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此二人是来帮自己的,萧别离努力压制自身的杀气。奉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身同女子,奉玄对于这种人渣是极为气愤的。
收起符文魔典之后,三人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一位老妪身前,奉玄冷笑道:“当年,就你打得最爽是吧。”
老妪双眸已合,似是认命一般一动不动。
奉玄冷笑继续说道:“呵呵,想死?怎么可能让你如此舒坦。”
说着,李安之一连九剑,将老妪的九座神藏尽数捣毁,拳玄取出一盏青灯,名为炼魂灯。符文魔典再现,第二百三十页刚到,老妪顿时尖叫起来,悲痛欲绝。
三魂七魄此时竟是被硬生生被抽离出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入炼魂灯。此后,灯内的老妪悲吼声从未断绝,而外头却是什么也听不见。
道儒二祖齐齐看向了北海仙山,沉默片后终是同声开口道:“百年后,放她离去。”
声音倾刻间落入仙山,李安之点头示意可以。
炼魂灯本就是大道禁器,不该出世。若都用炼魂灯囚禁他人魂魄终身,山下人可能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山上人的新鲜血液定会减少。这与禁术不同,禁术可能害己,但禁器必然害人。虽说禁术大多用于杀敌,但其导致的结果与禁器造成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对于使用炼魂灯一事,二祖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囚魂时长必然要有限制,再就是炼魂灯这玩意儿的制作方法早在千年前便被二祖封锁,而这炼魂灯的年头不过寥寥十余年,这让二祖甚是疑惑。
见李安之点头,奉玄气愤道:“真是便宜这老太婆了。”
萧别离置若惘闻,手中的剑握得愈发紧,李安之淡然道:“破境的契机就在这山中,我两人就不打扰你了,你放心,顾仙儿此时虽情况不佳,但五十年内,她还不会身死道消,治疗的药物小弟基本上都找齐了,现在就等你破境了。”
“你知道她在哪?”萧别离问道。
李安之微微领首:“此时的她,若是有意识,定然不愿与你相见。”
交待完后,李安之二人离去,还带了颗人头。李安之二人停于海滨,将整座仙山封锁,光凭他们二人自然做不到,所以二祖出了次手,算是李亦之欠他们各一个人情。
李亦之祸从天来,先将二祖问候了一遍,然后步入断水王府。
断水王府规模还行,入门李亦之便见到了那位被他欺负大的断水王次子,洪中。
“这样啊,你爹南下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这儿一点消息没有,不然定会过来送别。”李亦之闭着眼睛说,反正脸皮没有什么值钱的。
洪中笑笑不说话,随后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端茶的丫头,丫头一直低着头,眼睛不停闪烁、怒气,心惊、恐惧以及无奈尽显于此,想想当年,自己的密桃到现在都疼。
还有一次,那小屁孩打到自己手疼哭喊着自己老爹,害得她还被自己主人当场训了一顿,想想就直咬牙。
同为武王安世王比起其他武王虽不说强多少,但底气大,至于哪来的,可能来自皇帝,又或是北方的百万人民。
妇人朱唇微启:“李世子大驾光临,小府蓬碧生辉啊。不知世子光驾,所为何事?”
“没有没有。”李亦之看着丰腴的妇人笑道:“就是前段时间,有人造谣说断水王府内有人参与了刺杀我的行动,那人被我找到当场打了个半死,你说他该不该死。”
妇人瞳孔顿时一缩,但很快又复如往常:“那可还真是多谢世子为王爷了结一桩事儿呢,妾身在此替王爷谢过李世子。”
李亦之摆了摆手:“小事小事,对了,洪中,你兄弟白板呢?”
洪中此时是真想给李亦之刀了,儿时就是被这世子指鹿为马,让个下人跟他站一起说,一个洪中,一个白板,杠不杠?
记得那时还有个世子名为刘崭,大大咧咧说道:杠个屁,老子要胡了。
结果还真胡了,当时刘崭他爹拿的好像鸡毛掸子,又好像是根木棍记不太清,三五除二给打回家了。
这让洪中的童年无疑是蒙上了一层雾露。
洪中扯了扯嘴角:“前些年去参军了,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哦~。”李亦之长声应了句继续说道:“等你拿回来后,记得跟他说声有时间来我爹府上喝两杯,今日就先告辞了,下次来一定带礼。”
洪中眼珠上下左右摆动,你说话这么不要脸的时候还在上一次。
…………
马车上,李亦之叹了口气:“真他娘晦气,今天就不该出门。”
宣儿片上的李亦之把脸一侧,恰好面向了萱儿的小肚子,可能有些不太舒服,又侧向另一边。这让捏腿的幽幽连拍了两下前者的大腿,并给出警告:“再动就打你第三条腿了。”
李亦之露出一脸无辜。古兰王府,刘崭刘世子正在由丫头们打扮着,边吃边说道:“李大哥去阮溪楼竟是不叫我,过分呐。”
古兰王突然走来:“崭儿,留…”语未尽,将丫头们全叫了下去后再说道:“留意一下李世子身边的人。”
刘崭点了点头,又问道:“李大哥如今能修炼了,陛下那边会不会…”
“不会。”
古兰王摇了摇头:“我们陛下的心还海底,短时间是不会浮出水面的,但,你不是急了吗?你老爹何尝不是?”
