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混子一把刀从腰间拔出来，架在郑评秋的脖子上，怒吼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郑评秋笑着竖起两只手，摆在身前，表示自己没带武器，也示意对方别靠近自己，他冷冷盯着老混子的眼睛：“先生，先生，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我保证，这是对你有好处的话。”

老混子手中刀往郑评秋身后的铁栅栏上一敲：“老子没空听你放屁，给老子滚听见没有。”

小蝶在后面死死拉着这个老混子的手：“你把妹妹还给我！你把妹妹还给我！”说着说着，小蝶已经是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老混子怒了，转身一脚踹在小蝶的身上，骂道：“好你个小妮子，轮得到你乐意不乐意吗？你爹早把你们卖给我了，你们就是一堆活着器官，怕你们死了器官不能用，老子才养着你们！”

说完，对着已经躺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小蝶又是一脚。

小蝶地痛呼终于引起了旁边邻居的注意，好多人走出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可他们就是冷冷地看着。

“住手！”郑评秋一身暴喝。

老混子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就想砍郑评秋

郑评秋也不理会闭了一会儿眼，他拼命压住自己心里的怒火，然后开口对着老混子说了五个字：“合吾，甩个万儿。”

说这话的时候，郑评秋把手也放下了。

老混子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道上黑话，对方表明身份也是道上的，还问他们的身份。

老混子也不含糊，随口答道：“芽儿，招子放亮点儿。我瓢子是吃飘子钱的老何。”

他这句话也是黑话，意思是“小伙子，有点儿眼力见儿，我老大是水上的水匪老何头。”

川山城靠镜湖，镜湖上有几股水匪，这个老何头是其中一股。

郑评秋一听，冷笑一声：“水匪何刚。”

随后他眼中爆射出精光，死死盯着这个老混子地眼睛，然后冷声说道：“回去问问你老大，我哪条儿线上的？看他会不会打死你。”

老混子被郑评秋眼中地寒芒吓了一跳，可人往往越是恐惧越是愤怒，再加上他要维持自己吓人的形象，这个时候被郑评秋眼中的精芒一激顿时无名火蹿起。拎起刀就想砍。

“嗨哟小子！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放过你！”

郑评秋这个时候手也缓缓抬起，他已经做好了把这几个人杀掉地准备。

然而好在下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老瘪犊子玩意儿，你给我住手！”

随着一身暴喝，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衫男人从后面的巷子中出来，这人一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弟，一个个凶神恶煞。

青衫男人冲到近前一巴掌扇在老混子的脸上。

老混子挨了这一巴掌却不敢反抗，只敢眼神冰冷地又瞪了郑评秋一眼。

郑评秋一下子从愤怒中回狗头来，他刚才险些翻下大错，怎么能在小蝶姐妹面前出手杀人呢！

青衫男人老混子认识，那是川山城东的总瓢把子，就连自己的老大老何头每年也要上贡足够的金银钱财，才能在这人的手下得到庇护。要不然湖面上哪有老何头这号人物。

老混子吓坏了，更不知道这种大人物为什么要揍自己。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没得罪您啊！”老混子刚才还在嚣张跋扈要和郑评秋动手，现在却是跪在青衫男人面前，如同一条狗。

郑评秋这时候大喊了一声：“行了！要动手也别在这儿！”

郑评秋喊这话是冲青衫男人喊的，喊得一点不给面子。可青衫男人却恭敬回过头行礼：“公子。您安好？”

郑评秋摆了摆手。

青衫男人心领神会，一招手一群人把老混子和他的手下全按了。

一边离开，青衫男人一边揪着老混子的领子骂道：“你个混账玩意儿！你知道你跟谁在动刀子？你自己要死，别拉上我和老何头！你不是我的人，我不动你，我倒要看看老何头会不会剥了你的皮？”

郑评秋翻了个白眼，喝住了青衫男人：“等一下。”

青衫男人把老混子扔一边，回过头来，听郑评秋的吩咐。

郑评秋冷冷说道：“替我传个话给天上人间所有人。学堂是我教书地地方，学堂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这些人谁也不许碰！谁碰，我杀谁。”

青衫男人听完冷汗直冒。纵使天上人间有些人是不喜欢这个太子爷，可他这么个小人物可不敢。

郑评秋别说是天上人间的太子爷，就光以前在辉枫商社展现地那些手段，办的那些事情，他想想都腿打颤。

“剥皮。”郑评秋轻声说了一句。

青衫男人一愣：“您说什么？”

