单腿站着不难受啊,进来坐着多好。”

苏瑾赶紧把身子又往外面缩了缩,说:“我可不敢,我回自己屋了。”

说完她就一跳一跳地走了。

我赶紧追上去扶着她,生怕这个姑奶奶又把另外一只脚给搞废了。

苏瑾笑眯眯地盯着我,说:“担心我啊?”

我都没带理她。

好在她的宿舍没有多远,也就隔着几个房间。

屋里的好姐妹给她开了门,很诧异苏瑾会在半夜带了一个男孩子回宿舍。

女生宿舍来了男孩子!

顿时附近的几间屋子炸开了锅。

出来好多白花花的睡衣学姐学妹,把我和苏瑾围了起来。

还有起哄吹起了口哨。

不是说女孩子不会吹口哨的吗?

苏瑾赶忙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关上了门,及时制止了这场骚乱。

不过虽说这个门隔绝了隔壁房间的学姐学妹,但是同住的还有3人啊。

那三位学姐像是审犯人一样把我和苏瑾围在了苏瑾的小床边。

有盯着我审视的,有捂着嘴嘿嘿笑的,还有一个在和苏瑾小声嘀咕着什么。

其中一个上身穿着睡衣,下身就套着短裤的学姐,问我:“同学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和小苏认识多久了?得没得手?”

小苏?

不小啊。

我赶紧回答:“学姐别误会,我是她表哥,她脚崴了,我就给送回来了,既然表妹已经送到,我就要赶紧回去了。”

几个学姐顿时发出嬉笑和不信的话语。

我赶紧看向苏瑾,心说:你出来说几句让我离开啊,你也跟着笑是什么意思?

我看苏瑾半天都没有替我解围的意思,赶紧咳嗽一声,说:“表妹,快替表哥解释解释啊。”

苏瑾一听我喊她表妹,顿时不开心了,嘴张了张,突然眼珠子乱转了起来。

我看见苏瑾那一脸坏笑的表情,顿时感到不妙,她要坑我。

果不其然,苏瑾立马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女人模样,她指着我甚至还带着一点哭腔,她说:“他不是我表哥,是男朋友,不过他今天要和我分手,因为他又喜欢上了一个个高腿长的女生,他嫌弃我个子矮。”说完她还假模假式地抹了抹眼泪。

这一下那几位学姐炸了窝了。

这不是活生生的渣男吗?

平时没机会也不想自己遇见渣男,这今晚上正巧别人的渣男赶上了,这不得撕成八半?

我绝望地看着躲在学姐身后坏笑的苏瑾。

算你狠,今晚在你地盘我发挥不了,这倒霉帐咱回头再算。

在几个学姐磨刀霍霍地向我围拢过来时,我快速从身后的床上扯起了被子,几个学姐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用被子裹了个结实。

在她们手忙脚乱想挣脱被子时,我赶紧两步跨出房间,把门快速带上。

我也不顾及青云胖子那边有什么进展了,展开这练习了一年多的脚力,三步并作两步,逃离了女生宿舍。

等我跑出了操场。

来了一个陌生电话。

我一猜就是苏表妹打来的,不用问,孙大毛那伙人透露了我的号码。

我拒绝。

又来。

再拒绝。

然后不一会,来了一条短信。

“渣男,快回来。”

我回复:“请叫前男友吧,表妹!”

苏瑾:“表哥,回来。”

我:“山高路远,有缘再见。”

然后我就关机了。

这时候我突然明白青云为什么会有晚上关手机的习惯,果然世界都清净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好嘛,东边的天际都开始泛白了,马上就要日出了。

这一夜折腾的。

我在操场旁边的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冰凉的水冲在脸上,倍感舒服。

捏了捏眉心,心说正事没咋办,净扯这些没用的,以后遇见这个苏瑾我得离远点。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算了算时间,叶晓的火车应该已经到站了。

叶晓应该在来学校的公交车上了。

让她坐中午的火车来,她不听,非要夜里赶车过来。

心疼这个傻姑娘。

不过她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来,也不全是为了见我,因为我前不久联系到了一个已经毕业好多年的大叔,他手里有着当时的优秀毕业生手册。

而他手里的那一册,有着叶晓母亲的照片。

说来奇怪,我进校一年多,多处查找打听,找了好几个版本的优秀毕业生手册,居然都没有叶晓母亲的记录,听年龄大的老师说起过,好像是有一个叫苏寒的女学生曾经上过名册,后来就突然删除了,拥有那一版名册的人并不多。

苏寒,是叶晓母亲的名字。

当时没啥感觉,只不过经过今夜的事情后,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这么巧吗?也姓苏。

苏寒,苏瑾,叶晓,叶国生。

他们之间的关联似乎在我心底出现了些许隐隐的脉络。

虽然我在打听苏寒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任何进展。

而这位带着印着苏寒照片手册的大叔,是他主动联系我的。

当时是来了一个电话。

我:“喂?哪位?”

电话:“听说你在打听苏寒。”

我:“对,您认识吗?”

电话:“认识。”

我:“那您能聊聊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电话:“我能问一下你为何会打听苏寒吗?”

我:“我是替她女儿打听的。”

明显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紧促了起来,他问:“她女儿?你胡说的吧,他女儿多大了?”