刘崭瞳孔一缩凝声道:“郑叔如今在哪?”
“还有半刻钟就回来了,再过两旬左右时间,爹就要南下了,这件事你不必全听郑叔的,也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古兰王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刘崭将手伸向腰间的玉佩,思绪间便来到了古兰王的房间、房间多的东南侧墙角,有个黄豆大小的石制按钮。刘崭轻轻摁下,房间正中三尺之地的石板缓缓打开,并无多大声响。石板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渐暗的石梯,极陡,几乎呈九十度,刘崭没有犹豫,转过身后开始慢慢何暗室内头下爬。
暗室足有三丈深,阴寒得很,头顶的三尺寸光根本不足以照射下来,此时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刘崭将腰间的五佩取了下来,向玉佩灌入真气,玉佩则像个加了油的油灯般点了起,暗室可见一角。
刘崭先是找到了油灯处,油灯旁有打火石,火柴在这种阴寒之地早就潮了,所以放在了近处的书架上。
点一灯而亮百灯,此时的暗室被完全照亮。暗室内立着数架书架书架共五层,每层都有两处放置了用于防潮的玩意儿。
暗室的四个角落,各放置了一个箱子,颜色不一,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套桌椅,想来是用于看书。此次刘崭下来,要开两个箱子,一黑一紫。
阮溪楼内,李亦之百无聊赖,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喝着闷酒,思来想去还真想到了古兰王之子刘崭。
“宣儿,去叫刘崭来…”话音未落。
刘崭自带两个丫头来到了李亦之门外:“李大哥不说这句话,小弟我可生气了。”
李亦之一听,连忙让宣儿开门:“知我者,刘崭也。”
刘崭落座,谈笑道:“大哥还没开荤啊。”
“好小子,三天不打,上墙揭瓦是吧。”李亦之笑骂道:“你爹身体还好吧?替我问个好啊,别他娘的忘了。”
“老刘身体健朗得很,李大哥多虑喽。”刘崭饮了口酒,继续说道:“只是再过段时间,老刘要南下,时间急得很呐。”
“刘”与“急”字,一轻一重。
李亦之自然明白前者的意思,随意道:“没办法嘛,此番南下,都不太安全,但太急了未必是好。”
刘崭笑了笑,对着身旁的丫头说道:“永思、回去之后,记得提醒我这件事。”
名为永思的丫头应声道:“是。”
李亦之突然想起来:“哦,对了,你家那个,那个叫什么来桥…”
“丞桥是吧。”
“对对对。”
见李亦之肯定下来后,刘崭问道:“怎么了?”
李亦之想了想后:“他不是王大人府上的人嘛,当年就想问你,他怎么来你府上了?”
刘崭露出疑惑,眉头微皱,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不当年他被打了个半死,老刘看不过,从山里给他带府上来了嘛,比如内还有断水王府内的丫头,血途王府上的男丁,凯旋王府上的丫头,还有别的府上的丫头,不过后来大多养好伤就走了,每月送份药钱到府上。”
“这样啊,刘叔心肠还是好啊。”
“切,你见过哪个对自己儿子动不动就来个百断横空,黑虎掏心,带名儿的招式的啊,全好到别人身上去了。”
刘崭臭骂道:苦命啊。”
“哈哈。”李亦之大笑道:“你若命苦,岂不让天下九成的人别活了。”
“比命好,皇宫里都没几个比得李大哥啊。”
刘崭感慨道:“这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世袭罔替。”
李亦之拍了拍刘崭的肩,语重心长道:“等老哥当了武王,保证你的荣华富贵、至于权力嘛,老哥我也不知道能有多啊。”
“哈哈。”
刘崭大笑道:“有李大哥这句话就够了。”
接下来便是一大_堆的闲聊,宣儿幽幽二女难得能头躺在李亦之的大腿上睡会儿。
睡前宣儿还不忘打趣道:“别顶着我。”
黄昏时分,金蝉子在姝娘的带领下来到了李亦之的单间。
金蝉子先是一礼:“今日多谢李兄了。”
遂坐在李亦之的对面,倒了杯酒:“这杯敬李兄。”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李亦之大喜,正欲拍脚,想想还是收了回来。
“来,走一个。”刘崭自来熟得很,向金蝉子举杯道。
金蝉子权衡刹那间,终是回了回去。
能与李兄畅饮之人,大抵不坏。
“小僧金蝉子。”
“哦哦,我刘崭,崭新的崭。”
李亦之顺口道:“流氓的流。”
“咳咳,李大哥过分了啊。”
“切,以前哪个叫红中白板叫得最响啊?”
