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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这一幕,许威发疯一样顶着阳光撕裂魂灵的痛苦冲向自己的身躯,想要回到自己身体里。只是又是一阵黑金色的光芒闪过直接将他的魂魄弹开。

随着这道黑金色的光芒闪过躺在床上的“许威”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这已经不再是一双人类的眼眸,一对妖异的金色纺锤形瞳孔看着许威魂体的方向,紧接着站起身做了几个动作适应适应这具身躯,低沉了说了一声谢谢,也不顾身上还穿着睡衣就走出房门。

许威跟在“许威”身后,却发现那个许威就这么直接的走出房门,行动十分迅速的离开了这栋屋子,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许威想追上去,但室外的阳光犹如无间炼狱一般又将他逼退回来,只能懊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哎呀我说命运呀.....”

电话铃声响起,许威凑近一看,是老妈打来的电话,想去接电话,却见手掌穿过整个手机,根本无法做到接电话的动作了。

不能出门,自己只是个魂体又做不了任何事,许威只能躲在窗帘后面透过窗帘的缝隙默默的注视的屋外,期间陆陆续续又来了五六通电话,有商铺老板的、有广告公司负责人的、还有房东刘老师连着打来了三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蹲在屋子角落里,就这么空洞的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一直从白天到黑夜。

等到深夜,村子里再也看不见有亮着的灯光,许威决定出门看一看,也想寻找一下自己的身体。走到门口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推门,白天本可以轻松穿过去的门竟然被推开了。

许威往门外看去,只见门外一片荒凉,天空不时显现出一缕幽绿的颜色,大地干裂,广阔的荒野上只是零零星星竖立着几棵枯树。

走出门去,踏上这干裂的大地,一脚踩在那些早已风化的泥块石块上,许威再次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里是阴间?

转过头看去却发现来时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一眼看去只剩下一片荒凉的原野。

传说的牛头马面呢?传说的黑白无常呢?传说的阴差勾魂呢?许威不解的向着前方漫无目的的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天渐渐亮了起来,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一轮绿色的“太阳”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左手边远远的地面呈现出一片红色,与别处不大一样。许威向左边走去,一直走到“太阳”升到天空正中才走到那处不同寻常的地方面前,发现那是一片火红的花海,长长的茎干上顶着一朵血红色的花,却不见一片叶子。

这是彼岸花?这里难道就是黄泉路?

沿着彼岸花向前接着走,刚刚踏出第七步,却发现四周的环境又变幻了一副模样。

自己原本身处的荒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密林,脚下也莫名的出现一条小路,笔直的通往前方的一座黑压压的巨城,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城墙上酆都城三个红色的大字。城门正前方一道宽阔的石桥连接着城外若干条小路,桥下一片漆黑,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只是偶尔闪过一两个绿色的光点。

远远的看去桥上还有一群群三三两两鬼魂被一个个穿着怪异的阴差拖着排队进城,还有一群群从城里出来的鬼魂出来走到桥头然后转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许威内心十分纠结,又想进城去找个地方问问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又担心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也就不能再回去找回自己的身体,但又想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阳间的路了,只好沿着小路向着酆都城走去。

向前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只见路边地上斜插着一块破旧不堪的木牌,若不是许威埋头走路踢到了木牌上绝对不会注意到它。

“这是《余人尚》纟者当入”许威看着木牌上的字毫无头绪,只见最下方还有一道箭头,指示着密林中的某个方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顺着箭头的方向走去。

七弯八绕之后只见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一小块空地上趴着一座两层的小楼,门口屋檐下挂着一块黑色的牌匾阴刻着“余命當铺”四个大字,门口一棵歪脖子树上有一个鸟巢,树枝上还站着一只乌鸦,小楼后方就能看见酆都城的城墙。

走近当铺,只听树上的乌鸦哇--哇---叫了起来。

这时从门内走出来一个穿红戴绿手上拿着一把算盘腰间别着一把纸扇的小老头,一脸谄笑的盯着许威看个不停,还时不时的拨弄两下算盘,接着笑而不语频频点头。

“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的?”许威不解的问道。

“请进。”小老头只是说了这两个字就转身回到了屋内。

许威走进当铺内,原本从外面看破旧不堪的屋子里面确是金碧辉煌一尘不染,靠着右手墙边摆着一张小方桌两边还有两把官帽椅。正前方是高高的柜台,柜台外面放着一只漆黑的铁猫,两只眼睛囧囧有神的盯着自己。柜台中间竖着栏杆,把整个屋子隔离成内外两块地方,透过栏杆看去,后面靠墙一排柜子,柜子上一层层密密麻麻堆叠着竹简。

只见那小老头坐在柜台前,一手飞快的拨弄着算盘一手掐指仿佛在计算着什么,而小老头面前放着的一块竹简也跟随者他的验算不时闪过一道蓝色的光。

许威走到柜台前“请问,你是人是鬼?这是什么地方?”

小老头也不答话,自顾自的推算着,时不时的嘿嘿笑两声,说不出的诡异。

许威心里瘆得慌,转身就要走人,眼看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请坐,奉茶。”却见面前近在咫尺的大门一下子仿佛离自己无穷远起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桌旁,刚刚坐好,面前桌上突然出现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几根血红色的未知叶片还在上下翻腾。

这时小老头捧着竹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在许威对面坐下,将竹简放在了桌上。

许威偷瞄了一眼竹简,一眼过去刚刚看见竹简上的文字就感觉头晕目眩,刚想开口询问两句却听那小老头说到:“许威,年29岁,天批命准阳寿86载,因遭千年黑蛟夺舍,生魂离体不得魂归体魄,于昨日子时三刻错开阴间门户,生魂闯入阴间,误打误撞之下经黄泉路至酆都城外,碰巧闯入我这余命当铺,不知你在阳间是否还有何为了心愿,又是否有牵挂之人,这余下的五十七载阳寿你又想当了换取些什么?”

