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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曾有一战,隐世门派尽出,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凡人如同蝼蚁一般,仅仅是稍受到余威波及,便是横尸遍野,遍地亡魂。自那一战以来,仙家避世,制约仙人不得再出手,世俗间天下三分。

由此韩,庄,燕三国鼎立。

燕国地处西南,国土宽广,资源丰厚,且地势易守难攻。又在那一战中得了诸多好处,一时正是盛世景象。

燕国朝廷内有六殿,分别药殿,武殿,民殿,刑殿,君殿,奇人殿,其中君殿权力最盛,由燕帝亲自分管,奇人殿最为神秘,殿中供奉皆为在某方面极为有天赋的奇才。燕国上下皆由这六殿分管。

而朝廷以外各地权贵当是萧、白、墨、李四大家族最为势盛。四大家族中,又以李家为首。

此刻的李家宅邸内,尽是仆役们进进出出,多是为府中权贵使唤。

在李家最为中心处有一庭落,仆役却远远避开。

这李家少主追求仙道,经常在此处修行,曾下过禁令,严禁仆从靠近打扰。

庭落中心有一茶亭,茶桌是以灵兽的兽骨制成,亭梁则是用名贵的乌龙木搭建。怕是细末边角,都价值连城。

女孩一手倚着这名贵茶桌,一边沏茶,一边痴心地望着庭院里正在练功那道身影。茶叶经由澄澈无比的灵水浸泡,再经由女孩运用特殊手法催发,隐隐便有了茶香。这也正是紫家有名地茶艺传承。

庭院里那俊朗青年,正以灵力运转周天。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流淌,汇于指尖,只见他抬手轻指向庭院角落的一棵巨树。

没有丝毫声响,下一瞬那树竟开始寸寸碎裂,树叶来不及落到地上便已化为了尘埃。仅仅是凝聚灵力的一指,便直接击穿了那株百年的涂凌树。

“涂凌树以坚硬难断闻名,其树心更是硬如精铁,泽天哥哥,你的功力越发精进了。只是可惜了这树生长这么些年,被李伯知道怕是又要骂你了。”女孩莞尔一笑,将刚刚沏好的茶轻轻挥出。

那茶杯竟时腾空而行,向着李泽天的方向飘去,却一滴未洒。想必这女孩地修为也是不弱。

李泽天闻得茶香,收起了刚刚练功时的那份严谨,望着眼前的女孩,分明是满眼的宠爱,“涵妹不只是修为大有提升,茶艺也是越发熟练了。由着你那静不得的性子,有这般进步可是难得啊。”俨然有些打趣的意味。

紫涵听了,佯装嗔怒道:“怎么,只许泽天哥哥努力,我却认真不得吗,前些天李伯见了我还夸我竟吃得了这修行的苦呢。”

提及茶艺,紫涵反而多了些苦涩,轻轻又补了一句:“这茶艺我可断不能丢了,这是爹爹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

李泽天看着紫涵一时有些心疼,紫涵体质特殊,自小便体弱多病,再修炼便更是难上加难。这傻女孩,李泽天又怎见得她吃这般苦呢。但是想到那些家中长辈的蜚语,心中也是一阵烦闷,虽说他李泽天乃是李家少主,但在这偌大家族中,却也总还是有些人不得不让他有所顾忌。

“涵妹,你自小便随我一同长大。紫叔与我父亲早已为我二人定下婚约,自从紫家遭奸人灭门,你这些年在我李家算是受尽了闲言。待他日我踏入金丹,便是在长老堂前也足有一席之地。到时我便明媒正娶,叫你做我李泽天的正统夫人。我看谁敢多言半句。”李泽天越说越有一股豪情万丈的感觉,自觉还是有点小帅,偷偷瞄紫涵妹子想看看她是否会有所反应。

紫涵顿时绯红了脸,一时间话语都变得不太利索,“谁,谁说要做泽天哥哥的夫人了!泽天哥哥可休要调戏小妹了。”

