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着,地上开始有了积雪,街道上过往的车辆速度非常快,似乎也在刻意躲避这寒冷似的。
两人用完餐,出来后,阵阵寒意袭来,子衿裹紧了大衣,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心中无限失落,她不知道该去何处?或许此时买上一张机票返程,怕是最理智的选择了。
江燕晚上没什么安排,提议道:“你还有事吗?”
子衿摇摇头,还未开口,江燕道:“那我们一起逛逛,欣赏下C城的夜景。”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聊着,对于江燕来说,她很少有这种自由自在的机会在大街上溜达,毕竟作为公众人物,喝个水都要注意形象啊。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跟他……吵架了?”在路灯下,敏锐的江燕发现了子衿脖颈上的淤青,再结合她的反应来看,肯定是和对方有关。
这……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难道脸上写着“恋爱”两个字?
微微泛红的脸,让她看起来十分迷人,反问道:“你呢?”
江燕嘻嘻一笑,说:“我想什么,你知道的。”
子衿心中一紧,这些年了,她还没放下对方。
“你……”
江燕从脖颈上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挡住脖子上的痕迹,让人看见了尴尬。”
痕迹?
子衿愣了下,她刚刚还在责怪自己,怎么又露出了情绪呢?原因竟是某人留下的痕迹!
她感到懊恼!
脸红的滚烫一片。
“谢谢。”
一声喇叭声响起,两人侧过头,就看见一辆豪车缓缓地停在她们身旁。
子衿以为是江燕的司机来接她了,不料,车上下来的人,是戴维。
“赵小姐你好。”
一身西装的戴维向她打招呼,子衿下意识地向车后看去,除了黑漆漆的玻璃,什么都看不见。
“这位是?”
“你好,想必是江小姐了,我是李总的司机,来专程接你们的,请上车。”戴维说完,就走到后侧打开了车门,做出了请的姿势。
江燕是何等人士,立即反应过来,浅笑道:“谢谢李总,也谢谢你,刚好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子衿,回聊。”
“哎,不是……”子衿还没说完,江燕就向她摆手,迅速跑了,还不忘回头喊道:“有问题好好沟通,别生气啊……”
望着一溜烟跑掉的好友,子衿十分无语,上了车后,她对戴维,说:“辛苦你把我送到机场。”
戴维一听,这明显是在赌气,不过,他先发动了车子,缓慢地行走在街道上,然后假装咳嗽了下说:“出什么事了吗?走的这么急?”
子衿心底叹息一声,趁机说:“是的。”
戴维只能缓解道:“李总说,合同有个地方需要当面再改下,你看……”
改合同?他不是都盖过章了吗?
难道他反悔了?
就因为这件事吗?
她忽然感到一阵心酸,说不上的缘由,眼泪就流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遮掩掉了。
“麻烦你转达李总,我下次来,的确是有点急事,需要返回。”
话已至此,戴维也只得作罢,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老板说:我已经尽力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只能在心里哀叹了……
送走道特后,嘉琦接了个信息,就问向来要了笔记本电脑,登上微信后,把他要去新野谈判的B方案倒进去,迅速做了修改。向来看他这架势,估计一下走不了,就去冲了个澡,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刚才的讨论。朦胧的热气蒸腾在浴室上空,不过十来分钟,他就关了浴霸,披上浴巾,拿起手机给晨光发了条信息:忙?直到他换好衣服出来,也未见回复。
“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地方有问题的?”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问。
嘉琦摘掉眼镜,擦了擦,说:“直觉。”
“你少来,说吧,条件是什么?”他才不信。
“我们该回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真的急了?”
“再待下去,估计老景会怀疑。”
“这个事才有点端倪,你若走掉,岂不是无功而返?我跟家属没法交代。”
“那是你的事,再说,这样的事你交给警察比较合适,更何况你认为我几天不出现合理吗?”
