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话不多的她,前两周由于换座位,她那新同桌更是闷葫芦,话是真的少。还好是个男生,并不是女生,话少点也可以理解。经常是她先开口提些话题,但那新同桌经常不接她的话,即使接了也很快就会终结,有些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尴尬,但那男生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数学试卷。男生挺擅长数学的,上周月考成绩都有一百四,虽然数学老师对成绩排名很不上心,也就随口说了班里成绩最高是145,其他都没说,但是安沚汀知道,140应该能排前三了,那个考145的同学是复读生,而且数学本就不错。所以,只有在问起数学题目时,那男生才会稍微话多一点。
今天是第七周周一,他们班昨晚夜自习就开始换座位了。回到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平心而论,还是这边好一点,虽然话少,但是聊天更加自然一点,心情也好了许多,虽然身边总是叽叽喳喳,但她觉得自己更加适合这种环境。这一次回来,她发现身边几人的话题有些变了,虽然和之前一样更多是废话,但是话题绕来绕去,总是能和一个人扯上点关系。说起这个人,其实她很早便注意到了。刚进这个班的时候,背着书包,拖着桌椅的她,一个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讲台上面的他,长相确实不错,但是他的表现让人觉得太木讷了,她不太喜欢。还有上次原安夜的时候,她实在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竟然能吸引到这么多女生。吸引归吸引,但是抢了自己的风头这就不太好了。原以为自己会是全班关注的中心,却没想到,班里里里外外,谈论的都是他。自己不小心的眼神停留,却被他发现了。说实话,正面的他确实挺好看的,不似其他男生白的过分,更显坚毅几分,难怪能吸引到女生。其实他是男生,自己是女生,她不应该这么在意才是,确实也没什么勾连,她也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意,可内心就总有个声音,让她要在意。
原安夜那件事,这几天一直萦绕在脑海里,但是那个叫明显的男生,听班主任讲,似乎被人打伤进医院了。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被吓到了,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她从来没经历过,身边人都是为成绩而读书,打架斗殴好像在她的世界里有些多余了。她也就在电视上看过,就是没想到,那个还没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个后桌竟然被打了。所以还算蛮震惊的。只不过被打的原因,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说法很多,但是没一个能稳住阵脚,不被推翻。其中有一个安沚汀觉得很搞笑的说法,说的是这个明显以前行事狂背,群殴打架总是少不了他的身影,打了很多人,那些人怀恨在心,这次乘他不注意,把他给打了。安沚汀碍于自己的形象,没有大笑出来。但是身边的许丽姗和安铭雅这些人便哄然大笑。特别是安铭雅,指着那个说话的人,疯狂耻笑。明显若是那种打架闹事的人,是不是就说你可以考上清北了;今天从西边升起的太阳比往常大了许多;今年夏天下了很大的雪,把太平洋给冻住了。
那个提起的人,被众人一怼,后面也觉得自己说的确实有点天马行空。这么一个随和淡漠的人,要他举起拳头挥向他人,脑海一想,都觉得太不现实了吧!
