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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并出天空,引起世道混乱妖魔竞出,羿大义凛然辞别姮娥除去凿齿、九婴、大风、猰貐,一晃数月了。此时天地已定,羿心底惦记姮娥,风尘扑扑赶回,姮娥闻得羿归来,远远便去相迎。羿和姮娥久别重逢,自然不可便说。

这日,姮娥对羿道:“自从托付给羿君,每当羿君除妖去魔,姮娥在家夜不成寐,唯恐羿君有所闪失,吾志欲与羿君长相守共永生,只是你我是下仙,虽有长命可得百岁千岁,终有一死,不得相见,闻说昆仑虚有不死之药,愿羿君向西王母那儿亲讨,你我共享一生永不分离。”

羿道:“你我两情相悦,生在世上无憾,昆仑虚虽有不死之药,做了仙神又有什么好处?天上仙神生灭代代皆有,只不过是多了千年万年罢了。人生虽短,此生只拥有你够了,世间传名不过是虚名。”

姮娥道:“羿君不知生而为人苦难重重,我幸为天帝之女,你幸得天帝之气,故而有缘相识相守,若为普通人家,早已化为枯骨。我心念已属羿君,羿君也已定姮娥,何不永在世间的一角,无争无比,长相厮守,落得清净无为。”

羿见姮娥心意坚定,便不再坚持,道:“待我寻个闲暇去西王母那儿,讨得不死之药,你我共享长生不老。”姮娥听罢欢喜不提。

这天逢蒙来见羿。自从羿辞别尧帝之后,逢蒙也离开回到原地,一路之上射恶虎斩猛蛇,民众无不传颂。羿见逢蒙道:“你射术已经精湛,可以与我比肩了。我非志在天地名声和身位,无须再跟着我了,你可在尧帝的天下中大展宏图。”

逢蒙道:“师傅上次射日之后,始知我差之太远,我欲跟随师傅终生学艺。”羿再三推辞,逢蒙哪肯离开,羿只得作罢。

自此之后,只要羿上山入林狩猎,逢蒙都是不离左右,尽献殷勤。那日,羿正领着逢蒙在山中打猎,忽见西岳长一路奔跑如飞,到了羿面前面气喘嘘嘘道:“尧帝有令,桑山之林有封豨恶兽作怪,洞庭湖有修蛇猖獗,土人不敌,唯有大羿能擒,敕令速去解难。”

羿当下领旨。逢蒙在旁对羿道:“徒弟不才,愿同师傅前去。”

羿道:“此去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你还是不要去了。”

逢蒙道:“我不跟随师傅,师傅如何去得?”

羿道:“我得天地之神灵护佑,妖魔鬼怪那里惧怕?”

逢蒙道:“天地仙神鬼魔皆有生灭的克物,就连天帝也是如此,师傅如何不惧万物,倘若有所危难,为徒也可援手相助,省得孤立无援。”羿想了想,道:“你所言也是有理可循。”

羿辞别姮娥去桑山之林,那姮娥道:“羿君此去,我心神不定,唯恐羿君有所闪失,但尧帝之令不能不从,羿君此去小心从事。我见逢蒙,总有感觉此人心术不正,还是不要带他而去。”

羿满不在乎地道:“游历天下许多地方,妇人皆是一般谨慎多虑。我已名满天下,岂有人敢对我不敬?”

姮娥道:“我只忖度而已,仙神妖魔不惧,只是人有三魂七魄,比得仙神妖魔的神魂多了许多,令人眼花缭乱,心窍难测。”

羿道:“贤妻多虑,神鬼如果仔细辨识,那人便一览无余,如何不知。”

姮娥道:“我并非不知,只怕有意外发生,既然如此,你且安心去罢。”

废话不说,羿与逢蒙来到桑林,看看桑山之林,茂密无路可走,绿海郁郁葱葱。迎面花香出沃野,四方风景吹南风。云凑雨聚欲好去,井台森然再世恭。羿与逢蒙看罢,皆道好一处山林所在。

逢蒙道:“此为桑山之林,如此好地方好风景并非凶险之处,怎会有凶兽出没?”

羿道:“这封豨得到此地灵气,见物华丰盛,便思长居,起先以树果草浆为食,肠胃涤荡干净,不想十日并出,搅乱的禀性,出来伤人,那封豨力大无穷,咬伤咬死无数,邪魔因此入侵,此等罪过大矣,如不除去,后患无穷。”

逢蒙道:“师傅通古达今,无所不知,为徒崇敬不尽。”

羿道:“我非知晓天下一切之事,只有仙神才能了如指掌。”

逢蒙羡慕道:“仙神可以长生不老,令世间仰慕,我思就是尧帝雄才大略这般人物,虽能流传与世,但只得世上百十年,之后便化为一杯土。”

羿道:“此亦有一个好法子,可至昆仑求得不死之药,便可永世长存。只是此法并非常人可有。”

逢蒙听罢,顿起一番兴趣,问道:“如何去求,想那昆仑险阻难至,非有缘有命之人徒送性命,反而落得曝尸荒山野岭的下场。”