郑评秋转过头，盯着青衫男人，眼神冷的像是要把人冻上，他幽幽说道：“我说，剥皮不错。”

“把他皮剥了，要是人还没死，就吊在这儿，直到——血流干为止。”

青衫男人飞快地一点头，大喊了一句“是”，像是如蒙大赦一般。

郑评秋这才有时间想上前查看小蝶的伤势。

这时候小蝶已经爬了起来，正满眼无神地抱着妹妹的尸体。

郑评秋一把上去抓住了小蝶的手。

可是下一秒，小蝶却尖叫着甩开，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彻底地躲开了郑评秋。

郑评秋这才看到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没了一丝神采。哪怕她以前过得这么苦，她的眼神中也会是愤怒、悲伤、痛苦，各种各样的神色。哪怕就是刚刚自己被威胁，她被老混子打的时候。

可她从来没有过绝望，眼神中始终有着一点希望。

郑评秋想上前安慰，可是手抬起来，却停住了。

小蝶的身子颤抖着，眼泪从眼睛里索索落下：“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和他们不一样！可原来你和他们一样！你只是比他们更狠，更阴险！”

郑评秋的头低垂下去，看着自己双手。是啊，他可怕到连那些凶徒，那些狠恶之人都怕他几分。小蝶这样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怕。

“我，我我，”郑评秋断断续续良久，终于说道，“我和你心里想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他们只是想要我们姐妹肚子里的器官。你这么照顾我们姐妹是为了什么？”

“我......”郑评秋愣住了。

“玩弄我们姐妹的身体都不够了吗？还想玩弄我们的情感吗？装成一个老好人，装成一个教书匠你想干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们姐妹！”随着一声声的哭喊，小蝶跪了下来。

郑评秋想要解释：“我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只是想教书。”

小蝶哪里还能信这一切。

她一生都是一个悲剧，活着不过就是为了护着自己妹妹，让自己妹妹好好长大，多读点书，以后能走出这川山。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老师，能帮助自己，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别人帮助和关怀的温暖。可到头来，妹妹死了。

这个表面上的好人，和那些欺负她的坏人是一样的。甚至他背地里可能更凶恶，要不然那些坏人不会这么怕他。那些人只害怕比自己更凶恶的。

坏人做事从不会亏了自己，他这么帮自己，肯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可自己还有什么能给？

她怕了，真的怕了，最终，这种无力，这种恐惧，变成了深深的绝望。

郑评秋愣了良久，终究是失神的回过头，朝着身后走去。

一场瓢泼大雨忽然落了下来，哗啦啦地浇在了地上，溅起层层水花。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雨来的这么急，这么大，仿佛就好像是特地为郑评秋准备。

滂沱大雨浇在郑评秋头上，将他全身淋湿，他抬起头任由大雨大雨打在自己的脸上。忽然他冰凉的雨水打得他一个激灵。整个人顿时从刚才悲凉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

从情绪中一挣脱出来，他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朝身后跑去。

小破屋中，小蝶脸带泪痕，该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们二人。妹妹的尸体躺在床上。姐姐则是在前面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食物，她似乎格外的平静，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说是准备食物，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也就是半碗稀粥。

没多久，姐姐将锅子端到了桌上，然后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

犹豫良久，她的眼眶一下子又湿了，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的出来，可人却异常的平静，终于，她抬起头来，说出了一句令人心中悲凉的话：“我们死吧。”

小蝶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紧紧抱住了自己妹妹，她将自己妹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人世间仅存的那一丝温暖。

抱了很久，终于小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缓缓倒在了那碗稀粥中。

小蝶端起碗的时候，反而笑了，笑得很开心，仿佛很快就要摆脱这悲凉的人世间。

当郑评秋疯了似的冲回小破屋的时候，他看到的就已经是双双倒在桌上的姐妹二人了。桌上还有着两只空碗。

郑评秋冲进屋子里的时候动静儿很大，可是姐妹二人却没有什么要醒过来的迹象，他知道情况不妙，疯狂的冲过去，拿起桌上的碗一闻，里面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马上联想到里面有毒。

他吓坏了，将小蝶背到了背上，用衣服绑住，然后双手抱起小茧，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一边冲出去。

