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原来如此,叶少侠真是艺高人胆大,丰文简直五体投地。”

“哪里,哪里,赵少爷过奖了……”

其实叶兴羽和凌澜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刻不过是顺着这人的话往下说。

方才院外传来脚步声,叶兴羽与凌澜对视一眼。

“找你的。”叶兴羽笃定道。

“不一定,说不定赵家也有一位千金,等着许配给你。”凌澜打趣道。

“能别拿这事儿说笑了吗?”叶兴羽捂脸,他至今没能想明白,凌夫人那日是摆的一场什么宴。

还好,院外进来的是位少爷,举手投足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贵人风范,有模有样地向院内两人一拱手:“多有打扰,在下赵丰文,乃是赵家下一任家主。赵家多年来承蒙凌家照看,如今二位少侠来我府邸做客,赵某有失远迎。”

凌澜与叶兴羽互换一个眼神,叶兴羽眼神的意思是“看吧,果然是找你的”,凌澜的眼神隐隐带着得意和……不解。

我这过两天就离开了,这时候还来混个眼熟是什么意思?姑姑给我上眼药呢?

“咳,赵少亲自相迎,礼数已是做足……”凌澜刚想着回上两句客套话。

谁料那赵丰文只是对着凌澜微笑,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叶兴羽:“这位便是那力闯城门、夜探孙府的叶兴羽叶少侠了吧?少侠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兴羽:???

凌澜:???

你这开头先提一句凌家,然后把凌家大少晾在一边转而巴结我是个什么操作?莫不是真有一位赵家千金等着许配与我?

“叶兄,人家与你说话呢。”凌澜提醒。

“啊?那个……在下一介贩夫走卒,担不得少侠之名。倒是我身边这位……”叶兴羽试图把火往凌澜身上引。

“叶兄不必谦虚。小弟我就实说了吧,我纯粹是仰慕叶兄而来,叶兄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勇武放眼若鸣郡内鲜有匹敌。尽管出身平凡,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

叶兴羽与凌澜再度互换一个眼神。

凌澜眼神的意思是:“还真是来牵线做媒人的?”

叶兴羽眼神的意思是:“别玩了赶紧救我啊。”

……

总之,推杯换盏的功夫,叶兴羽与这位赵家大少已经互相客套了两三轮。期间凌澜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默默在一旁喝茶,也不参与,就只是默默听着。

“叶少侠的武学造诣可谓前无古人,与叶少侠交谈一番,丰文收益颇多。”

殊不知赵丰文与叶兴羽一番交谈,也是在心中暗暗心惊。

眼前这个打柴人,不过看了一遍他演练的拳法,几句话就指出了这套拳的优势与不足,眼力毒辣的同时看法也颇有见地,简直像是仔细研究过一样。

叶兴羽当然清楚,不过不是因为什么眼光毒辣,纯粹是赵丰文在演练之前先自报了家门……

赵家拳,脱身于一字长拳法。

【一字长拳法,讲究势大力沉,古朴无华,出拳疾如迅雷奔驰,直取对手周身大穴,务求一击必中。见势出拳,出则中,中则收。

修行者往往苦练出拳,可步法才是一字长拳的关键所在。】

而赵家拳,看着生猛,可赵丰文的双腿从始至终就没怎么动过……

于是叶兴羽按着书上的翻译,把大意是“你不能光练出拳速度和力量,还要搭配上在敌人身周不断游走的步伐,实战不是演习敌人不可能就这么站着让你打”的核心要义扩展成了洋洋洒洒一篇长文,加了几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专业名词”,直唬得赵丰文一愣一愣的,就差跪下喊声大师傅了……

叶兴羽心说还好肚子里有几分墨水不然还真糊弄不过去。

至于凌澜,全程看着叶兴羽的眼神都是“你吹,你继续吹,我就这么看着你吹……”

聊到口干舌燥——大部分都只是叶兴羽担心肚里没货会露馅,紧张所致——无话可说时只得相看沉默,院外传进来的欢笑声在叶兴羽耳里简直如同天籁。

“姑姑来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怎么搭话茬儿的凌澜说,她听出了欢笑声里属于凌夫人的那一声。

“爹?”赵丰文大喜,“太好了,不瞒叶少侠,之前我爹就与我说要与叶少侠好好亲近,如今领略叶少侠真才实学,我爹一定会将叶少侠奉为座上宾——”

叶兴羽心道这位兄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凌夫人与赵家家主联袂而来,想看的绝对不是我与你相谈甚欢凌澜备受冷落的画面啊。

而凌澜此时心里也是琢磨开了,这不会真是姑姑看自己不顺心,随便拿叶兴羽当借口给自己上眼药呢?

刚想着,凌夫人与那位中年人——不用说也应该是赵家家主——一前一后进了别院,看见眼前的景象笑容都是一收。

只见叶兴羽与赵丰文和赵丰文带来的随从们都在左侧,而一身红衣的凌澜孤孤单单独自站在右侧,还特意拿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凌夫人。

凌夫人当即声音就冷了下来:“孙府刚倒,赵家主可是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压我重鸣轩一头了?”

“我……这……”赵家家主急得脑门冒汗,支吾两个字,当即也是面色一沉,“赵丰文!给我滚过来!”

看吧我就说嘛。叶兴羽腹诽。

“侄儿顽劣,应是说了什么触怒了赵贤侄……”既然别人给台阶,凌夫人也适时说了一句,态度缓和了些。

“说什么也不行!”中年人大怒,一巴掌呼在赵丰文脸上,看得凌澜与叶兴羽眼角俱是一抽。

“让你过去的时候我说的什么?让你好好感谢凌家两位少侠赏脸亲自光临!你呢!你在做什么?我的嘱咐你都忘了吗!”

“孩儿……孩儿没忘……”难以想象,赵丰文一个练外家拳的汉子,被中年男人呼上一记,委屈得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童。

在场之人,恐怕只有赵丰文一人记得清楚,那一夜书房议事,赵家家主分明说的“只是仰慕那樵夫,与那身红衣没有半点关系”。

凌夫人也是在生意场上翻云覆雨的人精,哪怕不清楚来龙去脉,光看这个场面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还得练啊。”最终,她也只是不咸不淡地教训了一句。

“是、是,您说的是……”赵家家主连忙应声。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