“你可以说回国一趟。”
嘉琦没好气地瞪着某人:“你这是什么馊主意?那他连夜都能偷跑。”
向来哈哈大笑:“你嫌我方法不好,那你想一个,总之,得抓紧时间再次解剖。”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什么叫我没安好心?晨光跟你公司合作,这种变相的示好,岂能亏待了他。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得,兄弟一场,这事完了,我给你放一个月羊去。”
嘉琦嘴角抽了抽,停顿了片刻:“你吃羊肉还差不多。”
向来嘿嘿一笑,说:“我回头去你漠北工作,天天上你家撸羊肉。”
“你还是别祸害我了。”嘉琦说完,就把方案发给了牧业的老板,然后关了电脑。
向来看了一眼手表道:“睡几个小时,我们一块走。”
“不用了,我怕老景跑了。”
“那你路上慢点,这是钥匙,车在楼下。”
“嗯。”
嘉琦走后,向来看晨光还没回复,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过了很久,他才接起:“夜班?”
“没有,刚送走老赵。”
“有事?”
晨光刚刚离开医院,就看见戴维发来的信息:赵小姐执意要离开,现在机场。
他心头一股怒火,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雪花落在脸颊上,一种冰凉的酸袭上心头。
听见向来的电话,他没什么心思闲聊。
“嗯,他还真发现问题了,不过,仍需要血液检测,你手知道父生前吃的什么药吗?”
“药?”
“对,如果可以的话,搞来看看,最好是检测下。”
晨光坐上车,沉思了下,说:“知道了。”
“还有体检报告,越详细越好。”
“听你这意思,是有眉目了?”
“我有个法医朋友,说他断案中遇到过的类似情形,十有八九是中毒。”
晨光的手微微有点抖,他使劲地扯了扯领带,靠在椅背上。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进行二次解剖?”向来有些不忍心提出这个建议。
但电话那头始终很安静,他又叫了一声,晨光低沉应道:“我会跟你亲自上手。”
儿子亲手解剖父亲遗体?
这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向来惊住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还是别吧?我……叫上老赵。”
悍马平稳地行驶在街上,晨光目无焦距,连闯了红灯都不知道,要不是前方的刺耳刹车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向来还是向赵嘉琦开口了,有他的无形帮助,很多疑点都会浮上水面。
晨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潜意识里是相信他的,好像他能轻松解决这个疑难杂症一样。
他说不清自己对他的这种转变是源于什么时候?
子衿只是随意编了个借口离开,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见他了,戴维的说辞恐怕只是有意撮合他们,这件事,她无法解释,或许就真的成了彼此间的隔阂了。
没想到她回来后,漠北当晚就变了天,断断续续的下雪,凛冽的寒风,吹得呼呼作响。刚立冬,电视上就已经播报北方有些不乐观的天气情况。漠北的雪越积越厚,眼看冷空气还在南下,若是不停,这里就要变成低温暴风雪肆虐的灾区了。
老钟和阿爸把过冬的草全都堆放妥当,又加固了牲口棚的围栏。
看着恶劣的天气,老钟十分焦虑:“看样子,咱们怕是要成雪灾了。”
阿爸卧在床上抽着旱烟,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老天杀人又不用刀,这事儿说不准。”
老钟把冰块放在炉子上的热锅里融化,然后一点一点地过滤,准备生活用水。
子衿已经不能正常上班了,索性就从院里搬来提前收集的胡杨枯木,坐在火炉旁,用小刀在上面刻花纹。
“唉,咱们牧民不怕狼和熊,就怕雪灾。”
“那是,人斗不过天。”
“所以,心放宽点。”
“你雕刻的是什么?”老钟看着子衿,一点一点地雕刻,立即来了兴趣。
“树牌。”
“干啥用的?”
“挂在树上的。”
“是标志牌吗?”
“差不多吧。”
“你们年轻人真能行,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就是废柴,你们就能变成有用的艺术品。”
子衿笑了笑,“省钱。”
胡杨树三千年不倒,倒下三千年不腐,她把这些枯死的树搬回家,就是想变废为宝,为春季的的活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