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冷场，还是曾舒反应快，她轻轻推了推万海波，他当即也明白过来。

“我先讲解一下我们目前要使用的工具吧。”

说着，他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个保温杯大小胶囊形状的仪器，然后把顶盖旋开，按了一下，顿时射出了一片五颜六色的光束。

“这是水银镭射灯，来自于现代最出名的英国猎鬼师哈利·普赖斯的概念，普赖斯早期是一个出色的魔术师，他自制了一个报警水平仪，水平仪内装满水银，只要房间内出现轻微颤抖，水银就会流动引发齿轮运作从而发出‘嘟嘟’的声音。后来由伦敦大学改良成了镭射灯，只要在房间里对角设立两个仪器，光束就能洒满各个角落，如果有灵体出现，光束就会翻滚，即使有些比较强大的灵体没有带来颤动，灵体自身的能量也会阻断光束，从而引发报警器，这样我们就能及时知道有灵体出现了。”

“伦敦大学？”

“对，严格来说是属于伦敦大学的一部分，前身是普赖斯在1934年自费成立的‘灵魂研究实验室’。其实，我们国内也有两所著名大学成立了独立的研究室，专门研发探灵猎鬼的仪器工具，这些工具的主要用途是通过收集一些人类无法感知到的数据，与正常数据进行对比，从而判断到底是否真的出现灵异现象，就如刚才介绍过的‘弦音盒’，这个名字也是其中一所大学起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仪器已经变得很精准，但即便这么多年研究下来，仪器依然很不精准，因为它们只能分辨出人和鬼，却分不出好鬼还是坏鬼。”

“鬼就是鬼。”冯展蕴忽然插口道。

“但有些鬼从来没有……”

“没有骚扰人的鬼，只是还没有骚扰人。它们存在于不属于它们的空间，我们这样的人就要管，它们是好是坏，人无需管，也无权管。”

“也许是的，曾经有一个前辈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你没有记住，抑或不认同？”

“怎么可能，蕴哥，你还记得我们协会守则的第一条吗？”万海波放下手中的水银镭射灯，一边接过曾舒递过来的另一个四四方方蛋卷铁罐大小带有屏幕的工具，一边问冯展蕴。

“正邪不两立。”冯展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说得好。”万海波有点滑稽地用腋窝夹着仪器，向前辈竖起两只大拇指。

曾舒皱着眉头，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但万海波也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可他的眼睛正变得明亮。

“这个是热红外扫描仪，通常会配搭热像摄影机一起操作，它可以探测到周围环境中微妙的温度变化，因为灵体出现的时候会汲取周围的能量，热能骤然降低，所以我们会觉得阴冷，那么在这个仪器上就会出现暗斑的现象。这是国际灵异研究中心以及幽灵猎人协会公认的两件灵探必备工具之一，另一件则是电磁场探测仪，刚才大家已经体会过了，就是我腰间这个小盒子。”

“因为灵体出现时会对电磁场产生干扰，电磁场探测仪能够探测感应到磁场变化，并发出声音预警，这跟热红外扫描仪的作用和效果都很相近，而且成本较低，提携方便，所以被灵异调查界推崇备至。”

“这个是睡眠监测仪。”万海波又指着行李箱中一个最大的仪器说。

不过他还未讲解，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李欣雨掏出手机，露出愕然的神色，她对万海波歉意地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其实不单是她感到意外，其他人都觉得奇怪，现在才早上5点多，大家猜测会不会是凌晨的事泄露了，不过转念想他们也不需要继续用这个地方，而且现在有特殊部门介入，不必再哑口无言地面对警方。

一时间的寂静让人感到尴尬，肖玲娜主动问万海波：“你介绍的好像都是探测方面的装备，那么确定真的有恶灵存在，将会用什么工具对付它们呢？”

谢嘉听了也不停点头。

“坦白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工具，大部分的灵体其实都不愿意留在这个早已不属于它们的世界上，给它们一个契机就会离开。”

“是的，蕴哥也给我们说过。”谢嘉说，“但遇到恶灵呢？”

“那首先还是要查根究底，就如现在我们的情况一样。我猜你们大概想问画符念咒驱魔捉妖，老实说，我不懂，就算我们部门内也鲜有人懂。避无可避必须要斗上一斗的时候，干就是了，鬼魂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可怕，或者说只是我们把鬼魂想象得太可怕，没有实体的鬼魂打不到我们，怨气太大久而久之凝练出实体的鬼魂确实可以直接伤害我们，但同时我们也可以打到它们，这基本上就如同人与人之间的打架差不多了，当然需要随机应变，最有效的武器终究是用火，这点你们也知道了，另外还会用一些老一辈传承下来的法器。”

“法器？”

“大多都是一些刀刀剑剑吧。”

“刀？我们日常用的刀？”

“譬如以前刽子手用的刀。”

“龙鳞。”何厚仪失声叫道。

龙鳞，据说这是古代执行凌迟最出名的一把匕首，相传是曹丕命人打造的，所用的材料是铸剑大师欧冶子打造巨阙剑时用剩的一块铁，但因为材料不足，所以刀身很薄，因而太过锋利，曹丕第一次摸到这把匕首时就割伤了自己，他认为这是一把凶器，只有凶戾的人才能用，于是交给了处刑官，用以执行死刑，后来更是专门实施凌迟所用。

何厚仪多少懂一点个中的原理，因为这些刀杀人无数，煞气极重，鬼魂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万海波忍不住笑了笑：“你读的书太多了。”

看到李欣雨已经走回来，万海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李欣雨没有坐下，她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转了转，然后看着众人说：“刚刚家里人给我来电话，说爸爸似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