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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一脸坏笑,身形晃了晃,向前跃了上去,双手不停的比划着,举止轻佻。

那女子见他这般作态,内心只感恶心至极,怒从心起。喝到:“一身本领如此行径,丢铁掌帮的脸!”

壮汉不答。右手一掌拍出,那姑娘身法轻盈,壮汉只感觉背脊一凉,哪知她已跃入身后,剑向后背刺去。壮汉内心一惊,身子向下猛的向前一个滚翻,背脊已被剑气擦伤,若非壮汉身手敏捷,又着了他的道。

那干瘦青年一脸吃惊,他最是知晓师傅的本事,自从下山以来,在江湖也算罕见敌手,若非遇到那“清三郎”,也不会落得处刑的下场。今日见这女子厉害,为防有失,也应小心应对,不经意间慢慢在那女子附近徘徊了起来。

壮汉脸上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见他身法敏捷,再不敢小视与她。又是一个踏步前去,双手猛的向前平推,打向他胸前,这一下使足了真气,掌力所至,令鹏瑞也吃了一惊:“这招厉害。”心中不安了起来。

那女子冷冷看道,也不避闪,待双掌即将拍向他时,一瞬间已是反手一掌击出,壮汉内心窃喜,若论其内力,他自负天下少有匹敌,登时卯足了力气。

不曾想这女子掌力却不同寻常,待掌力将要相接之时,这女子内力竟消失不见,待壮汉正要拍向他的胸口,倏忽间只觉胸口一闷,那股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已是向后摔了出去,晃了又晃,跌在地上。

那干瘦青年见状,从斜后方插了上来,想要出其不意。不曾想这女子早有防备,脚底抹油,已是一阵轻盈的身法纵深躲过,再一落地功夫,剑已悬在青年脖颈,滋滋鲜血渗了出来。

壮汉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那女子冷笑道:“你当本姑娘是谁,像你们这样的本领,也敢自讨没趣。”

说完放下了长剑,抬脚向那青年背后一踢,摔在了那壮汉身前。在这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鹏瑞看的出奇,不住的叫好。

那壮汉被他徒弟扶起,仍是一脸不忿,道:“论及内力掌法我皆不是你的对手,只是这个人我不能放他走,我要寻找的人他知道下落,瞧在我帮主的面子上,你也该让我问个明白。”

说着迈开步子,向鹏瑞走去。

又见那女子拦在身前,回应道:“不如你且问问那王帮主,看他敢不敢让我给他这个面子!”

壮汉猛的站住脚步,心中暗惊:“此女子功力非比寻常,莫不是今日真遇到了人物?”

定睛看去,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此人是谁,但若论武林中的女中豪杰,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只听她又道:“帕不是那王老三知道你今日要我卖他面子,只怕还要找你算账吧?”

壮汉越听越冒冷汗,他师傅素来脾性不好,若是今日得罪了他的故人,岂不自讨苦吃。

想到这里壮汉正视着面前的女子,两只眼珠子不安的转动着,流露出一股惊惶之色。

问道:“阁下是谁?”

那女子道:“峨眉,林秋离!”

话音刚落,壮汉霎那间往后倒退了几步,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内心发怵。

一旁的干瘦青年目瞪口呆,同样紧张的望向壮汉,两人深知,这个人物可惹不起。

壮汉大叫一声:“快跑!”

两人疾忙一前一后跑向了远方,头也不回了离开了这片荒芜之地。

鹏瑞缓缓起身,拱手道:“竟是峨眉弟子,失敬失敬!”

林秋离笑道:“不错,我见你孤身一人,不如你随我去峨眉,也免得你再碰上个歹徒山贼什么的,丢了性命!”

鹏瑞挠了挠头,笑道:“谢谢姑娘邀请,峨眉山我虽未去过,去玩玩也不错!只是我此行要去华山,下次再去好么?”

林秋离扫了一眼鹏瑞,摇头道:“你这人好不认真,我只是开个玩笑,峨眉戒规森严,不收男弟子的。”

又道:“不过…华山也不适合你”

鹏瑞听后心生疑惑,华山口碑极好,这是不必说的,因此民间向往武林之人拼着头皮也要上山拜见,弟子络绎不绝,岂知这峨眉弟子竟说自己不适合,不免让他有些失望。

林秋离见他神情有些不悦,惊觉自己出言不慎,只是华山弟子众多,他也打过交道,一个个温文尔雅,可在此人身上绝无这种气质,故而提醒道。

林秋离解释道:“你也不必挂怀,若是真想去,去便就是!”

鹏瑞点了点头,他对华山向往由来已久,怎可轻易罢休。

说完两人各自而睡,交谈之后才知林秋离此行需前往陕州,乃去华山途径之地。林秋离素来侠义心肠,见他一人前往有些放下不下,故想找他相约为伴,鹏瑞答应下来。

一路之上二人交谈甚欢,林秋离常年深居山中,极少出门。言谈间只觉此人虽武功平平,确是性情中人,不同于凡夫俗子的世俗礼教。这点他却尤为欣赏。只因他目前江湖经验尚浅,常常语出惊人,偶尔瞄他一眼,竟觉有些可爱。

林秋离此番实为调查荥阳死去的几乎人家,早先在洛阳附近他已对铁掌帮有所怀疑,刚刚与他壮汉交手,更做实了她的猜想,一切还要等去陕州再说…

林李二人自出孝义保,已行了好几天,待行至陕州,已至深夜。二人正想回旅馆歇息,忽听得房梁之上沙沙作响。

林秋离心道:“不知是何人?深夜搅扰,必无好事!”

