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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雄看了看,楼下混乱中被人撞坏的桌椅板凳,又看了眼着窗外漆黑的阴云,胸口之内起伏不定,没想到他开的赌坊,竟然也会有人来找麻烦。

“知会冯迁,就说.........。”

“杨!杨哥,不好了!杨哥!!!!不好了!出事儿了!杨哥。”后面一个伙计,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跑下来,一边跑还在不停地喊着杨子雄的名字。

杨子雄听见呼喊,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大牙问道。

“楼楼上,杨哥的房间.......。”

“嘶!”那伙计刚说了一半,杨子雄就是一个激灵,也不等那伙计说完,就一个箭步冲上迁楼去,之后没多长时间,楼上就传来一声愤怒的高呼与谩骂声!

“刘大牙!通知冯迁,给我抓住那个天杀的小子,要活的!我要让他知道,惹了我会有什么下场!!”

“今天不做生意了,把所有的人手都给我放出去,一定要给我找到那个小杂种,我要活剥了他的皮!”

杨子雄的黑脸上,此刻流露出的都是赤裸裸的杀意,就在刚才自己回到楼上,看到他的房间敞开的大门,屋内的箱子、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就连地板下的暗格都被人给撬开,将里面的东西挖走了,他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险些晕死过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愤怒。

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竟然趁着下方的混乱之际,在自己等人下楼平事儿的功夫,悄悄的来到他的房间里,把他放在暗格内的,所有积蓄来了个一锅烩,气的杨子雄浑身发抖,并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小贼,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青福山的某座山峰中的后殿里,坐着一位正在品茶的老者,而他身后的拱门中,刚刚走进一个年近中年男人,那人身着锦衣华服,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只是脸颊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疤痕,但是这道疤痕,反而为他增添了些许帅气之感。

“爹!孩儿已经让人放出消息去了,只是这办法....真的有用吗?他们会上当吗?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华服男子面露愁容的问道。

“哼!你小子啊,都做上副山主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呀,你放心吧,他们会来的,他们家族如今已是丧家之犬了,我们青福山肯出面替他们作保,他们肯定会感恩戴德的跑过来,求我们庇护他们,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着吧,该来的一定会来。”老者抿了一口茶,声音略显低沉的,缓缓的说道。

“可是,爹!如此浅显的计策,他们真的肯上当吗?他们又不是傻子,万一.....。”华服男子心中还是觉得此计不妥。

“哼哼,他们是不是傻子老夫不知,可若是他们家族中有一个聪明人,南家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人人喊打的地步,老夫让你出面作保,一来是为了正我青福山的名声,不让人说我青福山太过绝情,二来是为引诱他们南家余孽,既然我们找不到,那何不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如此岂不快哉!此时此刻,他们南家在此泽西之地,还靠什么立足?有人肯庇护于他们,他们都要烧香拜佛喽!你回去等着吧。”老者胸有成竹的为其子解惑一番。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这。”其实华服男子还是倾向于,派人出去寻找,并不想坐下空等,他怕有人捷足先登,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可买。

“够了!不要再说了,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你现在还只是,坐上副山主的位置,和你一般之人也还有三个,你如现在这般心性,将来如何跟人争那山主之位?老夫平日里叫你沉下心来好好修炼,你全都当做耳边风,若不是得了你孙伯父的支持,以你半步元丹的修为,何以能做得了这副山主之位,说出去我都替你臊得慌,你却还沾沾自喜不知悔改。”老者随着斥责之语而怒目相视,看的华服男子心中发慌,不敢与父亲对视,他从小就畏惧父亲,亦不敢有所反驳。

“孩孩儿知道错了,爹!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用心修炼,一定早早晋升元丹,给爹爹争下这口气。”华服男子面带委屈的低下头,一再认错。

“你知不知道,如今山中等着接替你位置的人绝不在少数,你孙伯父在山主面前为你夸下了海口,如此才让你得了副山主之位,若你在三年之内还晋升不得元丹,别人就会抢着把你换掉,你可是明白了?”老者脸上的褶子都被他气的翻了出来。

“孩儿明白了,孩儿回去后定然不会再出去胡混,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晋升元丹,不给爹爹和孙伯父丢脸!”华服男子抱拳躬身对老者正气道。

“你修炼是给你自己修炼的,关我和你孙伯父何事,退下吧,看见你老夫就生气!”老者用手拍了拍桌子低喝道,华服男子是他家中次子,本来修炼天赋也不错,可惜就是不成才,不能如长子那般的成器,想着他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长子回家了,也不知他在外宗过得如何。

“是是,爹,那孩儿这便退下了,您老也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说完华服男子躬身而走,出了拱门心中不由得放松了心神,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你不许派人出去找!这件事你不许再掺和了,从此专心修炼莫要为此分神。”屋里传出老者严厉的声音。

听父亲这么说,可他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觉得还是要派些人出去找找,他虽然天赋不错,修的也是山中数一数二的修炼法门,可还是对那南氏一脉的功法传承莫名的感兴趣,他猜想爹也跟他一样对此感兴趣,不然也不会叫他主动放出风去了。

其实他想错了,他爹对那功法,并不太感兴趣,只是山主有心拉南氏一把,却又不想让自己立于众人谈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而老者则看出了山主的心思,所以他让自己的儿子出面,把这事儿给揽下来,如此一来即可帮山主一个小忙,赚上个顺水人情,也方便以后,在山主面前好说话,他这便是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着想,只是这混小子为人并不聪慧,看不透罢了。