冲出屋子那一刻，他本能地就想大喊，找人过来救人。可是刚喊出口，看着周遭的情况，他又愣住了，这种鬼地方，喊人有什么用。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办。

可是姐妹二人已经等不了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姐妹二人现在还有气息，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咬牙，他打定主意，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过去。

已经陷入昏迷的小蝶在风雨中被冰冷的雨水一激，似乎有了一些意识，她感觉到周围很冷，似乎很多水浇在身上，可是自己却不感觉冷，因为自己似乎搂着一个宽厚温暖的后背，让她感觉无比的安心。

第二日清晨，小蝶的眼睛睁了开来，她看见自己从未见过的华丽舒适的房间。

就连她身下的这张床都铺着厚厚的丝绒，软的整个人都像是要陷进去一般。

她心里不禁想：这里就是天上吗？这么美好，这么舒适。可是，自己妹妹在哪里？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这一动弹，只是发出了轻轻的一点声音。门外却像是有人听见了一半，马上想起了急切的开门声。

当她看到进门的人的时候，却愣住了。

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郑评秋，他已经在门外守了整整一晚上。

床上的小蝶瞬间反映了过来，她不是死了，他只是被郑评秋带了回来，她有气无力地大喊道：“我在哪里？我在哪里？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儿？”

郑评秋连忙冲过去，仅仅搂住她安抚道：“没事，没事。她很好，她就在隔壁，大夫说你们中的毒不要紧，她就睡在隔壁。”

小蝶的脑子却似乎还不是很清醒，又或者，她现在依旧不怎么相信眼前的郑评秋，他挣扎扭动着身体：“我妹妹！小茧！小茧...小茧...”

郑评秋连忙说道：“好，我带你过去见小茧，我带你过去见她。”

说完他一把将小蝶抱起，走出了房间。

里面的卧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外面却还有一间屋子，是一间很大的起居室，有沙发，有酒柜，有书桌，甚至还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通向外面的阳台，还可以看到外面景色精致的花园。

出了卧室，郑评秋只是一转就来到了另一间房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那是一间和刚才差不多的卧室，小茧正安静地躺在上面，面色安详。

郑评秋轻轻把小蝶放在了她妹妹身旁，轻巧地盖上被子，说道：“我怕你们两个睡在一起，睡得不舒服，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们中的毒不算厉害，很容易解，只是很伤元气。小茧年纪小，需要恢复的时间更长，不过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他也很识趣地走了出去。

然后松了一口气，之前姐妹两一直没醒，他的心也一直悬着，虽然大夫已经告诉过他，姐妹俩中的就是一般的小毒，量还不大，救的及时基本没事，想来也是，姐妹俩哪有钱置办高级的毒药。

小蝶在床上轻柔地搂着小茧，嘴中一直喃喃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

片刻之后，小蝶艰难地走出屋子，郑评秋赶忙过去扶住了她。

她这次很是顺从，和郑评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郑评秋还拿来一床厚实的毯子，让她裹着，以免她着凉。

小蝶看着郑评秋，看着眼前这城堡一样的屋子，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于是，问道：“你救活我们干什么？继续受罪吗？”

郑评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不想你死。”

小蝶低下了头，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谢谢。”过了片刻，又说道，“别碰我妹妹。”

她此刻已经有些魔怔了，之前被人那么伤害，她现在心里已经难以放下一丝一毫的戒备。

郑评秋，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我不是那种败类，我不会碰孩子。你也一样。”

“那你救我们回来干嘛？养着当宠物，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你那保护欲。”小蝶用紧张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

过了片刻，郑评秋终于开口道：“就当是第二种吧，我想保护你们。别死了，好吗？好好活下去？”

死过一次的小蝶，似乎格外的清明：“活着？活在你的庇护下？作为你的附属物？然后呢？我们还不是活在川山城这个地狱里？”

郑评秋看着小蝶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心若已死，处处牢狱，生不如死。

沉默良久，郑评秋终于开口说道：“你看看四周，看这间大房子，看看这座庄园。死可以，但是死前什么都没有享受过，连一点算得上美好的回忆都没有。这样死，值得吗？你想死，好！我拦不住你！但我请求你，死之前，让我陪你在这座漂亮的房子里，生活一段时间。好好享受一分，这世间的美好。你算你不想，小茧呢？你难道想让她死前所有的记忆，也只有那条恶心的臭水沟，那间阴暗潮湿的破屋，还有你们从小被人欺凌的情景？”