我:“我还真没具体问,不过也差不多22了。”

电话那头突然暴起一句:“22?不可能!怎么会到22的?”

把我吓了一跳。

难道叶晓隐瞒年龄?想老牛吃我这个嫩草?

电话:“我要见一见苏寒的女儿。”

我:“这个恐怕不能答应。”

电话:“听说你很想要苏寒的纪念册,我这里有。”

我:“那您能给我看一眼吗?”

电话:“我不仅有手册,还有苏寒的合照,她平时生活的影像和磁带我都有。”

你变态吧?

这该不会是叶国生那个老贼打电话来耍我的吧。

我:“冒昧问一句,您和苏寒是什么关系?”

电话:“同学而已,别多想。”

没等我回答,电话接着说:“周末早上10点我会带着照片在东河大学停车场旁边的湖畔咖啡等你们,苏寒的女儿不来,你也不用来了,来了也找不到我。”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心说都什么年代了,找张老照片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20多年前的照片和影像。

能保存下来,看来这人和苏寒绝对不是简单的同学关系啊。

那时候能随便记录生活影像的机器可不是现在人手一部的手机,得是专业的摄像机吧,那东西可不便宜。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叶晓,并告知了这个人的目的不明确,具有潜在的危险。

叶晓说有我在她什么都不怕,见!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束手电光照在我的脸上。

是巡夜的保安。

看过我的学生证后让我不要半夜出来转悠,早点回宿舍休息。

我答应了一声,目送保安离去。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有种预感,也许今天就会揭开苏寒和叶国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情会让叶晓那么恨她自己的父亲。

我不敢问叶晓。

还好,这突然出现了一个苏寒的同学,而且看样子,关系匪浅。

日出前的夜最黑暗。

好像是这样,现在黑的都看不见手指,半夜都没这时候黑。

我打着手机灯光,走出了学校大门。

好巧不巧,门口又是刚才那个巡夜的保安。

他直接点了点头让我出了门,也没必要再查我一次。

等我走出三重石牌坊,看见一个人在盯着第二块空白的牌匾一动不动。

等走得近了,我看清那人的相貌后,突然浑身一个哆嗦。

这不是那个鬼故事中的看门老大爷吗!

他回过头也看见了我。

他说:“小友停步。”

我赶忙掐了一个‘无畏印’,问:“你是人是鬼?”

老头呵呵一笑,说:“人鬼又有何分别?”

好嘛,这个老头开始跟我打机锋了。

我说:“人啊我就停步,鬼啊我就溜了。”

老头饶有兴致地问:“为何?”

我:“哪有为何,人怕鬼啊,不是很正常吗?”

老头:“那我问你,你是人是鬼?”

哎?这老头怕不是个神经病吧?不对,神经鬼。

我说:“我自然是人了。”

老头问:“怎么能证明你是人呢?是别人告诉你,还是你自己求证过。”

我顿时语塞,我说:“这还需要求证?”

老者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说:“那如果我说你才是鬼,我们都是人呢。”

我:“你扯呢?”

老头:“年轻人,多想一想,换个角度。”

换个角度?求证自己是人还是鬼?我又不是神经病。

我说:“大爷,您是学校里面教哲学的吧?”

老头哈哈一笑,他说:“刚才我只是在你心底种下一颗种子,以后无事之时可以多想一想我说的话。”

我撇了撇嘴,我问:“您老不去那个小门看着,跑这里做什么?早晨溜达呢?”

他说:“今天是特意在这里等你。”

我:“等我干啥?你知道我会出来?”

老头:“也没啥,就是有一个问题,你以前没给答案,今天想再问问你。”

以前?

我就见过你两次好吧,第一次是那个传说中好的小门,这次是大门。

我也懒得和这个脑袋拎不清的老头废话,我说:“什么问题啊?”

他说:“我以前想在第二块石匾上刻‘为学无涯’,但是师弟说‘唯学无涯’更好,我们争执不下,就去请教您,您最后也没给出到底哪一个好。”

您?我?一个老头称我为‘您’,这个世界疯啦?

我干脆说:“不好,干脆各取一半,刻‘为学唯学’吧,两不相帮,中庸之道。”

老头听完我的话后,思量了很久,嘴里一直在低估:“为学,唯学,为学唯学,唯学为学,好像又出现了先后顺序的问题,是为学唯学呢,还是唯学为学呢,到底哪一个应该放在前面。”

老头看着我,突然跟我作揖,说:“先生没有解决上一个纠缠,现在又给学生出了新的选择题,您还是那么喜欢锻炼弟子们的心性。”

啥纠缠?啥心性?和疯子对话好难啊。

老头看了我一眼,侧过身说:“先生先走。”

我也没理他,就大步走出了校门。

看见那老头还站在原地思量着,我赶紧跑出了停车场。

吓死我了。

我坐在包子铺前面摆出的餐桌前,点了一份鸡蛋汤和一笼小笼包。

今天的包子蒸的好,丝丝往外冒油。

吃一口包子,就一口咸菜,在‘呲溜’喝上一口烫嘴的蛋汤,美!

只不过在我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时,那个老头说的那句‘无事之时多想想我的话’在我心底久久盘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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