刘崭撇过头去,今天晴空万里无云,所以无雨。
“好了,该回去,夜里黑,怕啊。”李亦之逗了逗二女的脸肤,都有些不忍心将二女叫起来。
逗了片还不见起,两巴掌,一人一下拍在蜜桃上,二女眼中除了惺松,更多的是嗔怒。
“回家睡。”李亦之起身后,二女跟在身后,白衣将马车牵了过来,停在楼前。
“不知道车内是谁吗?”忽然,一道怒声在白衣耳中响起,还不滚开。”
白衣不现杀机,而是抬眼去看桥中的人,心想,有意思了。
遂传音给了四下之人,开始警惕。李亦之收到白衣的传音,径直向门处走来,白衣默默将马车牵至旁。
“呦,王大人好生霸道呢,连我的车夫都忍不了,啧啧啧。!”
李亦之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嘻笑道:“不知今日王大人看中了哪位姑娘,今天王大人的消费,由本公子买单。”
车内的王显揉了揉眉心,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此时的王显都有了引车避匿的念头,但若如此退去,这面子往哪搁,逐下车走到李亦之身前:“李世子别来无恙啊,李世子从楼上下来,不会是专程来迎接王某的吧。”
“哈哈,王大人大驾,本公子若不来,岂不是让世人耻笑不懂礼节。”
“你懂个鸡毛礼节。”
王显心中臭骂道,遂又开口道:“那李世子楼上请,今日可不能让李世子掏腰包。”
“请。”王显进入李亦之单间,刘崭有些意外,还是起身道:“刘崭、见过王宰相。”
大夏的宰相其实有六个,而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则是丞相、仅此一位。
“不必多礼。”王显没好气道,昨天应酬去了,今天好不容易来放松一下,碰着这两个扫把星,一月两天假的我容易吗?
李亦之让一名书寓去提两壶五十年的佳酿,另一位则奏起了清雅小曲。姝娘携酒同书寓一起上来,给王显抛了个眼色,王显面露无奈,便又叫了两名书寓前来。
两壶五十年的佳酿,在如此场合,对如此人,卖他两千两不过分,两名书寓皆是招牌,一晚上八百两又如何。
只是某人的心在滴血罢了,钱又去了,人还没玩到,果然,这世子就是个煞星。
刘崭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王显,也不多言。
这时,永思弯腰在刘崭身边说了些什么,刘崭神情一滞,左手使劲握住腰间玉佩,青筋暴起。
“永念,你去跟郑叔说一下在这,在我这,明白?”
永念点了点头,退步离去,轻轻将门合上。李亦之自然发现了刘崭眼中的不自然,为了避免暴露给抑头饮酒的王显,向刘崭举起了酒杯。刘崭示意到自己己方才失神,面感羞愧,向李亦之敬了一杯。
而王显此时可郁闷极了,这不糟践时间嘛。
“王大人,要不要做笔生意,你三我七。”
李亦之笑问道。
“哦?”这让郁闷十分的王显总算是抓到了根稻草,问道:“什么生意?”
“咱就建个勾栏听曲处与这玩溪楼比比如何?”
王显翻了个白眼:“这等罪,我王某可担不起。”
青楼,大夏是有官方许可的,但一个宰相去开青楼,怕是骨头渣子都得没。
刘崭的丫头永念将话带给郑叔后,便走向了李亦之的马车,白衣面无表情。
丫头永念率先开口道:“白衣,你是真的不想报仇还是没能力报仇。”
白衣看着这个昔日是自己的好友,办是指腹为婚的女子:“当年本就是他们自作孽,我没有理由去给他们报仇。再此之后,才是我报不了仇。”
永念惨笑一声,转身离去,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想,但能想又能做到的,能有几个?
“李家是禁忌,别送死。”白衣提醒了一句后便不再多管。
余生他若能有自己的规划,自然很好,没有,也没关系。但他相信,跟在小公子身边,他会有个好归宿。
直到鸡鸣,王显都要去早朝了,李亦之这才放人,李亦之啥也不想干,就是想恶心人。
李亦之一宿没睡,刘崭也是如此,走前,李亦之在刘崭耳边说了些什么。
刘崭皆是笑应下来。
马车中,李亦之正躺宣儿腿上大睡酣声倒是没有,修行之人一般都不会有如此情况,除非是早烟不离口。
这时,孔丘的声音落入李亦之耳中:“来儒门一趟。”
李亦之气得直打颤,这难道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李亦之遂吩咐了一声,赶紧补个觉。
见着从万里晴空变为乌云密布的李亦之的脸色,二女一人揉太阳穴,一人捏脚,安静十分,白衣则将马车赶慢些,都城大道虽平坦,但人流大,急刹总归是不好的。不过好在都城三内,只允许一些王候将相及子嗣可以用马车。
当然,若是要举家搬迁,则可以书一封信给衙门,让衙门开个证明下来。
所以一般不会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