羿准备详细道来,忽然想起姮娥之言不能多言,便道:“此事只是听闻,就是得道成为仙神者已经去往仙处,只传其未成之时的事迹,不知真假,且莫论述。”逢蒙见羿不再言说,知道羿有所顾忌,亦不便追问,两个无言。

两个人在桑林外守着,只见桑山之林分开两路,簌簌作响,一只双头豕闻到人的味道,向俩人奔来,一声吼叫,震越山林,人神俱惊。那逢蒙听罢茫然若失。羿跃身而出,迎头赶上去,封豨不意有人敢与它面对面,待看到羿的手中拎着一把寒光利剑,刺眼夺目,情知不善,侧身而过獠牙一挑。羿准备挥剑去砍,听到耳边一声弦响,一枝玄箭飞来,连忙躲开,那箭从羿和封豨中间穿过。

封豨本来小觑黎众,以为两个人不过是以往一般人物,见到寒光剑和玄箭,便知来者不善,站在一旁敌视两人以观动静。逢蒙见羿已冲出,遂上前几步道:“罪兽封豨,天下第一射手均在此地,还不俯首就擒。”

封豨虽在桑山之林,早有耳语听闻羿和逢蒙之事,见两人装扮不俗,神气逼人,哪敢欺硬自找霉气,撒开四蹄就跑。羿见到封豨怎会放过,搭弓引箭,一箭射去,正中封豨后腿,那封豨停下痛得嗷嗷直叫,又见一箭飞来,忙就地打滚躲过。

逢蒙奔上前去,封豨见二人神勇,早知九日都被射杀,那敢猖狂反抗,被逢蒙一把擒住封豨,对羿道:“徒弟无能,两箭不中,第一箭差点射到师傅。”

羿安慰道:“此凶兽非比平常野兽,你心不能保持闲定,失手也属意外之中。”

羿和逢蒙把封豨缚好,附近黎众闻风而动,俱来拜谢羿师徒二人,羿挑选几个健壮勇猛之人,将封豨交予他们送给尧帝不提。

羿对逢蒙道:“我去洞庭去除修蛇,此蛇穿山涉水无所不能,要比封豨厉害的多了,你还是回去吧。”

逢蒙道:“师傅不顾自身险恶,为徒岂敢落后,况且此时已经到了此地,徒儿愿与师傅同进退。”

羿听罢只好道:“若到洞庭,你且在旁观看,不要轻举妄动,那蛇出没在水波之中,极难擒杀。神箭已在射日时用尽,现在所负之箭只能对付山兽水怪,切记切记。”逢蒙允诺。

两人一路到达到洞庭,后人有诗云:

长风霾云莽千里,云气蓬蓬天冒水。风收云散波乍平,倒转青天作湖底。初看落日沉波红,素月欲升天敛容。舟人回首尽东望,吞吐故在冯夷宫。须臾忽自波心上,镜面横开十余丈。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此时骊龙潜最深,目炫不得衔珠吟。巨鱼无知作腾踔,鳞甲一动千黄金。人间此境知难必,快意翻从偶然得。遥闻渔父唱歌来,始觉中秋是今夕。

唐人刘禹锡又有诗云:

洞庭秋月生湖心,层波万顷如熔金。孤轮徐转光不定,游气蒙蒙隔寒镜。是时白露三秋中,湖平月上天地空。岳阳楼头暮角绝,荡漾已过君山东。山城苍苍夜寂寂,水月逶迤绕城白。荡桨巴童歌竹枝,连樯估客吹羌笛。势高夜久阴力全,金气肃肃开星躔。浮云野马归四裔,遥望星斗当中天。天鸡相呼曙霞出,敛影含光让朝日。日出喧喧人不闲,夜来清景非人间。

此诗可见洞庭的景色,诸位可以自己去体会一番。不言洞庭秋色。羿道:“此处上古之时为犀牛西,沧海桑田变成如今八百里洞庭,那修蛇由山穴而入水中,岸上水中来去自如,曾经一口吞得大象,三年才吐出象骨,猛兽闻到修蛇气息,莫不体酥骨软坐而待毙,常人见到魂飞魄散。自古称为巴蛇。

逢蒙道:“此蛇是否成妖?”

羿道:“此蛇年代已久,与天地同寿,非妖即魔,不可轻视。”

逢蒙道:“师傅连天上的十日都不怕,如何惧得修蛇?”

羿道:“前番斩得凶兽俱靠神箭在身,及射得九日,有在旁尧帝的帝气护佑。五方天帝及仙神俱是天皇、地皇的后继之神,尧帝是人皇的后继之帝,俱是各辖所管,不敢造次。那些妖崇魔怪虽本领巨大,见到尧帝正气,魔心岂敢肆虐,倘若妖崇魔怪对人间帝王有所图谋,天神顷刻之间让它灰飞烟灭。我虽偶得天地灵气,如今斩魔除妖真气耗尽,已成强弩之末力了,没有神箭在肩可以依靠了,全凭一身胆气。”

逢蒙道:“徒儿已知,定小心从事。”

且看大羿和逢蒙怎么擒得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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