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罗临寒在一起了。
中考出成绩那天,他替我去看的。我知道,应当考得不好,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他看完回来,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考得不好,是不是英语和物理?”他似乎很惊讶,我能猜到,毕竟,我英语还不错。
“物理等级是B,但……英语也是B”他斟酌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你别灰心阿,你已经很努力了,进普高重点班应该没问题,一样有机会上个好大学。”
“不要紧,哈哈,瞧把你紧张的。这告诉我们什么,不要迷信,要崇尚科学!”他被我逗笑了,看我似乎真的没有很难过,便不再提成绩一事。说真的,大家无论是中高考,还是四六级,亦或是考编,都不要盲目迷信,你要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你足够努力的时候,运气,老天会赠予你的。哈哈,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这都是题外话。
因为英语发挥失常,我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不过,我进了普通高中的尖子班,或许,这是我的幸。对我来说,宁做龙头,不做凤尾。罗临寒很替我可惜,因为他知道,我一直很想进重点高中。但转念一想,去普通高中的尖子班也不错。他,似乎从没为自己的未来想过。听他说,他爸妈打算让他去学汽修和航空一类,学一门技术,我很支持,他也愿意去学。但这样一来,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了。一中在城区,而他那个航空汽修学校在省城。暑假我俩见面时间比较多,消息不断,他还经常在晚上给我打电话。那时候还是聊QQ,设特别关心什么的。我们没有开情侣空间,细细想来,是我的问题,是我做的不好。很明显一点,我没有他上心,可能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我就是这样。
因为我进了一中的重点班,所以我得提前去上课,暑假时间整整缩短了一半。我不大高兴,谁想本来好好的暑假,忽然要去补课啊?所以那几天我经常跟他抱怨,不想那么早去上课什么的,他对我百般安抚。在开学的前几天,罗临寒天天给我打电话,他很是舍不得我,毕竟,一中管的严,又不许带手机进学校,开学之后我们的联系会少很多。那天,我刚给他回完消息,比如他问我几号去?东西收拾好了没诸如此类。回完消息我就跑去洗澡了,我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有问题要问!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放,根本没想到他会打电话过来……
我妈在客厅看电视连续剧《回家的诱惑》,正看得起劲,忽然罗临寒一个电话打过来,周杰伦的青花瓷在客厅中响起,异常的清脆。我妈二话没说,跑过去把电话接了。罗临寒一开口就是:“你这么快就要去学校了……”还没等他诉说完对我的依依不舍之情,我妈大声的一句“你哪位啊,宋佳洗澡去了,我是她妈妈!”罗临寒沉默了。大概过了五秒左右,他又说道:“阿姨,我找宋佳有点事情,等下麻烦你要她给我回个电话,谢谢阿姨。”然后立马把电话挂了。这都是我洗完澡出来,我妈跟我说的。幸好本姑娘聪明机智,没有给罗临寒打什么奇奇怪怪的爱称和备注。可尽管如此,我妈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我妈是谁啊?她可是《回家的诱惑》的忠实粉丝,观察细致,从小到大,我犯了什么事,还没说,她就能摸得门儿清。所以,等我洗完澡出来,她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一遍,然后再语重心长的拉着我的手说“妈妈认真的问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妈妈也是在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有些心动很正常,那是欣赏,不是真正的喜欢,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谈恋爱可以等你再长大一些,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妈妈绝不干涉,但是现在不行。”我答应说好。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对罗临寒什么感情,说喜欢吧,谈不上;说完全不喜欢吧,也不是。就感觉,介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青春的爱情总是朦胧又奇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暑假的时间过得很快,我即将去一中上学,罗临寒也即将去航空汽修学校。这,意味着,我们俩即将异地,很可能几个月见不到。不仅见不到,便是联系都不能。罗临寒大概率是可以带手机去学校的,我不可以。一中管的很严,要是查出来轻则警告,重则处分。我坐车去一中那天,罗临寒没有来送我,我也乐得轻松。他来,能不能进校门都是个问题。我便自己按部就班的搬东西,铺床,打扫卫生,领校服,领书,一切也都做的井井有条。至此,我的高中生涯也开始了。
