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真的…美女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叫你给点提示你又不愿，就说两句谜语给我猜，就是这样当师父？”
程潇后仰躺了下去，反正他本来也没有修仙的心思，既然现在还发现那么困难，那干脆直接摆烂得了。
宁淑雨捏紧了拳头，“你是怎么过来的？”
“…难道不是你把我带过来的？”
“我问你是怎么爬到那个地方的？”
程潇发现这玉席是真的舒服，换了个姿势，道：“废话，当然是用脚。”
“……”
宁淑雨见他这副惫懒样，脸上的恼怒却没有再加深，反而是挽着裙摆坐到他身旁。
幽香扑鼻，程潇安逸地闭上眼睛，想要再续之前那难得的新梦境。
沉默片刻，宁淑雨轻声道：“你没有梦想吗？”
“……？”
“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就想一直围着你那小面馆？”
“……”
这师父竟能如此敬业？这样都不放弃我，搞得我真的有点热血沸腾了！
“问你话呢，还睡！”宁淑雨又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当一条咸鱼每天卖点面条其实挺快乐的。”
“……”宁淑雨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过…”程潇眼神突然变了，脸色认真，道：“如果说有什么想做的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师父你会解梦吗？”
宁淑雨从来没有觉得一声“师父”能如此悦耳，仿佛获得了天大的胜利，笑道：“说说，为师无所不能！”
程潇瞌睡也没了，坐起身来把那漫天星火的画面生动形象地描述了出来。
“你站在远处，看天火降世？”
“嗯。”
宁淑雨皱眉沉思。
三天两头都会出现的梦境，按逻辑来说，肯定是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然后形成了深刻的记忆。
但…这是从他四岁开始就出现的梦境。
他是一个弃婴，被一个教书先生收养，这十四年来一直生活在流云镇，去哪里看这末日般的景象？宁淑雨在御剑门也待了十多年，若真有什么天火降世，肯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师父，你还在吗？”
宁淑雨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魂念渗入他的体内，搜索他的灵魂。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他——没有灵魂！！
程潇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钻入了自己的脑壳里，然后望见她眼里的震惊，咽了口唾沫，道：“你别这样搞啊，我很慌的！像是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你…”
宁淑雨的神色复杂难言。凭她的修为和背景，什么奇怪的人没见过？然而程潇实在过于离谱，她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一个人没有灵魂，怎么可以存活？！
她无法想像没有灵魂的躯体，是怎么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说话思考…这直接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灵魂是肉身的主导，肉身破灭但灵魂不灭，可夺舍重生。灵魂是修炼的本源，大道的本源，肉身只是一具躯壳，容纳灵魂的躯壳，他这没有灵魂……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我还有多少时间？！”
“……”
“你别吓我！”
宁淑雨揪他耳朵，气道：“胡闹什么？！”
程潇怔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你们神仙果然是喜欢故弄玄虚。”
“什么故弄玄虚？！你知不知你…”
程潇心又提了起来，“我怎么了？”
宁淑雨直视他的双眼，轻声道：“你没有灵魂。”
“……”
程潇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再说下去，试探道：“然后呢？”
“？”
宁淑雨言辞匮乏，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没了？”
“……”
“吓我一跳。”程潇皱眉想了想，道：“这就是答案？因为我没有灵魂所以会一直做那个梦吗？”
“…你不知道重点是什么吗？”
“额？我们这一番谈话的中心思想难道不是那个梦？”
“……”
哦，你的意思是我偏离了主题？
“师父你到底能行吗？”
宁淑雨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道：“你会做那个梦，说明你曾经见过，不然它不会一直出现。”
“有道理…但是我没见过啊。”
“行了别说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
“你告诉我，你真的没有感觉到灵气吗？”
程潇无奈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右手放在宁淑雨的面前，摊开手心。
一个温暖柔和的白色光球静静悬浮。
宁淑雨眼中有些惊喜，道：“灵力？！”
“其实我一直都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充满了一种，一种很活跃的东西，只是我没想过把它们吸到体内。”
程潇咂了咂嘴，目光也停留在自己手上，道：“今天还是第一次，原来就是神仙们用的法术。”
一直都能感觉到，果然是个怪物！
宁淑雨惊喜了没两秒钟，突然柳眉倒竖，“你刚才是故意骗我？真就贱骨头是吧？！”
程潇嘿嘿笑了笑，道：“我怕说出来太危险。”
“…危险？”
“……”
程潇脸上的笑骤然凝固，眼神变得似先前剑海里那般迷茫。
“…对啊，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别人知道以后，很危险呢？”
他很困惑，自他发现自己这一种特别的感觉之后，他就把这样的感觉当作了不欲告人的秘密。然而今天突然一回想，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感到危险。
明明是能像神仙一样使用法术的天赋，他的潜意识却一直不愿意任其暴露，好似暴露之后会有什么惊天的恐怖！
宁淑雨眼神冰冷，道：“是有人威胁你？”
程潇缓缓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为什么？”
“…不知道。”
宁淑雨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这是你的天赋，属于你的力量，不用害怕。”
“呼…我还是回去卖面条吧。”
“……”
宁淑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挥手释放灵力封锁了整个房间。
“你哪都不能去。”
程潇现在已经能明确看到灵力的存在了，嘴角抽搐，“修仙也要强迫人吗？”
“师父都叫了，还想跑？”
“……”
“你很特别，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