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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黄钟对着李长空无奈叹息了一声,对着自己师傅欲言又止,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来,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辛辣刺激让黄钟好过一些。

秦老一身灰色衣袍挥了挥手,没有过多言语,示意少年可以回去了,李长空会如何不知道,脸庞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去,少年艰难的背着自己母亲,向那大门外走,跪在了大门口。

“关门。”秦老示意黄钟说道,声音有些急促,然后抬起头看了看苍穹,又看了看远处那道白色身影,传音道:“你早该与李长空说清楚,明日一早,他母亲魂飞魄散,你得早准备,这十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可救,这因果你我担不起。”

柳青云点了点头,看着那关门了的秦霄贤,声音沉稳道道:“无需多言。”

夜晚凄厉,夜风习来,天公不作美,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说下就下,瓢泼大雨,洛在李长空的脸庞上,雨珠打在李母的消瘦的身体上,让李母身体更加冰冷,李长空抱着母亲,向前在屋檐挪了一下。

让李母不被雨水淋着,而李长空自己却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身体上衣服贴紧身体,胸口处有猩红的血流了出来,李长空也浑然不觉。

“回去吧!有我在,这天还没有塌下来。”一位中年人慢慢撑着白色的油纸伞,来到李长空身旁,两鬓斑白,在大雨中格外显眼,声音温和如玉,雨中仙,儒中圣。

“柳先生。”李长空声音颤抖道,少年瘦弱的身体被寒冷的雨水无情的滴打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聚水成线,黑色的布衣,侵染着猩红色的血液,拖在尼浆地上,随着雨水不知道流向何方。

抱着懂韵,那瘦弱骨架的母亲,听着柳青云一话语,害怕恐惧的心也瞬间平复了下来,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抬起头看着这位中年教书先生,朦朦胧胧的李长空看着那两鬓斑白的发丝,内心五味杂粮,,欲言又止,仿佛找到了靠山顶梁柱一般。

“柳先生,我母亲还有……”话说到一半,李长空哽咽了起来,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柳青云看在眼中,有笑意,有怜惜,这孩子吃的苦太多了,柳青云已经看到了那条荆棘坎坷的路,一个少年负重而行,可惜先生陪不了你了。

“走,回家!”没有多余的话语,但是这一刻,李长空觉得柳先生就是天,只要柳先生在,这天就不会塌下来,柳青云弯腰顺手背着李长空,瘦小的身体爬在宽阔的背上,李长空眼皮微微颤抖,想睡过去,可是少年脾气倔犟,始终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接着柳青云抱起瘦骨嶙峋的懂韵,白衣如仙的中年儒生,渐渐被大雨淋湿,后背那倔犟的少年,一双瘦弱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柳青云的肩膀,想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母亲。

“轰隆隆……”漂泊大雨,电闪雷鸣,树木被吹弯了腰,周边的尼瓦片都有些承受住,险些被吹走,小港子里没有一人出来,这孤苦伶仃的孤儿寡母,此时需要一个外性先生来救,何其幸运讽刺。

突然,九天之上,一条如进口粗的雷霆霹雳而下,撕裂开苍穹,向着那白衣中年儒生而来,雷霆万钧不可挡之势,直击而下,如果被劈中,凡人灰飞烟灭。

黄钟不敢相信,眼睛瞪起鸡蛋,却不敢逾越丝毫门槛,而秦老宽松的灰色衣袍无风起浪,拳头握了握,最后还是放了下来,看着那一人三人行的白衣身影,有些遗憾,自言自语道:“天道如此,何苦来哉,你救不了李长空,为何执迷不悟,如今又是何必,你不欠任何人啊柳青云,柳圣。”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唉!昔日,可惜了,可惜了,何苦来哉。”