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发现下一个拐角再走一两百米就到学校集体投放垃圾的地点了。她刚洗完澡,长长的秀发还有点微湿,微风吹拂,也只能撩起边角的几根头发。沐浴后的气色很好,两边脸颊白里透着点点粉红,只不过这个时辰学校里走动的人是真不多,他们是无缘看到这幅美景了。
学校的垃圾场在停车场旁。停车场虽然很大,占地有一千多平方米,但是停在这里的车是真不多,也就十几辆四轮车和上百辆两轮车,余了很多空间。当然,之前的停车场并没有这么大,后来学校要兴建土木工程,把原先的垃圾放置点移到了这边,顺带也帮垃圾场扩了不少空间。
此刻,安沚汀拎着宿舍集满一天的垃圾,走近了垃圾坑,一个不留神竟是多走了十几步远,直至一声极为刺耳的铁皮撞响声传来,她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还有几米远处,用铁皮将部分停车场空间隔开,另成一个独立空间的杂货房。好奇心驱使她往前走了几步,直至那个铁栏门,看着里边的场景,她呆住了。里边有四个人,一个穿着黑色便装,三个穿着校服。本是有些凉爽的风,此刻反而觉得阴凉。一个靠近铁皮墙,两膝跪地,两手捂着胸膛头顶着地。很明显刚才那个响声由他造成;还有一个正是穿着黑色便装的男生,慢慢靠近跪在地上的那人,直到相距半米距离才停下脚步;另外两人站得有些远,低着头,画面看起来让人有点不自在。
黑色便装的男生,高高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向地上那人的后背,踩了一下,尤不解气般再踩了一次,力道之重,踩踏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回响,使得地上那人嘴角渗出了血丝。安沚汀已是急得想要大喊,只不过畏惧使得她不敢发出声音,但是始作俑者的那人的表情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心情起伏。
见到地上那人完全伏地,黑色便装的男生似乎才稍感满意地蹲下身,和地上那人轻声说道:“从今天起,好好帮我找,这毕竟是你的地盘。找到的话,把人带给我,然后我们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但是,如果找不到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我每个星期都会来拜访你,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黑色便装的男生,眯着眼,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道:“不要找一些阿猫阿狗来糊弄我,在打人这件事上,我已经算是很仁慈了,狠的你还没碰到过。”
而后加大声音喊道:“后面的两个,记得帮你们老大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怕话太多他记不清,干起事来三心二意。”
安沚汀听着话音,知道他们事情了了,想着撤离。只不过那黑色便装的男生,面无表情的冷冽眼神已经抓到了她刚要逃离的眼神。但当男生转过正脸的那一刻,安沚汀觉得面前的一切有些虚假,【这么好看的人竟然会打人】。那个想法在那一霎之后,恐惧的心情悄然而至,男生的一个抬头,让她差点摔倒,而后迈着踉跄的步伐,越走越快,直至跑过了垃圾坑,意识到垃圾还在手上,只能远远蓄力将垃圾扔向垃圾坑,还好,给她扔进了。后面就急速的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太吓人了!】安沚汀在犹豫要不要报告老师,【那个明显是不是就是被那个人打的?】。回到教室的安沚汀有些忧心忡忡,现在的她无心看书,脑海里满是那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挥之不去。【我会不会误会了,那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原因一定是会有的,但是打人就是不对的,况且那人都流血了,不行还是得跟老师说一下,但是他盯上我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啊!……】。
八点半了,还有十分钟就第一节夜自习下课了。看着黑板上面的时钟,安沚汀觉得,即使现在去说也晚了,说到底还是不敢去说。所以一整个晚上就举着笔,面前的那张草稿纸上点了几滴墨水。
“她们两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乐乎乎的,一个傻乎乎的。”安铭雅偷偷指着许丽姗和安沚汀,向方楚标说道,“以我多年的经历来看,这里边一定有猫腻。”
方楚标:“呵,这句话我也会说。”
看着时钟,知道即将下课的方楚标,乐呵呵的对安铭雅讲道:“跟你说个事,今天我遇到明显他朋友了,叫王立浩,他这人是真不错……”
章尾插曲:停车场铁皮房,由于新建的缘故,这里放置的杂物并不多,就角落里放了铁耙子、扁担、铁锨、铁锤、斧头等工具。天色渐暗,这里虽然没有电灯,但是只要不是高度近视,视线所及依旧无碍。
率先走进里边的王立浩示意走在最后面的两人把铁栏门关上,空荡荡的铁皮房,铁栏门关上时的吱呀声,让人心里不免有所耿介。
偌大的铁皮房,竟连一个可以依靠休息的地方都没有,王立浩有些失望,索性走向了放置务农工具的角落,蹲下抚摸了了一阵,像是有闲情雅致般不急于起身。身后的三人像是随从般,只是安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言语。
王立浩取了一支相对细小,比较趁手的斧头,用手抚去留有泥土的锋利处,背对着后面三人轻声道:“还记得你刚才叫我什么吗?”