登时运起轻功,追了上去。鹏瑞不会武功,只能在下面张望,见她走远,细想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自顾自的找旅店去了。

林秋离见一黑面人在房梁之上纵来纵去,便一路尾随,见他一路左拐右绕,似是有所图谋。

行至一房侧戛然而止,林秋离定睛一看,大门之上挂一牌匾,上书“王家匠铺”四字,金镶雕刻,好不壮丽!

林秋离颇感意外,此地正是她此行所要寻找之处,与那荥阳杀人案有莫大的关系。

只见那黑衣人在房门之上先敲一下,再敲三下,从房门出来一管家打扮的高瘦男子,相貌奇特。两人一番耳语,林秋离趴在房梁之上,心生好奇,只是一路上见此人脚步沉稳,恐惊他察觉,故一直不敢靠近。

只见那黑衣男子听后点了点头,随他进房去了…

林秋离还想探个究竟,只是恐打草惊蛇,叹了口长气,转身离去了。

回到了先前的客栈,鹏瑞瞧见林秋离的身影渐近,喊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林秋离愣的出神,显得有些忧虑。

鹏瑞又道:“姑娘?”说完拍了拍她的肩头。

林秋离回过神来,接口道:“没事儿,开好房间了么?”

鹏瑞道:“开好了,只是见姑娘有些心事,不知能否帮的上忙。”

林秋离微微一怔,心中忐忑,不知如何向他道来,他不会半点武功,这种情况告诉他也无济于事。

之后问道:“明日你我前去拜会一个地方,不知你愿意么?”

鹏瑞笑道:“我这条命是姑娘给的,能帮到姑娘的地方,我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去个地方,如何去不得?”

林秋离听后心中一暖,心想道:“他虽不知此去的凶险,倒有着一颗赤诚之心,不知道也好。”

林秋离点了点头。

二人各回房睡觉,林秋离在卧榻之上,细细寻思今日所见之事,那二人所谈之事虽没听到个大概,却只觉不是什么好事,更兼那王家匠铺本就是她想要去调查的地方,更令她觉得蹊跷…

此时天气转凉,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次晨两人并肩前往了林秋离所寻之地。

时当九月下旬,天气清爽,陕州此地临黄河而建,城内高楼林立,无数文人墨客途径此地登高望远,感发而作。

北宋陕州诗人司马光曾云:“高浪崩奔卷白沙,悠悠极望如天涯。”更让人顿感黄河的波涛汹涌,让人难以平静。

鹏瑞抬头凝视,见牌匾之上:“王家匠铺”四个大字赫然醒目,心中百感交集。

林秋离敲门拜访,送上书信,言明拜访之意。

不多时,只见管家出来相迎,身后跟着几个从仆。

那管家笑口迎道:“我家主人得知峨眉派敝临小铺,已在大堂恭候!”

二人拱手称谢,林秋离瞧他身穿锦缎黑衣,身材高瘦,模样似鬼,长相奇特。已认得他是昨日与那黑衣男子交谈之人,心里已有了盘算。

领入铺内,只见此地雕栏玉砌,亭台楼阁,假山古玩,好大一处园子!

行至内廷内厅,正中一黑漆方台,周围兵器五花八门围在左右,十八般兵刃棒样样俱全,在阳光下闪的发亮,俩人脸上皆是诧异,都说王家匠铺乃天下第一铺,今日所见,此言非虚!!!

过了中庭,行至后厅,那管家禀告:“大人,人我带到了!”

只听堂内有人喊道:“快请他们进来!”

二人随他进堂,只见此间敞亮,一中年男人坐在椅正中子上,只见他左边紫檀架上放有一上好的窑盘。里面盛着剔透的金色流珠。右手墙上则挂有一幅山水画,峡峨山势,山泉争流而下,乃是明代文徽明所作“万壑争流图”。

那当家的他穿着珠光宝气,气派非凡。身材富态,憨厚的外表下,眉眼间却流露着商人的精明。此刻一脸堆笑的拱手道,招呼二人坐下。

那当家的说道:“今日得见“峨眉双凤”之一,实乃三生有幸。两位是初来陕州么?”

林秋离道:“正是!”

此时仆人送来一应茶水点心,精致无比。鹏瑞尝见,只觉入口软酥,味道不同,连那器具也皆精贵至极。

那管家道:“在下王,名曰侯风。今日二位即来小铺,定要好好招待,陕州别的不说,那羊角山是一定要去一去的。”

林秋离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三人一阵寒暄,王侯风起身道:“二位远来是客,尽可将此地当为家一般,我命些人带你们前去房间看看。”

林秋离相谈间只觉此人虽是言语随和,却似有悲伤之意,颇觉不明。问道:“听闻千金前不久在荥阳被歹徒所吓,不知伤情如何?”

王侯风身形一滞,没有答话。

那管家见他说话如此直接,神情间已有些不悦,道:“我家小姐至今昏迷不醒,故未能相见。”

鹏瑞见他面相愁苦,也觉可怜,悄悄揪住林秋离衣袖,耳语道:“我知你何意,我看不必打扰了。”

林秋离却是一把甩开鹏瑞,冷冷道:“打扰了,这个人我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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