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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镇地处人、灵两族交汇处,一直以来动荡不平、汹涌暗起,特别是最近几天,已经有不少人平白无故消失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好在听闻岚屿道士来了。

“这不都说了是妖兽掳人吗?师父也真是的,还要让我们去查,还要给那群岚屿弟子跑腿,怎么着,他们岚屿的人就高人一等啊?”一位师兄明显不服气的抱怨道。

另一位师兄接过话:“你懂什么?这岚屿的自然是与你我不同,要不然也不用师父如此大费周章。”

那位师兄的眼神暗示前方,正是书苋和徐徽微的身影,只见徐徽微一直往书苋跟前儿凑,而书苋又每次巧妙躲过。

徐徽鸣一肚子气无处撒,只能降罪与师弟们,回头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胡说什么?都给我把嘴闭上。”

徐子澜很少说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被骂:“昨儿晚上一个死人都看不住,干什么吃的?果真是个废物,也不知道师父把你养着干嘛……”

徐子澜面皮薄,而且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大街上,但他依旧气势不高的小声反抗:“那妖兽没抓人,他是在救人。”

徐徽鸣见人辩解更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蠢货,跟你一宗简直是有辱门楣,那畜牲昨儿晚上怎么没吃了你?”

握剑的手发紧,袖口之下的骨节都泛白了,但多年来的寄人篱下早已经让他习惯了承受。

街道的人你来我往,徐子澜一个人走着,步履有些艰难。

回想到昨晚上人、妖和谐的场景,又联想到刚才被一顿怒骂,心中悲凉万分。

或许有时候种族并不能说明什么!他相信昨晚上那只妖并不想伤害那个人。

天空渐阴,似乎是山雨欲来的前兆,商贩铺子也都在收拾东西了,徐子澜加紧脚步准备先回客栈,却感觉到后颈一阵刺痛,头晕目眩之余脚步也虚浮。

身体往后倾撞到了寒冷又坚硬的物体上,但未传来疼痛,好像并未没有倒在地上。

所以……糟糕!!!

徐子澜是在一阵寒冷中醒过来的,刺骨的寒意让他全身哆嗦,抬起昏昏沉沉的头摇晃了两下,恍惚看到一张白皙的脸。

女人的侧脸很是小巧精致,秀眉星动,唇线优美,在那张脸侧了一下之后,徐子澜立刻惊诧回神。

“醒了?”

“是你?”单凭那双眼睛,徐子澜就能知晓她的身份,骨节修长的食指指着人,嘴都快要合不拢的:“你是那天晚上戴面具的……”

宋清尘莞尔一笑,眉眼中撩意十足:“是我。”推了一杯茶水到徐子澜面前。

果然如他所料,女人的容貌足以让人惊艳。

徐子澜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处,是一间小屋,房间装饰不多,自己刚才就躺在这方木桌上。

忽然想到自己是被掳来了,徐子澜当即不能淡定了,立刻站起身来与一侧的女人拉开距离:“你……你……”

“你就是抓走阙镇百姓的人!”

宋清尘看着面前面容清瘦的徐子澜,徐子澜正大睁着他那双懵懂眼惊讶得有些瑟瑟发抖。

“何以见得?”

徐子澜看着那女人一直浅笑的脸,明明她的表情一直平淡如水,但徐子澜总觉得她有点……勾人。

撅嘴吐槽道:“那你抓我干什么?”

宋清尘刚想解释,徐子澜霎然大悟:“哦~,难不成是为了这个?”

宋清尘不知道徐子澜在袖口掏什么东西,也不怕他耍花样儿,任由男人动作。

“呐。”徐子澜眉目温和,将手中的发簪举到女人面前,还挥了两下手:“是你的东西吧?还给你!”

女人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只白玉簪子,缓缓抬手想要靠近它,不仅仅只是手,徐子澜发现女人的瞳孔几乎都在颤抖。

这么珍视?看来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指尖擦在徐子澜手上,徐子澜顿觉像是被击中了一般,感受到的却是被女人贴在肌肤上的寒意。

“多谢!”比起刚才的平淡,这声谢意更是稳重诚恳。

不知道为何,徐子澜总觉得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有着天然的好感,拘谨的收回手:“不用。”

“既然东西还你了,那我……可以走了吗?”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女人,怪蠢萌的。

宋清尘并未把簪子别到头上,而是收了起来:“恐怕不行!”

四个字让徐子澜一整个激动:“啊?”

紧接着有些委屈无奈的皱眉:“东西我都给你了,怎么着也算是帮了你,你怎么……”

“阙镇的人不是我抓的,你也不是,我要这样说,你会信吗?”

四目相对,徐子澜与宋清尘对视着,那双异色美眸真的太具有吸引了了,像是一个深潭巨涡,吸得人毫无理智,只能沉迷于那个女人。

“咳咳。”脸有些烫意,徐子澜知道自己已经红了脸,窘迫的挪开脸不去看人。

他觉得女人不像是在说谎,但他觉得这女人魅惑人的道行太高深了,虽然那女人什么都没做。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他那晚也看了,那女人身边的魅灵太强了,现在他已经算是命不久矣了。

宋清尘观察着徐子澜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发现他真的很天真,一双眼睛不掺一丝一毫的杂质。

“你是被那个男人抓来的吗?”

宋清尘:“……”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跟另外那个面具男的是同伙儿?

女人勾唇一笑,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还未等她说话,徐子澜立刻一脸正气:“姑娘放心,在下虽能力低微,但只要有我在,定会……”

宋清尘以为徐子澜要说什么,目光如炬的在意徐子澜接下来的话,哪知对方却气竭了。

“定会……保护你!”说到后三字,徐子澜的声音低入尘埃,都快要听不清了。

这番保证可不让人安心呢,宋芷妤轻笑一声,也不拂徐子澜的脸面,眉眼上挑:“好啊,那就……有劳公子了!”

桌上的女主撑着手拖着那张绝色的脸,眼神很是温柔,如水如风一般,在这寒冷至极的地方,竟让徐子澜觉得温暖,也是他十八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心中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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