黄钟摸头不知脑,亦不明白其中道理,只能可悲可叹,看着自己师傅无限感叹,好似风中落叶。

拨开云雾见曦月,那条泥巴小道上,泥巴与雨水混合成黄色,特别泥泞不堪,一脚便是一大个深深的脚印,还有些青色杏子落入青草地上。

雨,终于停了下来,杏花小道,那中年儒生生,一脚步个脚印,背着那瘦骨嶙峋,胸口溢出血液的少年。

怀抱揽着李母,柳青云每走一步,九天雷霆便更紧脚步,却不敢霹雳而下,而是停在了柳青云的头顶,久久不曾散去。

柳青云抬起头看着那雷霆万钧,举目望去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若无情天有情,尔等非神明,非天道。”

柳青云笑声直击云霄,步伐稳如泰山,向着那间泥巴茅草屋屋走去,院子里那颗老树已经在招手迎接主人的回归。

九天之上,白云缭绕,琼楼玉宇,树光泽度,银河之水天上来,飞流直下三千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表情不一,楠楠道:“好徒儿啊,当应如此,可惜不应该如此啊。”

这天地无人回应这位白发老者,一人独怆然而涕下,最后手里面一页金色的书籍从老者手里面飞出,落入云层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杏花道,柳青云来到哪间泥巴垒成的小茅草房,看着那颗老松,有些遗憾,推门而进,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母被放回房间,而李长空被放到了老松下,睡了过去,柳青云怕李长空冷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了上去,这才转身走向房间,这一刻的柳青云,已经白发一半多了,须更之间,柳青云仿佛迟暮的老年人。

天地之间,璀璨夺目的群星,一颗特别闪耀的紫星,正慢慢的摇摇晃晃,坠落而下,隔壁韩文清,穿着锦锈华服走了出来,看着那白衣白发的柳青云,怔怔出神,回过神来,看着那老松下的少年,韩文清眼神中露出羡慕的眼神。

连忙弯腰道:“见过柳先生。”

不知道何时走出房间的柳青云看着少年,露出笑容来,慢慢道:“你的路得自己去走,才看得远些。”

韩文清慢慢细嚼,眼神有些凝重道:“谢谢先生教诲。”

已白发似雪的中年人,步伐沉稳的走到老松下,看着胸口益血的李长空,有些心疼,单手手向天一指,声音动彻云霄道:“向天借寿一百年,以我半身修散尽。”

隔壁韩文清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随着柳青云话一出口,一阵光辉从天而降,落入李长空那瘦弱的身体内,仿佛常年干旱的仙人掌得到水,体内生机逐渐盎然。

那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庞,慢慢红润了起来,地上的李长空仿佛置身于睡梦中,这些年来可能是李长空第一次熟睡。

这一夜,有星星之火燎原,有人欢喜,有人叹息,虫鸣寂静夜,无人一听,树下白发人,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老师,我找的小师弟你可满意,不满意也没有了,反正我满意。”

说完柳青云背着双手,向着杏花道那条小走起,那间教书私塾,背影萧瑟,这一刻的这位中年儒生,如风中飘零。

身后的韩文清,看着那道身影,不敢高声语,唯恐惊圣人,又看了看隔壁茅草屋,喃喃自语道:“求不得,缘可得,大机缘,这泥腿子也翻身了。”

一夜无语,清晨,万物复苏的季节,树梢上还有雨珠子,晶莹剔透,李长空慢慢争开眼睛,心里面担心母亲,紧张的不得了,一个鲫鱼打滚从床上爬了起来,急的没有穿上自己编织的草鞋,就跑向自己母亲床边,发现空空如也。

这一刻的少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咋晚的事情,李长空回神了一下。

“好像自己和母亲被柳先生背了回来,对,柳先生肯定知道。”李长空在自己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编织的草鞋,慌忙火急的穿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入眼的一幕,让李长空目瞪口呆,失去了神,久久回不过神来。

清晨的阳光温和,照射在泥巴垒的小茅草屋上,那颗老松下,一位女子盘发坐在树下,一身衣服虽然粗糙,但此时的女子仿佛人间仙人,一柄锋芒毕露的剑,却给人温雅,没有往日的消瘦,面色红润。

