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封被一众赌徒,簇拥着走在楼里,想着玩什么的时候,赌坊老板杨子雄收到消息,听闻段封一次赢了他们赌坊近一千两银子,杨子雄的头皮都炸了,愤恨的训斥了几个伙计的没用。
“他有没有出千啊?”杨子雄此刻眉头紧皱,盯着在楼下被众人簇拥着喊赌神的段封问道。
“呃.......,没有,他不但没有出千,反而......反而再我们出千之后,他......还是赢了,甚至我们都找不到,他出老千的任何破绽。”
“杨哥,这小子他只是运气好而已,并不是出老千,之前他唯唯诺诺的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来,那模样绝对是个大家少爷,偷偷溜出来玩的,而且便是连本金都是徐二他们垫付的,一看就是个愣头青,如果他这样的都能出千,那恐怕猪都能上了树去呀。”一个高个子的打手,过来对杨子雄说道。
“愣头青?你怎么知道他是愣头青,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扮猪吃老虎?愣头青能赢了我们那么多银子?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杨子雄闻言怒斥几人。
“给我在正堂安排赌桌,我要亲自会会这个人,看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拿走我的钱!若是他胆敢在我的场子里出老千,我定要剁了他的手喂狗!”杨子雄望向段封的眼神中泛起冷意。
周围一众伙计皆都连连称是,还有几个人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为自家老板准备赌桌了。
片刻后,赌坊正堂里围了一群人,而段封已经走上二楼了,就在方才他刚刚赢了,一楼的牌九當,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所有钱都押上去,而是先示敌以弱,故意使对方轻敌大意,在最后时刻,暗暗使用了一点小手段,开牌后那伙计冷汗大冒,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在深深的后悔,本来刚刚就有消息传来,让他们不要跟这人对赌,可是他偏偏不信邪,认为段封刚刚玩的不过是赌大小,凭借的只是自身的些许运气而已,可他们这玩的却是赌术,单凭个人运气,在此根本不可能翻得身去。
一念至此那伙计的胆子就大了,想着自己如果能将这小子赢去的钱都拿回来,杨哥肯定会大加赞赏他,届时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为杨哥的左膀右臂,这样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他岂能放之溜走?不可能!他此时心里已经觉得自己稳赢了。
而段封身后的打手生子,则在一旁不停的对面前这个伙计使眼色,看着段封大杀四方,他起初确实觉着很高兴,可他没想到段封竟然会一直赢下去,这就让他冒汗了,自己还没有确实的搭上段封呢,如果又就此得罪了杨哥,到时候两边不讨好,那他以后就完了。
于是他权衡利弊之下,便不留痕迹的向门口走去,出了牌九當,小跑着去请那看场的汉子刘大牙,说了此间的来龙去脉,在其间将自己摘了出去,又说是刚刚输了钱的那个伙计徐二找来的这个小子,连他的赌资都是徐二给垫付的,刘大牙听了之后,也感觉很是棘手,所以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要是真如生子说的那样,定要阻止他再玩下去,否则定会给赌坊的生意,带来不好的影响,于是他马上带人赶到来到牌九當,可即便是他动作很快,却还是来晚了,那小子已经在跟姜涛玩上了。
再说段封这边,他才刚刚上桌,对面的伙计就清退了所有人,说想要跟他一对一的玩一局,其实段封赢的银子已经够多了,可是他连续的赢了好几局,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了,这种做赌神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赌博,真的是很刺激。
而他对面的那个摩拳擦掌的伙计,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出千的手段,显然把段封当成了一个,能让他在杨子雄面前露脸的试金石,此时他神情中透着得意之色,完全没把面前这个,仅仅靠运气连赢数局的小子放在眼中。
很快对局就开始了,可那小子并没有像先前那样一次押上全部的赌资,只是十两十两的下,对于他这种小心翼翼,这个伙计嗤之以鼻,不多时那小子就被他连下四局,他便更加得意了。
“小兄弟!你这手气不佳啊,那运气可都全跑到我这边来了。”
“小兄弟你看,是不是再加大些筹码,挽回些运气啊?之前你可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押注,运气自然就跑到你那一边去了,现在你十两十两的下,这运气嘛.....也就来我这一边了,嘿嘿嘿,怎么样?要不要加注啊。”
“加!加!”
“对呀!小子快加注啊!像之前那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周围看热闹的赌徒,本来就想看段封再一次大发神威,一次全部押下,然后痛快的大赢特赢,他们不停的叫嚷着让段封加注。
那伙计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段封脸,见这个小子满头的虚汗,还在不停的用袖子去摸,脸皮儿都在轻微的抽搐,很显然是因为太过紧张的表现。
他在这个行当中和人对赌多时,对于段封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自己这个时候只要,微微的再加上那么点力,这小子也就扛不住了,所以他才会说,让对方加注的话来。
“这这......。”段封双眉紧皱,眼珠不停的乱转,好似再考虑着什么,但随着周围的人,不断叫嚷起哄,段封眼睛一闭,伸手一推便将之前所赢的银钱,全部推了出去。
“我全押了!!!”段封一时间眼睛都有些红了,对面的伙计嘴角微微一翘,暗道愣头青就是愣头青,稍稍被人起起哄架个秧子,便就此失了头脑全押上了,这下我看你怎么死。
那伙计面儿上没有太多表情,可心中却早已笑开了花了,洗牌,切牌,发牌,将自己的牌推到桌子的正中央,然后胸有成竹微笑的看着对坐的段封,就好像他自己已经是个胜利者一样。
“开牌吗?”那伙计微微一笑,随后问道。
段封很紧张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牌,然后又犹豫了一会,很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率先将自己的四张牌给翻开了。
周围的人在段封翻开牌的一刹那,具都到吸了一口凉气。
“地杠啊!这小子居然能胡出地杠来,厉害啊!”