后面三人无人敢回复。
王立浩起身转过身子,左手拿着斧柄,右手手指擦拭着斧身,抬头向着他们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不说话,这事情就过去了。”
站在前面的那人嘴唇微动,按捺下心中的畏惧,开口道:“对不起,浩哥,刚才叫你阿力是因为有外人在,他们应该不知道你的背景和势力,我怕会给你带来心理上的麻烦。”
王立浩微微一笑,边走边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为别人着想,看来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清除了一些心理上的负担。那我该怎么谢谢你呢?滴水之恩需涌泉相报,是该把你脚筋卸了,让你以后出门不用走路,还是废了你的手,让你不用自己吃饭,拉完屎屁股还有别人帮你擦,你说,哪样好一点?还是都来,让你生活不能自理?”
站在前面的那人顶着强大的压力,本是可以轻易操纵语言的嘴巴,却是有些颤抖,眼神不敢直视,逃避地往四周游荡。
犹豫之际,后面有个兄弟先行回复了,但是前面那人压力不减反增,心中更加畏惧了。
“这里还是学校,你不要太过分。”
王立浩笑出了声,没有理会后面那位,而是朝着站在前面那人说道:“旻徽一中,不结派,领头人,安质对吧!,我给你机会让你在那群弟兄之中获得好感。”
没有任何征兆,王立浩直接给了那个安质一拳,打在软肚上,疼得安质挤出了眼泪。后面两人被王立浩的突然出手惊住了,随后大步向前,准备撸起袖子。二人的作为,王立浩只不过是不屑的盯了眼。好像是在说:“你们俩敢上吗?摆摆样子谁不会。”
疼得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肚子的安质,只好伸出一只手向后面两人摆了摆。
看着这位跪在地上的人儿摆摆手给足了后面两人的面子,王立浩不禁觉得有点搞笑,于是脱口说道:“你们两个看来还不知道情况,我给你们说明一下情况,你们老大是来挨打的,好听一点就是替你们来挨打。”
看着表情极尽丰富的二人,王立浩抬起右脚踩在安质的左肩膀上,还没用多大力,安质便已开始嘶吼。
那嘶吼声让人听了很不耐烦,王立浩索性踹了几脚安质的胸膛。踹完的脚刚刚回位,就听到蜷缩在地上那人像是屏着气说道:“够了吧!打也打了,这事到底也算过去了吧!”
本是有些无聊的王立浩再一次被逗笑,“说你两个跟班不清楚情况也就算了,怎么你也不清楚情况。挨这几下就想算了,旻惠城是太平了几个月,但你也不该这么天真啊!”
王立浩抬手轻轻拍了拍安质的脸,只听后面那个一直沉默的跟班淡淡地说道:“旻徽一中规矩,不打脸。”
王立浩闻言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也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示弱的打算。王立浩看着那人点点头道:“可以。”
然后低头轻声在安质耳边道:“你这人有点聪明,只不过那是自作聪明,很会说话,东西解释起来很合理。虽然我在为准备打你蓄势很久了,但没想打那么重。怪只能怪,你的把戏太旧了,你的神情,话语,动作,我见过太多了,有点不太好意思说的是,之前我也跟你差不多的人模狗样。说什么不想让我心里有负担,是想让自己更有面子吧!你那个所谓的源哥,跟我找的关系户之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手。为我们两个联系的桥梁挺长的,但是那个传递给你信息的人,一些该说的信息应该不会少,你后面的那两个兄弟应该也清楚,所以你刚才叫我阿力,是想让你兄弟觉得你很大头对吧!虽然我也玩过这种把戏,但是现在的我很烦这种小心思。”
王立浩说着,两手一上一下抓着安质胸膛位置的衣裳,没费多少劲就把安质整个人拉起并半举着,无意理会安质的慌乱表情,挣扎与求饶,然后脚步拉开站稳,一个转身将安质甩撞在铁皮墙上,只听嘭的一声,整个铁皮墙都在震动。而后慢慢走向那个双膝跪地两手捂着胸膛,嘴角还流着血丝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