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我们班的文委抱着她那荷包蛋状的抱枕飞奔出来,在门口投进她那抱着一小束玫瑰等她的男朋友的怀抱。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从车旁小跑而过,对着手机喊叫:“我不会装成好女孩,要不你换别人当你的孩子!”我看见六班一个男生和他的爷爷(我猜应该是)走进七中对面的口腔诊所,五六分钟就又出来,站在台阶上整理口罩。
每当看到这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我总会感到一种强烈的空虚感,和一种万籁俱寂的死寂的感觉——虽然路上车水马龙吵得要死。
这个贷真价实的无聊世界啊……目之所及皆是灰色。
车窗被人敲了敲,我回过神来,摇下窗子:“嘿,怎么了?”
小楚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想什么呢哲学家?”
“没什么。”我回答。
“今天没看到你,看我的头发?”她把长发撩起一点,耳后及下泛着浅浅的金棕色,与她本来的偏棕色头发相比并不明显,但阳光一照非常漂亮。
“没想到你尝试得这么快,”我打量着她,“不明显,不过还不错。”
“多谢。”她笑,“那帮老眼昏花的老古板根本看不出来,走了,拜拜。”
不过她又把头探回来:“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感冒就赶紧去医院,啊。”
“知道了。”我摆手,车子终于慢慢蠕动了起来,就像一条懒洋洋的毛毛虫。
“叔,麻烦小区门口停就行,谢谢。”快到小区时我说道,付了车费走进快递驿站,小楚的生日要到了,我买的礼物应该也到了。
回到家我长舒一口气,周末终于可以回家了,而不是那吵闹得不行的租的居民楼。
我咳嗽着打开快递盒子,看着那两条手链眼睫一垂,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只是私心罢了。
只觉得咳得越来越厉害,我扯了张面巾纸捂住嘴,猛咳几声后惊恐地感觉口中泛起了铁锈味,拿开纸一看,雪白的面巾纸上几星血红,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