高一的新生是要军训的,这是我很不开心的一件事。南方九月初的天,异常的炎热,头顶上的太阳展开笑颜,散发出无尽的炎热。由不得我想不想,军训都在进行中。军训服发下来之后,就正式开始军训了。值得一提的是,我去的那个重点班,比我想象的更优秀,更有压力,5A生一大片,重点班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我和大部分同学是凭成绩进来的,还有几个人是走后门或者请校领导吃饭打点一番才进来的。更让我觉得惶恐的是,还有入学考试!你知道考得是什么科目吗?!考语数英,物理,化学!因为这个班准备文理分科之后,培养理科尖子生。而我,理科薄弱的一批,这不是纯纯要我老命吗……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我入学考试名次虽然不靠前,年级44名,居然好死不死的留在了重点班。最后定下来的重点班的人数是55人,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拜我们年级组长兼班主任所赐。此事说来还颇有渊源。之前在重点班名单里的学生,比其余学生提前两个星期入学。可能在很多人看来,这很不公平,这要是考试你们明显占优势阿?但在这里,我想同大家说几句现实一点的话,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面前,没有绝对公平,起点就已经不是一个地方。正所谓,十年寒窗苦读,怎比得过三代经商?或是三代为官?不论如何,眼界、人脉和背景别人就已经超过你很多很多了。当然啦,出身普通的我们也不要妄自菲薄,靠自己,努力读书也能赢得美好的未来。提前入学两个星期,其实就是给重点班先补课,先打好基础。但是一中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学校早早的把分班考试的科目公布出来了,并没有藏着掖着,值得表扬,哈哈。我物理,数学挺差的,分班考试又考这些,我心里很没底。我不是多聪明的学生,没有很高的天赋,但我想留在重点班,毫无疑问重点班的资源最好。每天上完六节课之后,我先不去吃饭,待在教室钻研数学题,物理题。说实话比较难,老师讲得又飞快,特别是数学老师,一节课讲几章,服了这个老六。大部分学生都跟得上,除了我和几个破绽同学。我前桌是个男孩子,长得比较高,高一就有175的样子了,我注意到他一是这个人经常挡着我看黑板(座位是随便坐的,没有排),二是他数学很好,可以自学成材那种,都不用老师讲,就能自己解出来,更重要的是,每次数学老师的随堂测验他都满分!我……堪堪及格。忘了说,这些尖子生是从一中的附属初中直接升上来的,大部分同学彼此间都认识,我当时也比较幸运,有两个我初中关系很不错的女孩子也在。一个是凭成绩上来的,另一个是来旁听的。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认识的好朋友,大大抚慰了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我下课后会去她俩那抱怨:“数学好难,物理也好难,好多没听懂,怎么办啊?”玉玉冲我挤眉弄眼的说:“我看你前面那个哥们就很不错,去问他数学题,然后……好好把握好好把握!”妮然也一副八卦脸凑过来:“什么什么?哪里有帅哥?”我跟玉玉白她一眼。不过,我仔细想了想,问题目确实不错,近水楼台的,有学霸不问,自己瞎琢磨效率低下不说,最后还是弄不明白。之后我碰到不会的题,就用笔轻轻戳他的后背,他的后背笔直,而且他很瘦,每次戳他的时候,我都颤巍巍的,生怕把他戳死了。他开始有点懵,大概是惊讶于我会主动问他题吧,因为我平常不太跟其余人讲话。他教的比较耐心,讲过几次题之后,看我一脸懵的样子,他就知道我没听懂。说来惭愧,开始我都没记住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是那个数学好的。
他叫袁钰瑾。平心而论,名字还挺好听的,多有诗情画意。袁钰瑾因为数学过于引人注目,很多除一中附属初中的人都认识他了。有一个女孩子尤其主动,喜欢得大胆又明显,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马梦栖。但马梦栖跟袁钰瑾的座位隔得很远。虽然她天天来我们这边晃悠,但奈何,袁哥头都不抬一下,专心钻研他的题。大概是看我经常问袁钰瑾题目,她也想效仿一下。第二天大课间她便跑到袁钰瑾的座位旁来,拿出草稿纸和笔请教他。但他居然说他不会?!拜托,找借口能不能找个稍微靠谱一点的,你刚被老师表扬测验满分,然后你跟人家说你不会?!然后,马梦栖脸色很不好看的说了句“打扰了”,还狠狠瞪了我一眼,莫名躺枪。
当时我们班上有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男孩子,他帅到什么地步呢?上到高三学姐,下到初中部学妹,都有人追他,在路上被拦着要微信、QQ更是家常便饭。我们都知道他是公认的校草,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好朋友被美色所诱惑,求着我去给她们要QQ号,报酬是——两杯奶茶。好巧不巧,校草和袁钰瑾是好哥们。这……马梦栖不得记恨上我?但是两杯奶茶,记恨一下也不是不行。妮然还点名说,那个数学学霸的QQ她也要,也不知道妮然和玉玉这俩家伙憋什么坏水。
正好中午大课间,袁钰瑾去校草那了。我瞅准时机,虽然也挺紧张的,第一次要别人联系方式,但是为了两杯奶茶,我拼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袁钰瑾面前
“那个,袁钰瑾,能不能,把你俩QQ号给我?就,写下来,不会太麻烦的,行吗?”我很紧张,说话都语无伦次的。袁钰瑾和校草都很懵,但他看出来了我很紧张。
“这……”校草似乎知道我跟袁钰瑾认识,没有着急拒绝,也没有答应。袁钰瑾拍了一下他,说道
“写阿,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人还在这等着。”校草听了就找笔来写,我急忙说:“你们念,我来写就好。”袁钰瑾没有说话,把手伸向我,拿走了我手里的纸和笔,把他自己的QQ号写了下来,然后丢给他身边的校草,冲他吼:“写阿,看什么。”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哦不,是一点都不怜惜帅哥。我冲他们说了句“谢谢”就兴冲冲的回去给妮然和玉玉看,兑现我的两杯奶茶。她俩颇为震惊“还真被你弄到手了?!不会吧!我记得校草轻易不给别人联系方式的阿,有点东西阿佳佳子”啊咧,难怪她俩这么大方答应给我两杯奶茶,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把纸条给了她们之后,妮然和玉玉下午上完课还真给我买了两杯奶茶,我真的很满足,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值了。但是,我有一点犹豫,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得谢谢袁钰瑾,要不是看他的面子上,校草还真不一定给联系方式。那我是不是应该……把奶茶分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