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阙很不待见的白了旁边两人一眼，原本的嗤之以鼻在对上宋清尘时又顷刻变脸，打趣道：“什么时候换侍卫了?”

“这两人比之前那魅灵差远了!”

“实在不行……你雇我当你的随从?”

徐子澜：……

垣祯：……

宋清尘不理会夜阙的揶揄，看向人的眼神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那般，眷恋却不含情：“帮个忙，下次去见你给你带两壶酒。”

闻言夜阙又瞟了徐子澜和垣祯，撅撅嘴有些不情愿：“我好歹也是神兽，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你驱使载人?”

（徐子澜：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垣祯：咋还兴公开撬位置???）

两个人靠得近时，夜阙能闻到宋清尘身上浅浅的香气，宋清尘的阴气与妖、灵不一样，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永远那么清新，沁人心脾舒缓人心。

阴气在宋清尘身上并不违和与普通人无异。

宋清尘莞尔一笑，在这暗夜中整个人如烛光一样驱散阴霾，又像是阴冷空气中的一缕暖风：“帮不帮嘛?”

美人计很是好用，特别是对夜阙来说，其他的人冲他使这计不好使，偏偏她是宋清尘。

可不要被宋清尘这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形象给糊弄了，论性格，宋清尘妥妥小狐狸，论实力……

夜阙：疯狂眼冒金星!

眼珠滚动上滑明显心虚，却也嘴硬得很，拱了拱鼻子：“帮，你既开口，我怎能不帮?”

重明鸟本就体型壮硕，三人坐在重明鸟鸟身上也很是宽阔。

徐子澜震撼于眼前景观，他们遨游在天际，俯瞰下方，是碧波水色，即使是在黑夜，他也觉得像是在仙境。

“哇～”

身边的两人倒是很平静，宋清尘是累的，垣祯是不屑于如此大呼小叫，但也好心提醒了下徐子澜：“别乱动!”

要是摔入幽冥海，可是会被扒皮去骨、化为浓血的。

徐子澜对一切都很好奇，指着前方一处冒光的地方：“那是什么?”

宋清尘想清净都清净不了，眉头轻动，她忽然理解到许多年前自己的闹腾了，那时候那个人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头疼?

“两界交汇处，过了那儿就是人族九州境内了。”宋清尘眼神遽然像是有了温度一样。

察觉到身边另外一个抱着腰的男人总是时不时用余光扫到自己，动作谨慎又明显，宋清尘对垣祯的行为也并不反感，而且徐子澜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问什么?”

徐子澜怕自己说话莽撞，盯了一眼垣祯，但垣祯却并没有看到徐子澜。

“你是谁?”

问得还真不客气，随即宋清尘表情变得愁思起来，但嘴角的笑容还是格外明显，这一次冲着的是垣祯：“人也好、灵也罢，重要吗?”

“你只要知道……”女人眼神瞬间变得玩味儿，那闪动的眼眸带了媚意。

垣祯看到凑到自己脸前的宋清尘，一时间连呼吸都收住了，四目相对，女人眼神娇媚柔滑，带着明显的狡黠。

这一时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出跳动得剧烈，咬紧了牙齿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同时，也期待着宋清尘接下来发话。

宋清尘再怎么也比垣祯多活了二十年，少年眼里的慌乱她能明显感觉出来。

一旁的徐子澜滚着他圆溜溜的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不明所以。

宋清尘眉眼弯得更圆了，语气都泛着微风的清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旁边看戏的还有一个二傻子，宋清尘：“你也一样!”

垣祯明显感觉到那女人过于精明了，不过他并不讨厌宋清尘，只是身体稍有不适，脸有些燥意。

如果不是黑夜的压制垣祯脸上的晕染一定清晰可见。

不多时几人便已落地九州，徐子澜再回头望了一眼对面，宋清尘看见了戏笑道：“怎么着?想回去?”

灵界凶险万分，要不是遇到一个宋清尘，他指定丧命于灵界，当即反对摇头晃脑：“不不不!”

徐子澜身上总有一直憨痴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好骗，换个好词就是单纯。

夜阙站在另一边，宋清尘转头而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便踏着步子朝夜阙走去。

两人只见气氛有些许尴尬：“多谢!”

夜阙叉着腰一副桀骜的姿态：“跟我又何须客气，不过……”

“要不是你今日有求于我，是不是都快要忘了我?”说出这话夜阙语气有些哀意，一双眼睛满是伤情。

宋清尘向来会洞察人心，拿出手里的细绳小口笛：“呐，随身带着。”

他许久未见宋清尘，他想要多看一眼人，避免下次见面相隔太久他过于思念。

宋清尘忽视掉夜阙的眼神：“没换地方吧?”

夜阙眼中大喜过望，反应过来宋清尘什么意思后立即点头回应：“没有没有!”

“那行。”说罢宋清尘准备转身，夜阙又叫住了她。

“宋清尘。”

宋清尘迷茫回头，古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夜阙却觉得就算宋清尘不笑，依旧是足以媚他。

夜阙收了收自己不恰当的眼神，看向了前方那两个正在说话的背影：“你不觉得吗?”

“他们俩……”

“有点当年他们的影子。”

他知道宋清尘不爱听这话，但他还是不免感叹一句。

前方二人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说自己，两个人同步回头，正好与他俩相对上了。

宋清尘注视这那两人，说像不像，说不像又形似。

徐子澜一身白衣纯善真挚，垣祯黑衣包裹形如鬼祟，眉宇之间是亦正亦邪之气。

徐子澜像书析伝，垣祯像书祈珒!

宋清尘畅然一笑：“可能吧!”

她已经好久没记起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日子了，今日此番此景，倒让她生出了一种他们还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与来时不同，夜阙走时只是化成一抹消散的黑影消失在视线中。

——

只要进入九州境地，宋清尘总是要掩面的，不过这次戴的不是兔狐面具，而是一顶面纱，配上她白衣袅袅，更像是一位不染世俗的仙子。

人族的环境可比灵界有生机多了，恰逢夏夜，林间蝉鸣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还是喜欢九州，月亮好看，也不冷!

“咕咕咕～”

宋清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徐子澜半垂着头尴尬不已，而垣祯为了不让宋清尘误会直接把头别开，一脸孤傲。

一个东西被宋清尘扔了过来，徐子澜手忙脚乱的险些没接住。

打开那个小布包，里面还有两块饼，顿时让徐子澜双眼放光，一旁的垣祯也是没抗住饥饿。

宋清尘已经背过身去了，两人只听得见那朦胧又温情的声音：“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