“母亲。”李长空回过神来,立马跑到了董韵身旁,如二仗摸不到头的和尚,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疑惑,亦不知所措。

柳先生,一定是柳先生,救了母亲,一定是这样的,这一刻李长空对柳青云有一种无法说心里面的感觉,好像柳青云便是李长空心中的天。

许多事情李长空都能从昨晚上感觉的到事情的经过,大雨滂沱,没有任何人伸手,自己抱着母亲在大雨中无奈求医,仰天大哭,那道门都没有开。

“小长空,过来。”听着自己母亲的声音,这一声如天籁之音,如种子一般种在了李长空心里面。

“有娘真的很好。”

董韵站起身来,摸了摸李长空的头,十四岁的李长空个子不高,长期营养不良,让比同龄人发育差了些。

董韵心中有些心疼,摸着李长空的头,抬起头看着苍穹,神伤不已。

“这世道这样,我家小长空命咋这么苦呢。要吃啥,啊娘带你去买。”

李长空内心特别高兴,已经忘记自己母亲为何突然好了,没有去深究,被高兴冲坏了,哪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懂韵拉着李长空,向着杏花道走去,一大一小,如果一直如此,那该多好。

韩文清从自己院落走了出来,看着李长空与懂韵,破天荒的没有讥讽李长空泥巴腿子,而是向董韵问了一声好,便看着两道背影消失。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

“昙花一现,蜉蝣朝生暮死,柳青云果然好手段,柳青云一日在,这方天地便可安然无恙。”

老者穿着宽阔衣袍,额头有两个鼓包,接着向韩文清微微一礼,老奴见过少爷。

“你我不必如此。”韩文清道。

接着看向老者,有些忌讳问道:“这方天地会塌下来吗?”

老者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抬起头看了看天,摇了摇头:“少爷,老奴道行还没有恢复,看不清,也无法看清。”

韩文清闻言低头沉默,转身向自己院落走去。

经过杏花道,那绿油油的杏子在笑着摇头,李长空看着杏子,有些回神,这一排排杏子到了秋天,那可是自己和母亲的的口福,还能拿去杏花道卖点钱,买点盐巴。

董韵看着李长空,心疼得更紧,出口道:“咱们去买糖葫芦。”

李长空一听,心里面更加高兴,这些年来,再苦再累,李长空都舍不得买一串糖葫芦吃,都会给自己母亲买药,精打细算李长空,周围同龄人那个不晓得,给少年取了一个外号。

来到杏花道中心,热闹的多了,比村子边缘人多,这里有人卖糖葫芦,有人坐在井口卖混沌,有那粗矿汉子卖酒的……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懂韵来到一位老大娘摊位道。

“姑娘真有眼光,我家糖葫芦可……话还没有说完。”

老大娘便说不出话来,有些震惊。

“你是……懂韵……”

董韵没有说话,给了钱拿起糖葫芦,拉着李长空便离开。

好久老大娘破口惊了起来:“奇迹。”

一口酒一口肉的髯头汉子正在酒楼下与人拼酒,突然看到李长空后一喜,来到李长空面前,满口酒气道:“李小兄弟。”

李长空也看着来人:“李魁老哥,还是这么爱喝酒。”

李魁笑了笑,想打些招呼,可看见身边的懂韵,眉头一皱,又看了看李长空,便不想在言语,而是拍了拍李长空肩膀,欲言又止道。

“好好珍惜今天。”说完李魁不停留便又来到酒楼下,此刻的酒有些味道啊!

夏日炎炎,时间过得很快,中午眨眼间便来,董韵带着李长空到井边喝了茶水,吃了冰糖葫芦,又去满江楼看荷花。

故地重游,李长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还有汉子说的天花乱坠,满口粗屁不堪入目,有诗人作诗,惊的一些女娃娃春心盎然。

“咦,是这个小子。”一道倩影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李长空,有些杀意,却看到懂韵后隐藏了下来。

贺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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