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据资料显示,他很可能是执行皮层杀菌任务未归。
一个疑是被索波娜控制的吞噬细胞,向着皮肤而去,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要赶紧找出这失踪的吞噬细胞。
但现在的问题是T叔所在的第三防线目前对胸腺之外的地方并没有管辖权。
要想调查清楚只有让B助下达命令。
T叔眯着眼帘,望着虚空,沉默了良久。
根据T叔的反应,他似乎并不太愿意去求B助。无视身体总体利益,疏忽大意,心存侥幸,B助的行为应该是T叔最厌恶的类型,但他似乎厌恶B助,又没有太多憎恨……像是愧疚。
到底这两人有什么过节呢?
故事讲到这时间又来到了1978年。
B助和医生正在全力救治那名吞噬细胞,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徒劳。
很快吞噬细胞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双双死去,而此时索波娜病毒也早已在部落中蔓延。
不少村民开始全身无力,身上开始膨胀,细胞膜开裂,其中长出类似于植物的绒毛。
一场灾难在眼前盛放,似乎避无可避。
知晓目前的局势根本就是无药可医的B助和医生准备带着病毒样本打道回府。
这样至少还可以提前告知身体免疫系统做好准备,只是牺牲掉一块小小的组织,对于身体来说很重要吗?
但T叔却私自取消了来接他们的航班,坚持要留下来继续观察。
他认为最后一定会有人在瘟疫中活下来,只有从幸存者身上拿到抗体才有可能预防后面的危机。
即使他们现在回去了,病毒该蔓延还是蔓延,他们也没有最好的应对策略,一场恶战避无可避,但如果留下来还可能以最小的伤亡解决问题。
对于B助和医生准备离开的行为,T叔只觉得他们贪生怕死。
因为T叔的决定导致B助只能被困在村里,这也是造成两细胞矛盾的重要决策。
不久后,部落里的长老已经患病。
简陋的房间内,好几种长短不一的风铃,在无情的清风下摇动。好几种不同的旋律混杂而成,本质的混乱却带着了某种诡异的秩序。
T叔当时就坐在房内。他那平淡无波的外表下看到的是死寂以及空洞。
不远处一个年迈的老者,艰难的直起身来……虽身体畸形,但背脊却仍然笔挺。他永远是那样的严谨,面部慈祥和蔼。
T叔的眼神开始复杂,凭他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这昔日平静而温暖的人,如今已经失去了先前的风华,他的状态已经与死人无异,还活着不过是强撑。
他想上前搀扶,却被制止。
看着老者布满细纹褶皱苍老的脸,明知自己大寿将至,眼底却闪烁着祈盼的光,T叔眼尾有些红,他只觉得嗓子里梗着什么,酸涩难忍。
T叔告诉他,他部落里已经有一名女孩的病情开始好转。
这也就意味着T叔可以拿到抗体,有希望救助后面的患者。
老者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T叔这样的模样,轻轻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杀了我吧。”
一句话,让T叔心头就是一酸。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老者知道自己已经药石无医了,即使活着也是在痛苦中成为索波娜的繁衍工具,而他也知道,如果是他的话……很多人可能下不了手,这毫无疑问会让更多的细胞死于非命。
T叔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翻不出声音。他除了坚定地摇了摇头,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别的。
老者又笑了两声,苍老的声音带着平静和温和。“生和死是事物的一体两面。生让死有存在的意义,而死又让生完整。生命是昙花一现,死亡是永远的归宿。”
老者抬着那长满斑点的粗糙苍老的手指向不远处,摇摇晃晃的桌子。
T叔在老者的要求下,拾起做面上摆着的圆刃。他呼吸微微颤抖,透露着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老者最擅长的武器,比起沦为病痛的傀儡,老者更希望能死在自己最擅长的武器之下。
T叔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眼眶微红。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这是命。他舌尖抵了抵上颚,斟酌了好久。
他举起手,可对上那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斑白的两鬓,他突然不知怎么发不出声音,甚至动弹不得。
……
不久后,简陋的房间燃起了熊熊大火,村民们惊慌失措地从四周赶来,但大火已经窜出上了房顶,没有抢救的必要,可依旧有人前赴后继的向前,期盼着能改变什么。
不过徒劳。
老者最终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时,T叔站在屋外目送着老者的离去。
他想起老者希望他笑着目送自己离开……
T叔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同时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余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
B助赶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你疯了吗?!”
T叔的身形微微僵硬,心脏似乎被利器盾击。
看着T叔一副无悲无喜的冷漠神情,B助疾速上前,拽住他衣领,狠狠的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T叔没有躲,也没有解释。他自始至终都低着眸,仿佛没有任何情感,但微微曲起的指尖,似乎诉说着什么。
“这不是你随意剥夺生命的地方!你没有这个权利!”
“你知道的。药石无医。他很痛苦。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