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宦官与外戚轮流专权,朝政腐败,党锢频频,社会危机四伏,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建宁四年(公元171年)春,浙江风平浪静,江水静静地流淌。一艘客船从富春出发,缓缓地开往钱塘,船上有一青年名叫孙坚,年方十七,相貌英俊,身穿皂衣,腰跨佩刀,威风凛凛。坐在孙坚旁边那位中年人是孙坚的父亲,名叫孙钟。孙坚刚当上小吏,对未来充满憧憬。忽然远方传来一声:“海盗抢劫,救命啊!”
众人放眼望去,但见一伙海盗在岸边将商队前后堵住,执刀抢劫财物,顿时哭喊声连成一片。匪首命令把商队所有人押到一边,由几个执刀海盗看管,又差人在四周望风,一切布置停当,其余海盗将把财物集中起来,由匪首作主,就地分赃。
孙坚对父亲道:“这些强盗可以捉拿住,让我去干吧!”孙钟道:“对方人多,这种事不是你能干得了的。”孙坚坚决地对船家道:“你快把船开过去,我去救人!”船家道:“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管,他们可是海盗胡玉手下,远近闻名,你会吃亏的。”孙坚拨刀出鞘,敲打着船舷,怒道:“我给朝廷办事,捉拿盗贼是我的本份。你只要把船靠岸就行了,剩下的事我来管,不会连累到你!”船家只得依命而行。
孙坚纵身一跃上了岸,健步走向海盗,海盗见有人打抱不平,呼喊着提刀迎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孙坚挥刀冲向海盗,一海盗举刀砍向孙坚,孙坚侧身闪过,对着海盗就是一刀,钢刀刺透海盗胸膛,海盗倒地而亡,余下几人拔腿就逃。匪首马上召集众海盗拔刀慢慢地围了过来。孙坚毫不畏惧,呼喊着,用手挥东指西,好像指挥军队围剿的样子,孙坚不退反进,挥舞着钢刀迎着匪首冲了过去。匪首大惊,扭头就跑,慌乱中带着二十几个海盗跳上海盗船,驾船逃跑了。
商家取回财物,对孙坚千言万谢。孙坚取下海盗首级,由众人陪同到钱塘县衙报案,县令大喜,上报吴郡,郡里任命孙坚为假尉,掌管钱塘治安,孙坚就这样开始出名。孙坚字文台,盖兵圣孙武之后,吴郡富春人氏,自幼习武。孙钟,家贫,以种瓜为生。
孙坚自从当了假尉以后很快就把手下积极性调动起来,地方上一批热血青年也跟着他干,孙坚敢作敢为,当地的地痞流氓闻风丧胆,许多不法之徒被孙坚关入监狱,钱塘治安有了明显改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可是那些地方豪强坐不住了,平时地方官也要让他们几分,可是孙坚不这样,只要他们稍有一些什么不法的举动,孙坚就想着法子收拾他们,把他们整得嚎嚎叫。孙坚武艺高强,特别聪明,他们拿孙坚没有办法。
一日休沐,孙坚到了郊外,一位道士手拿算命幌子信步走了过来,对孙坚道:“贫道沛国朱建平,这位小哥相貌堂堂、红光满面、印堂发亮,要走桃花运和官运了,欲知运道如何,请听贫道跟你慢慢细讲……”孙坚哈哈一笑,抽出佩刀说道:“我知道,我的运道全在这刀里!”道士连忙闪开。边走边道:“此人定是王侯之相,可惜过于刚猛,易折啊!”
孙坚继续往前走,只见精舍排列有序,前面有一高台,一位三十多岁彪形大汉在高台上传道,高台前人山人海。只见那位大汉高声说道:“道可道,非常道。今天我要来传道。道道道,太玄妙。何谓道,实难道。不是道,都知道……贫道乃‘大贤良师’张角,各位,现在社会为什么越来越差?你们的日子为什么越来越不好过?那是因为宦官当权,宦官任人唯亲,依仗权势任意夺人财产,让你们无地可种,到处流浪,无家可归,你们服不服?”台下的人大声回应道:“我们不服!”张角大声问道:“这一切合不合道?”众人回应道:“不合!”张角大声喊道:“那些宦官、豪强锦衣玉食,你们忍饥挨饿,你们服不服?”台下的人大声回应道:“我们不服!”张角大声问道:“这是不是道?”众人回应道:“不是!”张角大声喊道:“那些地主、豪强他们妻妾成群,你们娶不到老婆,你们服不服?”台下的人大声回应道:“我们不服!”张角大声问道:“这是不是道?”众人回应道:“不是!”……张角不断地抨击朝廷,抨击社会弊端,引得台下的人群情激奋。张角接着道:“什么不是道、什么不合道,现在你们都清楚了没有?台下人回应道:“清楚了!”张角道:“什么是符合道的社会,什么是道,下面有请我的老师于吉老神仙登台传道!”