南玉和段封分开后,则很是低调的再城中行走,遇到官差也是都低下头走过去,或是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吃点东西,心里对段封鄙夷不已,他们这样的世家,最是瞧不起那些醉生梦死的赌徒了,心想待他回来,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理他不与他说话,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搭理他,想着想着突兀的笑了出来。

“小公子!这碗豆腐脑您还要吗?”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街摊儿的小老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向他询问着。

“要啊!”南玉点头。

“呃,小公子,您都吃三碗了,这哪还能吃的下?”老板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南玉的肚子,心说这孩子也不算太大,可怎么这么能吃啊,三大碗啊!都装哪去了。

“我又不是不给钱,多吃点又怎么了?难不成你家这摊子,还有客人不能多吃的规定啊?”南玉见他上下打量自己,有些气恼的反问。

无奈那老板哑然失笑,将大碗往桌上一放便说:“得嘞,您吃着,没有规定您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还有。”

“姐姐,我家的豆腐脑可好吃了,吃多少都行,锅里还有很多呢!”一个几岁大的女娃从小摊的大锅后面,站了起来对南玉说着,她很天真的以为,是南玉觉得不够吃,才对自己的爹爹发了火。

“谁是姐姐!我是哥哥!而且我还能吃上好几碗呢。”

“杏儿!别乱说话,好好剥你的土豆,小心些,别削了手!”老板的语气虽然很严厉,可表情却有着宠溺的味道。

“好,爹爹。”小丫头听了她爹的话,乖巧的坐回小板凳上,用胖嘟嘟的小手,剥着一个个粘着黄土的小土豆。

可这就让南玉觉得有些不忍了,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家中的小公主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都是别人来伺候她的,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这人也真是坏透了,连小孩子都要压榨。

“她才这么小,你就让她出来干活,你这人怎地如此可恶!难道你自己就没长手吗?”南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问道。

老板听见南玉质问后,抬起头来看看南玉,并没有生气,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还是继续埋头干活。

“哎你........!”南玉见他不说话,火气就有些上涌,正欲继续大声呵斥,便听那边垂头削土豆的小丫头说。

“我是自己要来帮忙的,不怪爹爹。”

“你这么小能帮什么忙呀,我看就是他太懒了!这么对自己的女儿,你便不怕遭天谴吗?”

南玉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不定,眼看就大有要出手教训这老板的意思了。

那小丫头的大眼睛转了转,见事要遭立刻跳起来,跑到爹爹的身前,抱住爹爹的腿,看那模样好像是在保护她爹爹似的。

“你!”南玉脸上神色一窒,这怎么像自己反而变作了那坏人了呢。

“呵呵,这位小公子怕是误会了人家,他家的这个丫头啊,自小就比寻常人家的娃娃懂事,此番作为乃是,那闺女自己想帮帮他爹做事儿,才到这儿来的,嘿!若是我家的混小子,也能如他家这个闺女,一半的孝顺就好喽。”这时其他桌上喝茶的老者,笑呵呵的说出了原委,还自嘲似的说了自家的事情。

“嗯,你不要打爹爹,是我擅自来帮忙的,不是爹爹的错,你要打便打我好了。”

看那叫杏儿的小丫头,抱着她爹爹的腿,把脸埋在她爹膝盖处,一副我准备好了,你来打我吧的架势,让南玉的脸蛋上,顷刻间如火烧一般好不尴尬,他悻悻的左右看了看,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然后将脸像鸵鸟一样的,埋在那碗豆腐脑里,再也不想讲话了。

那老板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俯身把她沾满黄土的小手,用清水冲洗干净,抱着她放到了南玉坐的那桌,给他女儿也盛了一碗豆腐脑,见小姑娘甜甜的笑着望着他,便转身又回去忙了。

“姐姐,你不要打我爹爹了好不好,你不打我爹爹,我就把这个给你吃。”小丫头再爹爹走后,悄悄的和南玉进行,她所谓的“谈判”。

听到她这么说南玉呛了一口,本就很是尴尬的脸上,此时更加不好意思了。

“谁要打你爹了,我我那不过是,是......啊呀,总之,我是不会打你爹的,你放心吧,我吃了这碗也就吃饱了,你那碗呀,你就自己吃吧。”

“谢谢姐姐。”小丫头见谈判成功了,也就不说话了,唏哩呼噜的埋头吃起了豆腐脑。

“是哥哥!嗯?”南玉斜眼撇着她的小脸说道。

“嗯嗯,哥哥!”小丫头乖乖的重复了一声,依旧低头吃饭,什么也不问。

又过了一会,南玉想了想开口问她。

“你从哪看出来的?”

小丫头抬头又低头,仿佛没有听到南玉跟她说话一样,都吃光了以后才说小声开口。

“你有耳洞啊,我娘也有,.............,姑姑她也有,爹爹伯伯他们没有,娘说只有女孩子才会穿耳洞,长大以后耳朵上,就可以戴很多漂亮的东西了,你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为什么姐姐你要说你是哥哥?是在做游戏吗!很好玩吗?”小丫头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向他。

这一番解释,让南玉哑口无言,自己什么都想到了,怎么就在耳朵上出了岔子,是啊当今世上男子是不会穿耳洞的,想不到自己还没出城呢,便在这里被一个几岁大的丫头识破了伪装,还多亏了她的提醒,不然自己今后肯定要吃大亏。

段封那个笨蛋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可世人也不都如段封那样的蠢笨,若毫无遮掩的走在路上,早晚会被人发现,无心则还好,就怕那有心人稍加揣测,自己可能便会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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