许威回过神来急忙开口问道:“你是谁?我还有五十七年寿命怎么会死了来到这里,千年黑蛟又是什么鬼?我怎么才能回去阳间,怎么才能找到我的身体?”

小老头短期茶盏抿了一口抬眼道:“回,你是回不去了。在下是这余命当的朝奉姓涂,糊涂的涂。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你虽阳寿未尽,但恰巧撞见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异数,被那古槐树下镇压千年的黑蛟残魂夺了舍,那黑蛟夺取你肉身后也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修炼了,你再想找回肉身更是难上加难。”

听完这一切许威楞在原地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这时涂朝奉继续开口道:“刚刚你进来我已推算出你生前过往,那黑蛟本是洪荒时期遗留世间的异种大蛇,千年前为祸一方,后被高人斩落后以镇魂钉封印在那古槐村地下,原本应当在数百年后便被镇魂钉将其魂魄磨灭,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然而当年一只野鸟遗落的一颗槐树种子刚好在镇魂钉上方生根发芽,久而久之树根扎跟在了这条大蛇肉身之上,这大蛇也将魂魄寄生躲藏在槐树之中苟延残喘修炼至今,经历千年的修行已小成气候。前几日在化蛟时遭遇雷劫,因无肉身只是条恶蛟的魂魄,抵挡不住天雷之力,只能将神魂纳入那一小截木头之中才躲过一劫,可是你不知好歹却将那木头捡回去当枕头,原本也只是个略带邪性的物件,最多只是潜移默化影响你的情绪变得暴躁,但你却还在黑蛟入梦之际好死不死的主动以生魂之体触碰黑蛟的原神,方才给这头孽蛟可乘之机夺去你的肉身。原本你这生魂在阳间游荡不得阴差领路,只怕不用多久就被阳间的阳气磨灭消散在天地之间,但你却又误打误撞推开鬼门来到此地。这其中种种机缘巧合哪怕有一件不符合条件,也不至于你剩下五十七载阳寿却来到这阴曹地府。”

许威听完涂朝奉所言,不由的懊悔不已,思考一阵方才认命的开口问道:“这余名当铺里当的是什么,我又能当什么,我又可以从当铺得到什么。”

涂朝奉放下茶盏坐正了身子,那浑浊的老眼顿时亮了起来:“余命当,当余命!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驱吉与避凶。正所谓命由天定,而你这命数却因大道遁去的一线天机空剩下五十七载阳寿,既由天定那自然天道需要将这五十七载阳寿收回。而你,可以将这剩余的五十七载阳寿换成来世的福禄,这五十七载阳寿未必不可换你来世的一场泼天富贵,封侯拜相也未尝不可,也可为你阳间至亲之人换取一次改命换运的机会,只看你自己如何考量了。”

许威心想,这不就是相当于游戏程序运行中出现了bug,这当铺负责查找出bug然后回收玩家从bug中获取的好处,然后再给个小的补偿礼包,想不到这阴间的套路也这么深啊。当即问道:“那可不可以将我这五十七载的阳寿给我的父母,让他们能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只能当得父母各增加十年阳寿,你可确定选此押当?如若不当,根据这地府的规矩,你可要在这酆都城外游荡五十七载方可入城,毕竟这酆都城可从来不收生魂。”涂朝奉笑着开口道。

许威心道,这不就是想要封我号,还一下子封五十七年那种,来证明天道运行没有出啥大的意外。心里吐槽了两句想了想有总比没有强,下辈子的事投胎了又不能过来找这小老头要售后服务,当即点头同意,看着涂朝奉一挥手,一纸当票落在许威面前,只待许威签字画押。

只是四下并没有找到笔,不由抬头看了看涂朝奉。

涂朝奉解释道:“只需将你的手放在当票上,典当交易自当完成。”

许威也不二话,直接将手放在了当票之上,只见那当票当即亮起一阵蓝色的光芒,纸质的当票也逐渐化为了灰烬,那阵化蓝光在当票完全变成灰烬的一刹那化作两道金光飞出门去钻入天空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涂朝奉眼看这典当交易完成,当即端起了茶盏也不再言语,这怕不是端茶送客了。

许威也不多想,起身向门口走去,前脚刚踏出门槛,却又转身回来好似玩笑的开口问了一句:“涂朝奉,不知你这余命当铺还招不招伙计啊?”

话音未落,只见那涂朝奉腾的一下站起身,飞似的来到许威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旧的龟甲一本册子,连同从未离手一直拨打的算盘塞到了许威的怀里。当即转身离开当铺,一边大笑一边喊着八百年!八百年啊!老天爷你知道这八百年我怎么过的吗!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着酆都城走去,每走一步,只见那伛偻的腰身便挺拔了一分,直到酆都城石桥面前已变成一个一袭白袍二十来岁手拿着折扇的俊俏书生。

许威想要出门去追涂朝奉,刚跨出门口冥冥中一股无形力量把许威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三样东西听着脑海内凭空而来不断回荡的“余命当,当余命,新朝奉许威继位!”许威一下子呆坐在了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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