小蝶笑了，笑得有些凄苦：“然后呢？然后我们享受过了，就再也舍不得了。舍不得死，舍不得再回去过穷日子，然后为了这一切，我们最后还要出卖灵魂，连最后一点尊严和底线都一点不剩的糟蹋。到那时候，我怕我们连洒脱去死的自由都没了。”

郑评秋沉默了。

小蝶看着郑评秋心痛的样子，忽然自己的心也痛了一下，可她还是开口说道：“我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是免费的，有什么是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你给我们在临死前享受一番这一切，我们要付出的代价什么？就算你没有图谋，我也相信，到最后，我们姐妹最后也要付出我们住在这里的代价。”

郑评秋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帮我。”

“什么？”小蝶不解。

郑评秋凑到了小蝶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是大易雀巧卫和六扇门的人，帮我捣毁整个川山城，让这个魔窟消失在人间。这就是你要付出的，可能你都不用自杀，我们都会死。”

小蝶愣住了。

可不等她做出反应，郑评秋迅速和她拉开了距离：“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比你和你妹妹的肉体和清白大得多得多。我现在不能和你说太多，一会儿给你们送吃的过来，到时候，如果你同意，我告诉你更多。”

郑评秋不敢说太多，因为这里毕竟是他父亲郑信泰的地方，隔墙有耳，不是说说的。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小蝶一个人愣住原地，那句话在她耳边翻来覆去地涌。

可是郑评秋刚出门，脸色就变了。因为他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他的父亲，郑信泰。这家伙，还真的在隔墙有耳。只是刚才那句话，郑评秋是和小蝶耳语。纵使郑信泰真的真炁超群，隔着一扇门，不知道听不听得清。

郑信泰穿着一身暗褐色的袍子，像是站了很久，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个小女孩，要死要活的，都已经把自杀付诸实践了。你就这么几句话，就劝住了？不会再寻死觅活吧？”

郑评秋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表情：“爹，您打听打听，我名号叫什么？蝴蝶公子！什么女人我不是三言两语就哄得服服帖帖的？”

郑信泰像是豁然开朗的样子：“哈，还真是。这回你能想到来找我帮忙，我是很开心的，父子之间，就应该这样。这么看，其实我该谢谢这姑娘。”

“要谢也以后再谢，她现在需要休息，我去给她找点吃的。”郑评秋很明显，现在不想让小蝶见到自己父亲。

谁知郑信泰果断开口：“不用。取食物吩咐下人去就行，你在这儿好好陪陪人家。我没这么封建，这个姑娘做儿媳妇也不是不可以。”

郑评秋讪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会让我去一个什么单南国高官的千金，或者安莱或者马堡的公爵侯爵家的女儿。”

郑信泰摊了摊手：“不需要。当然，你要是对她们有兴趣，我可以安排。”

郑评秋一笑：“我要是有兴趣，我会自己哄到手。”

话正说着，一个女仆模样的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是一些精致但是清淡的食物，很明显，郑信泰是早就让人备好了。

郑评秋接过托盘，转身就要去开门。却见郑信泰早了一步，提前帮郑评秋将门打开。

郑评秋一愣，却还是不慌不忙地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屋子的时候，小蝶愣了一下，尤其是当看到这个和郑评秋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的时候。

郑评秋将食物端到小蝶的面前，放在桌上说道：“吃点儿吧。”

郑信泰见小蝶的眼睛还在自己身上，随即开口说道：“在下，郑信泰。评秋的父亲，你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当然，有一天真的和我们成一家人就更好了。”

小蝶整个人愣住了，在川山城，没有人能绕过两个名字，一个李辉枫，一个郑信泰，现在只剩这个郑信泰了。真要说起来，郑信泰，他现在就是川山城的王！她没想到郑评秋的身份高到这种地步，背后的势力庞大到这种地步。

听到郑信泰这么说，郑评秋也有些不耐烦了：“行了，你赶紧给我出去吧。”

郑信泰笑意洋洋地点点头：“我是要出去的，我这不是等你吗？忙完赶紧出来，有事交给你。”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郑评秋等郑信泰走后，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随后，安抚了一下小蝶，转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