“那我可是要娶别人?”李泽天可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紫涵,恶狠狠地问道。

“你!你敢!”紫涵一时气急,竟是已有了哭势。语气中也带了些委屈,“泽天哥哥若是要娶别人,紫涵一介孤身女流却也说不上半句,你娶她便是。”

李泽天顿时没了刚刚的豪情万丈,只觉得懊恼极了。怎么自己总是这么没有分寸,明知这小丫头喜欢较真还非要多言。

眼看着紫涵就要抹出眼泪,李泽天一把拉过紫涵,将她挽在身前,轻轻贴着紫涵微红的耳朵吐露心声道:“紫叔可是早就把你许配给我了,由不得你不做我的夫人。”

紫涵本是紫家幼女,紫李两家世代交好。当今李家势盛,紫家早动了联姻的心思,紫涵之父紫炎与李泽天之父李锦天年轻时是过命的交情,一儿一女更是郎才女貌,也是动了撮合的心思,便将紫涵寄养在李家想着培养培养感情。

却不知此举却为紫家留下了唯一的香火。自紫家覆灭,李锦天虽有意庇护紫涵,但作为一家之主,难免要顾虑更多。倒是那李泽天,小小男孩竟是动了真情,事事护着紫涵看不得她受丝毫委屈。如此日久,隐隐间便成了两情相悦。

紫涵如今已是孤家寡人,最怕的便是李泽天说不要她了,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紫涵被李泽天挽着,轻轻一颤,却没有再回他一句。生怕他又要提要娶别人。她自然是知道李泽天是在说玩笑话。可情到深处,就算是玩笑话也听不得。

静了一会,紫涵想起来这回自己可是有正事来要和泽天哥哥说的。竟然差点误了泽天哥哥的正事,真是粗心鬼。于是赶紧从李泽天的怀里跑了出去。想着自己刚刚竟是在泽天哥哥的怀里待了许久,不禁羞红了脸。

紫涵捂紧了自己的脸不给李泽天看到,轻声问道:“泽天哥哥,差点忘了,李伯让我问你那墨家次子的及冠礼,你可愿意去?”

李泽天本还在念着刚刚怀里的温软佳人。听得墨家那人便不禁严肃起来,焦急地问道:“墨氓?他的灵性可有恢复?”

紫涵想起两年前墨家次子十六岁岁宴时的场景。那般天资,止于一朝,也是觉得太过可惜,叹了口气回道:“听李伯说,那墨家二公子若是再无奇遇,想必此生,再难入仙途了。”

“我自记事起,便时刻听得这墨氓的名。涵妹,你可记得,当年父亲就是拿他激我练功。我生性傲慢。父亲每每提起他,我总觉得不服。我想的是有一天要让父亲看看,纵使天资有别,我李泽天却也不输他许多!踏入筑基的那一天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能接近他,我很快有与他一战的资格,却没想到他仙缘止步于此。当真是憋屈。”李泽天说着已经带上了些许怒意。

紫涵只静静望着,没有多言。

她当然记得小时候李伯谈及墨公子时,泽天哥哥的那一股干劲横生。她倒真该感谢那墨家公子,让她的泽天哥哥有如今这般成就,二十一岁的筑基中期,哪怕是在整个李家史上,也是凤毛麟角。

眼看泽天哥哥就要越说越气,紫涵心中暗想还好我刚刚就和李伯说了泽天哥哥肯定要去的。不然他这气一时半会难消,让李伯等着回复可不好。紫涵这么想着,心里又不禁有了些小小的得意。

此刻就在他们看不见的某处地方,李家族长李锦天正望着他们。

那白圭先前所报,死的那人正是自家长老,想必是知道了什么被人灭了口。那长老怕翡翠令牌被邪修所得,临死前对翡翠令牌下了诸多禁制,自己破开也需要一些时日。

血爆术自从紫家灭门那一案后已有数十年未出了。如今再出江湖,只怕是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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