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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魏宸感觉全身一下子都轻松了许多,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外推开卧室的房门,一眼便见到母亲拿了一个针织的坐垫放在了床脚的位置。

转头看向旁边的墨途,也许是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的问题,便肆无忌惮趴在魏宸柔软的被褥上,悠闲的甩着尾巴,时不时舔舔爪子,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则是一眨一眨的观察着魏母给它搭建的小窝。

“怎么样满意吗?”魏母笑着问道。

“喵~~”

小脑袋瓜轻轻顶着魏母的手肘,那“悠扬曲折”的撒娇声,连魏宸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墨途那点小心思他可是一清二楚,自从被发现,又知道家里的女主人是谁后,便开始疯狂的撒娇试图用可爱的面容“征服”对方。

“魏宸,洗完回来了,你...你身上怎么了?”

“怎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不会真的被欺负了吧。”

魏母一把将魏宸拉到床边,紧蹙着眉头,嘴唇抿的有些发白,两只手仔细的翻看魏宸的两个手臂,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迅速解下他上衣扣子,更多的淤青一下子露了出来。

“这...”

魏母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魏宸见情况不对连忙解释道:

“您别误会,学院里没人欺负我,这些伤真的是练武练出来的,不过您不用担心,这里还有老师给我的特效药膏呢,一晚上就...”

“儿啊,这武...咱不练了!”

嘴唇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纤细的指尖轻触那一道道“狰狞”的淤青,魏母顶着微红的眼眶,生怕力气使大了弄疼自己的儿子,全身上下都快没有好地了,看着阿魅这幅模样,她一时间心里就像拿刀在割般揪心。

“不练了,再也不练了!一会我就和你爹去说,把你调到文科班,不练了,这得...这得多疼啊!”

“母亲...”

见母亲伤心的厉害,魏宸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不禁急的有些抓耳挠腮,过了半晌这才憋出了一句话,这时的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把自己埋藏已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道馆的孙道长和我说了...”

“练武已经是我仅剩的、唯一的一条路了,我不想离开迷们,还想一直一直的陪在你们身边,给你们养老,而且...我不想变成一个人人都害怕的怪物,让你们更加伤心。”

这是魏宸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在母亲面前袒露自己的心声,从不善表达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伤心的母亲,只知道拉着她的手,微微低着头,即便再微弱的话语声,此时也如同一把重锤重重的敲击在魏母的心底,在脑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压抑多年对儿子的愧疚,使得魏母再也坚持不住,眼角积攒的泪花瞬间奔涌而出,化作一道道雨帘划过脸颊。

她的眼睛在哭,但嘴角却在笑,那是经历了磨难与痛苦仍无法改变现实后留下的苦笑,在她的心里,一边高兴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了,一边又难过为何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长大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练武是阿魅最后的一条活路,但是她不想面对这个残酷事实,这才说的那些气话。

墨途不知道为何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如此压抑,不知所措的它,赶紧慌忙的跑了过来,一会用身子贴着魏母喵喵直叫,一会又用柔软的舌头舔着魏宸的指尖

魏母平复好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洁白的袖口擦干眼泪,先是拍了拍墨途凑过来的小脑袋瓜,随后亲手慢慢的将魏宸的上衣彻底脱掉,揉了揉魏宸潮湿的头发。

“阿魅...长大了,真好,知道安慰娘了。”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上来趴在床上,我给你涂药膏。”

魏母用手抹着药膏,顺时针轻柔的涂抹在淤青处,冰凉中又带着一丝来自指尖的温暖,让魏宸感到异常的舒服。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所有地方涂抹了个遍,魏宸起身准备打坐修行,魏母则是走到房门处准备离开房间,临走前她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这才慢慢将门关上。

魏宸从床头的瓷瓶里倒出一粒“锻体丹”,暗棕色的丹药被他毫不犹豫扔进了嘴里,喉咙上下一动,丹药便顺着食道落入了胃里,瞬间便感受到丹药在胃里融化开来,并散发出一股股灼热的力量,那感觉就好像一团炙热的火焰在体里熊熊燃烧,煅烧着筋骨气血。

魏宸赶忙定下心神,双目合拢开始运转功法,随着功法的运转,通过呼吸进入到体内的天地元气携带着这股热浪,沿着经脉缓缓流动,犹如一条贯穿全身火线,煅烧着沿途的筋骨、经脉。

蕴含在体内深处的气血之力也随之变得更为活跃,好似沸腾的岩浆一般,冲刷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一缕缕灰色的气体从魏宸的体内,由内向外排出,而这些灰色的气体都是蕴含在体内的杂质。