周围之人见此无不称奇啊,地杠谁都认识,他们逛赌馆多年,这牌也都有胡出来过,可这小子看似并不会玩牌的样子,竟然也能胡的出此牌来,要说这运气也当真是了不得啊,众人看向段封的眼中有着些许的赞赏。
而那伙计见此,眼中瞳孔也不由得缩了缩,对段封能胡出这样牌也很是意外,在他看来这小子本应该狗屁不通的啊,但他惊讶归惊讶,段封已经开了牌了,自己也必须开牌了。
于是他气定神闲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又挽了挽袖子,暗笑段封没经验,心急开那牌做什么,现在任由他如何耍手段,你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哈哈哈哈。
“呵呵呵,小兄弟对不起了,你呀太嫩了,哈哈哈,开,天胡!哈哈哈哈哈.........。”那伙计得意的仰天大笑,一点也没看见,周围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好似在看精神病一样。
看着他大笑的模样,段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奇奇怪怪的,心中暗自想着。
“哎,大爷我就让你再装一会,再装一会......。”
后面站着看戏的刘大牙等人,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不由得气的暗自扶额,心中大骂这个得意忘形的傻子,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牌,之后他便转身,从人堆里挤了出去,大步走向杨子雄的身边。
片刻后,那伙计也觉得不对劲儿了,怎么没人痛哭呢?没人呐喊呢?不对呀,往往别人输了牌,不是哭天抢地,就是吵吵嚷嚷的不肯相信自己输了。
转身再一看周围,这些人尽皆都是忍俊不禁的模样,还有几个人甚至指着自己说:“看把那个傻子高兴的。”
然后他马上把眼光,落在桌子正中央的牌上,那里放着的是,他刚刚自己翻开的牌,可是此时他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以手段摸到的天牌,竟然变成了一副不着调的牌,这怎么可能,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还是那副牌,顿时冷汗从他的背脊中流出。
“呵呵,兄台,可是我赢了?”段封见他盯着自己的牌,看了小一会,觉得自己该站出来打脸了,便向他寻问。
“啊?”那伙计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整个人都还在发着愣,听见段封的发问,他只是啊了一声。
“这一局,可是我赢了?”段封微笑着又问了一次。
“啊.....是是...是公子赢了,你赢了。”伙计张口结舌,便是连称呼也都从小兄弟,变成了公子这般的尊称。
“哦!既然是我赢了,那我这银子,你们.........不会赖账吧?”段封“唰”的将折扇打开,似笑非笑的对那伙计说道。
“呵呵,当然当然,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岂能赖账呢,岂能....赖账....呵呵呵。”伙计干笑两声,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他知道自己这回差事办砸了,把已经损失的银子,几乎给又翻了一倍有余,杨哥他怕是不会轻易的饶了自己,此刻他已经在想着后路了。
于是段封把桌上自己赢下的银两,用脱下的外衣全部打了包抗在背后,在众人众星捧月的架势中向外走去,他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可现在也没有,可以装银子的地方,现在被众人包围在中央,他也不好脱身,自己赢了这么多银子,大概已经引起了赌坊坊主的注意,怎么办,他还要想个办法。
“哎!兄弟你叫什么名儿啊,我看你运气这么好,不如去玩玩赌斗吧,那些小娘皮儿,打起来可是香艳的紧啊!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他刚上二楼,一个看模样,三十多岁的小矮个,凑了过来,样子颇为猥琐的冲段封说道。
段封听了他的话,眼中一动,随即说道:“哈好说,本少叫梁......啊,本公子叫薛方,家住城西.....哈哈!那些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少今天赢了钱,你们跟着本少发财,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拿去吧!都给你们了!拿去拿去都拿去吧!”段封在说话间,把背后的包袱打开,撒了一片银钱出去,那帮赌徒眼睛都瞪红了,纷纷上前抢银子,一时间场面乱的吓人,许多人为了多拿一些银子,而对别人大打出手,更有一些人,趁乱抢了赌桌上摆着的银子。
看场的刘大牙带着一众手下,在发生骚乱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进人堆中制止有人借机捣乱,可是众多赌徒在银钱的刺激下,发了疯一般的横抢,刘大牙和几个手下虽长的人高马大,可一时仍旧难以阻止混乱的人群。
无奈刘大牙只能和一众弟兄下了狠手,又将大门锁上,把抢了银子的人,堵在楼中的一个小角落里,防止他们溜走。
“那小子呢?”
杨子雄脸色阴沉的问道。
“不见了!有人说从乱起来后,就没见过他了。”刘大牙接口道。
“我们损失了多少银子!”
“呃.....。”
“多少!!”杨子雄大喝一声,质问刘大牙。
“碎银子丢的不多,主要是那些被他赢去的十两纹银,丢了大概有四五十个吧,其他的...都被他当成诱饵扔给别人了,这小子让人误以为他是个有钱的富少,蒙骗过了我的几个手下,恐怕是个混迹赌场的老手,银子不一定能追的回来了。”刘大牙在出事之后,仔细的盘问了几个手下,确认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