这时,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上高台,台下顿时欢呼起来,众人喊道:“神仙来了,神仙来了!”老者目光如炬,伸出双手示意,台下顿时雅雀无声,老者缓缓地说道:“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我们黄老道信奉黄帝和老子,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类最美好的社会,在那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我们黄老道的目标是建立一个“致太平”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君明官贤,轻徭薄赋,每个人都必须劳动。每个人都会互相帮助,富人都会帮助穷人……贫道乃黄老道道长于吉,想要带你们去建立这样的社会,你们愿意去吗?愿意去的,过一会儿请到南边等候。”台下顿时欢声雷动。
接着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男子走上高台,温和地说道:“真心清静道为宗,譬彼中天宝月同。净扫迷云无点翳,一轮光满太虚空。上药身中神炁精,人人具足匪亏盈。能知混合回风道,金鼎黄芽日日生……我们修道之人要以清静为本,减少欲望,方能强身健体,长命百岁。我们吃饭要吃七分饱,切不可多吃。那些富贵人家整天暴饮暴食、山珍海味,那是可耻的,不符合道,他们最终会胖得像猪,百病缠身,寿短而亡。我们要想健康,长命百岁,最重要的是修炼,控制欲望,于吉老神仙为什么这么健康,这么长寿,因为他每天都练‘五禽戏’。贫道华佗,字元化,下面请各位跟着我一起练习。”说着华佗就在台上领着众人练了起来。练习完毕,华佗拱手对众人道:“各位道友如有疾病,请到东面找我,我为你们诊疗。”
不久,一位老者走上台,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是天师道的天师张衡,来自巴蜀,天师道与黄老道本是一体,贫道借此良机特来助阵。下面请大家听我号令,请各位闭上眼睛、跪下、低头思过,在心里默念:‘我以前做过坏事没有?我为什么会做坏事?我怎样能够不做坏事?我怎样才能过改过自新。’”众人依着张衡之言,闭上眼睛,整整齐齐地跪着。孙坚环视四周,猛然发现信徒中一位大眼姑娘皮肤白晰、样貌美丽,穿着素雅,惊为天人,孙坚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贪婪地凝视着大眼姑娘。台上的张衡一边在黄纸上画符,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道:“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斩妖缚邪,度人万千。天师神咒,却病延年,凶秽消散,道炁长存,众神相助,符咒灵验!”张衡画毕,将符一烧,放入水中,用剑在水中搅拌两下。张衡道:“符水已经备好了,请各位睁开眼睛。符水可以有病治病,没病防病。你们思过越彻底,符水越灵验。”张衡命小道将符水分给众信徒。小道来到大眼姑娘面前,用小碗舀出一碗符水,大眼姑娘磕头谢过,眼睛闪着亮光,双手接过,盯着碗里的符水,缓缓地喝下。
远方几辆马车缓缓而来,车上跳下几位男子,把车上的东西抬了下来,用几条长案围着。道场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饭来啦!”众人一拥而上,把长案挤得水泄不通。只见那位大眼女子走到几位男子中间,大声叫道:“你们排好队,保证每人都能吃饱!我家正缺人手,你们愿意到我家干活的,饭后请跟我走……”众人那里肯听,生怕没有迟了就没有东西吃,依旧拼命往前挤,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孙坚见状,扒开众人,大喊着,连踢带摔,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把队伍整得井然有序,大眼姑娘微笑着,麻利地给信徒分发馒头。
所有的信徒都有了馒头,大眼姑娘转头对孙坚道:“这位官家小哥,这是你的,谢谢你了。”孙坚支吾着说道:“我不信道。”大眼姑娘道:“你信不信道没有关系,我相信你的肚子一定饿了,来,不要客气。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这就是道,你不信也得信!”孙坚开心地双手接过。
孙坚私下向人打听,原来这位姑娘名叫吴春,老家吴县,乃季札之后,是吴郡名门望族,刚迁居钱塘不久。吴春父母亡故,由家兄继承吴县的财产,弟弟吴景尚未成年,便分到很多钱财。由于钱塘偏僻落后,土地价格便宜,又有族人已经在钱塘安家落户,吴景遂与吴春从吴县迁至钱塘安家。
过了几天,孙坚请媒人到吴家提亲,吴景道:“我们是饱学的官宦诗书之家,姐姐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您在钱塘鼎鼎有名,还是另找良家女子吧。”孙坚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隔三差五在吴家附近转悠,日子久了,孙坚与吴景一家也就认识了。吴春是大家闺秀,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孙坚见状,找到提亲人的家里说道:“吴家姑娘我看上了,你们不得提亲。”如有不从,孙坚马上拨刀相向,一下子再也没人敢到吴家提亲了。
吴景、吴春知道后不动声色,写信给大哥吴风,吴风是吴郡督邮,收信后马上写信给钱塘县令,吴景又暗地里联合地方上的豪强,一起来找县令,众豪强道:“孙坚老是欺负我们,三天两头找我们麻烦,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这日子怎么过啊!您能不能不要让他管治安?”县令思索再三,知道孙坚年轻气盛,易得罪人,虽然是个好苗子,但好钢易折,为了保护孙坚起见,也就顺水推舟,对他们道:“你们先回去,过几日我就让孙坚干别的事。”众人大喜而归。
不久,吴郡太守臧旻来到钱塘,县令向臧旻汇报钱塘之事,臧旻把孙坚调到部队,孙坚天生就是爱武之人,一到了部队,就如鱼得水,处处得心应手,整天不是操练兵马就是研究排兵布阵,没有多少时间,便在军中名声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