在墨途的眼里,此时的魏宸就好似熟透了的大虾,浑身上下红彤彤的,差点害得它忍不住去舔上一口。

涂抹在身上的药膏,随着皮肤温度的升高,也逐渐发挥出本来的药效,那些青紫色的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浅,皮肤也逐渐变得愈发的温润剔透。如同一块璞玉,泛起了异样的光泽。

药效逐渐接近尾声,魏宸也开始感觉到经脉内传来了淡淡的刺痛感,好在药效已经在慢慢减弱,应该不会对自身造成伤害。

他缓缓睁开双眼,伸出右手到自己面前,五指紧紧合拢攥拳,努力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可以问问老师,学院内有没有专门测量力量的仪器。

筋脉内的刺痛感还未消退,怪不得老师要叮嘱这锻体丹要每隔一段时间才能服用一次,原来服用这锻体丹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过度连续服用很可能会伤到身,反而不利于修炼。

“怎么感觉皮肤又变白了。”

魏宸看着自己的手臂,手掌摸上去非常的紧致光滑,而且弹性十足,向下按压时能感觉到费力了许多。

看着身旁已经昏昏欲睡的墨途,自己也不禁泛起了困意,白天折腾了近乎整整一天,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要继续今天的“功课”呢。

随着魏家小院内一盏盏灯光熄灭,周围的小巷内也陷入了黑夜的沉寂,时不时响起的微弱虫鸣声诉说着即将离去的夏日。

夜半三更银月高悬,远处的星河弥漫在夜空,那灿烂夺目星辉的让人不禁想要永远沉溺于其中。

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一道鬼祟的身影从围墙外一个跟头翻进了魏宸家的小院内,整个过程没有一丁点的声响,他迈着随意步伐,一步步靠近离他最近的窗户,隔着纱窗看向屋内,紧接着又跑到下一个窗口,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身形矫健,穿着特制的紧身夜行衣,步履之间速度非常快,在半空中拉出了一道道残影,可即便如此,却根本听不到他任何的脚步声,就连因速度过快,撕扯空气时产生的“破空声”,也像是被他的身影整个吞噬掉了一般。

只见在他的肩膀处蹲坐这一个古怪生物,油亮的黑色皮毛让它可以完美融入到这夜色当中,头顶上两根细长耳朵就像两根天线一般,直直的插向天空,耳朵尖的位置还飘荡几根毛发,瞳孔漆黑一片吗,注视着它如同注视着一片幽暗的深潭,让人不禁会感到毛骨悚然。

终于这名闯入者在某间房屋的窗户前停了下来,而这个房间正是魏宸的卧室,他大手大脚的推开了房门,原本老化的门轴,此时却诡异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倒是蹲坐在他肩膀上的生物晃了晃脑袋,像是在大口咀嚼着什么。

他紧接着又来到床边,狭长的双眸平静的注视着陷入沉睡的魏宸,嘴唇上下张合,未有声音从中传出,单从嘴型来看好像是在说。

“应该就是这小子吧,和什么沾边不好,非要和禁卡扯上关系,哎...”

他张开双臂,慢慢合上双眼,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事儿紧皱起眉毛,像是在感应某种东西的存在,过了好半晌,他才睁开了眼睛,表情上有些不解,单手手扶着下颚,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感觉...好像确实有一丝禁卡遗留下“味道”,但这感觉实在太淡了,根本不能以此来下结论,我更倾向于这孩子应该是无意间路过又禁卡存在的地方,而且他身上也没有被附身过的痕迹,还是再找找看吧。”

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趴在床内侧的墨途,神情不由的愣住了,他向前探出身子,想要再看的仔细些。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那种生物早就在上个世纪灭绝不存在了,就连遗留仅剩的几张卡牌都被帝国严密封存了起来,怎么可能在这中小地方还遗留有。”

耸了耸肩,将此事抛之脑后,接着他开始在屋内转悠起来,东找找西翻翻,每一个翻过的东西都会原方不动的放回到原位,就连衣服的褶皱都会被他原封不动的还原回去,不留下一丝的线索。

“这里也没有,院内也没什么发现,真可能是这孩子无意间经过有禁卡存在的位置,倒是可以以此往回推导,说不定真能抓住大鱼,嗯嗯!就这么回复老大吧。”

“天快亮了,该回去了。”

说完便化为一道残影退出了房间,漆黑的身影一瞬间便就这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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