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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片片薄雾飘散在树林之中,这样的情景总让人想到这里面一定有隐世高人。

实际上,这里有一条龙。

这天,艺琼家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艺琼不客气地把装着清水的竹筒“砰”一声砸在竹几上,来人中一个面容透出刚烈之气的人向她微笑,就要接起竹筒,艺琼不客气地递给一旁的奶奶,说:“喝水,奶奶。”男人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逝。旁边的一个同伴说道:“我晓得你们不高兴,但俺还是要说,这次来不为别的,还是老事情,请你的孙女和我们一起起义。”年迈的老太太不客气地说:“凭什么?”

男人开口:“我们几个族都商量好了,如果事成,我们会将您奉为至尊,您儿子儿媳和您的两个孙女得享无上尊荣。永世居于高位。从此刻起,您一答应,我们立马就献上锦缎一千匹、上等麦子一千石、肥牛一千头、肥羊五千头、骏马三千匹,此外还有服饰和诸般器皿和生活用品。这些都会是你们族人的,但我们凑齐还需要一点时间。”男子一口气说完,仿佛在说的时候都感到肉疼。

老奶奶只问:“有多少原本是属于我们的。”

“不敢,没有一毫是我们以前从你们这掳掠的。”

旁边男人的那个同伴又开口了:“自从十多年前那龙人到你们这里,

俺们哪里还能从你们族这讨到便宜,即便是以前拿的,那也早用光了。”

随行来的另一个同伴说到,“这次送您的礼物,够补偿我们之前的不敬了。”

艺琼说到:“呸!以前你们每次来收取贡物,都要我们另建房屋居住,用丰盛食物招待,如果贡物不足,就强掳我们的族人当奴婢,隔三差五强迫我们购买你们的东西,进行不等价的交换,我们奋起反抗因为力量对比悬殊惨遭你们无情镇压,然后你们怎么对待我们的。”她脸涨得通红。

男人见她说得越来越不客气,也就恼怒起来:“小姐,您说的事可不是我做的,我的族人过去的确不仁,但我对您和您的姐姐毕恭毕敬,几次前来对您的奶奶也从来不敢冲撞一下,您怎么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呵,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狼子野心,拿我姐姐的命去冒险,如果姐姐有一点损伤怎么办?”艺琼在提到姐姐时一脸的依恋与崇拜,她骨子里有着这个民族纯净的血统与典型的性格。眼睛里的软弱透过光线折射出来,让那些凶残的歹徒想要去侵犯。

她本来是要纹面的。像她的妈妈一样,在脸上纹上图案。这是部落的习俗,因此事,他们被外人称为“绣面族”。

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一行来人的要害。

他们本来可以在绣面一族的头上作威作福。可有艺琼的姐姐在保护他们。他们才不敢造次。

绣面族人朴实勤恳,兼且省吃俭用,喜欢收集囤积生活所需的食粮和物资用品,当周边几个族的人们想要,或者需要的时候就会来烧杀劫掠。

也有几个外族用更聪明的办法,他们看到情况,于是在中间充当说客讲和,由此来向绣面一族收取“讲和费”。

发展到后来,当他们当中某个民族崛起强大时就会来强迫他们,充当绣面一族的保护者,借此向他们收取贡品。年复一年,贡品收得越来越多,绣面一族的保护者有时也会更换,绣面人却一直不变的被迫臣服。新上任的“保护者”和旧的一样搜刮他们。贡品不足的时候,残忍的地方就来了,他们会收取美丽的少女“以人充贡”,因此老一辈见到自家的小女孩生的漂亮就会在她脸上纹下终其一生无法抹去的丑陋图案,让她得保安全。这个民族本来没有名字,后来叫作“绣面族”。

直到有一天,生活在阿拉贡江畔的这些强盗民族来了一个外人,这个人是挪威人,他穿过澜湖关,到了这里。

这些民族掳掠绣面族还有一个外因,他们都在挪威的治下,他们的家乡本来在更加丰沃的地方,可有一个庞大的部落把他们挤到越来越边缘的地带,这个庞大的民族建立了一个国家,叫作挪威共和国,他们,自称挪威人。他们每年都有不少财物流向挪威共和。

当弱小者在强者面前抬不起头时便会怎么做?只好在更弱小者面前耀武扬威。

阿拉贡江畔,挪威人带着他四岁的儿子来找当时最著名的巫师,却发现巫师已经死了。他偶然救下一个当时刚作为贡品被掳掠而来的妇女,妇女感恩戴德,又请求挪威人将她带回故乡,她的脸上本来纹有极其丑陋的图案,曼妙的身子让她仍没能避免掉被掳掠的命运。

于是挪威人到了这个地方。

在萨尔温峡谷两岸,绣面族人的故乡,父子俩受到了盛情的款待,挪威人自称来自洛阳,到西南边陲是想拿掉儿子的龙魂。

他自称谢战年。但其实他并不姓谢。他姓阳。

部落的女族长知道了事情后找来了族里最好的医生,谢战年无奈地笑了笑,勉强答应这份好意,他在洛阳和那时还在当医生的袁弘请教过此事,袁弘说正派的医术毫无办法,只有去请求巫师,这是邪术的范畴。

那请来的绣面部落的医生已经老眼昏花,双眼模糊不清以致走路歪歪斜斜,他走到小阳面前,摸了摸小阳的前额,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龙魂人身者,身体因为不能负载龙魂,身体机能一旦开始下降,就会不可避免地快速死去。普通人都有几十年的衰老过程,一般动物都会在失去孕育下一代的能力后死亡。人们却得享天年,这是老天爷对人的赏赐。他身为一个人,却不能有。”谢战年当即鞠躬,询问是否有方法挽救,妻子绝不能在失去丈夫后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为了防止这件事情发生,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还记得孩子刚出世时她的神情,那微笑是世界上最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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