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危险的吧。”她靠在旁边的墙上。

“不会。”我向后微微仰了仰，向上仰头能看见楼上教师办公室的空调外机，然后就是垂直的墙壁和蓝天，身后空无一物。

她把我拽回来，关上了窗户：“彪。”

我耸肩，看着她低头玩手链上的坠子，左耳上银色的耳钉反射着阳光。

“主任不抓吗。”

“还行，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成绩不是么，只要我保住前五十名就基本没人管我。”

“真好。”我由衷地感叹道。

“其实也是一种方式吧……用来告诉别人戴首饰染头发的也可以是好女孩。”她思考着，指甲轻敲着窗台，“尽管我也不算什么好女孩。”

“你够好的。”我肯定。

她笑了：“多谢你，等到假期我要试试挑染，敬请期待。”

“好，我期待着。”

她伸出手臂，在眼前转动着自己的手，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肖语诚？”

“嗯？”全名被叫到，我吓了一跳。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也许只有你能给出一个有意思的答案……但我恐怕会让你心烦。”她咬着嘴唇，“我能问吗？”

“问吧。”

“你确定？”

“嗯。”

良久的沉默。

“老去和死亡……你更害怕哪一个。”她轻声问道。

教室里没有空调，我却感到一股凉意。

“为什么会问这个？”我笑道。

“只是不能想象我有一天也会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一句话别人不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三四遍就听不清楚，糊里糊涂的忘东忘西脾气暴躁，然后像我的太爷爷那样晚上睡觉了就再也没有睡醒。”她说。

我将手肘支在膝上，以手托腮思考着：“我可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只是个胆小鬼罢了，所以两样我都不喜欢。”

“可是？”她见我欲言又止。

“可是我们要接受它的存在，不是吗？”我笑了，“就像去游乐园一样，总有一天要离开它回到正常生活中去，所以身在游乐园时就好好玩吧。”

“得过且过对我来说可能更合适，”她思考着，“前几天我想到这个问题，困惑了好久，我不擅长像你一样深思熟虑。”

“说到游乐园，周末要去吗，据说新安排了一个玩具熊主题。”我岔开话题。

“当然不能错过了！”她高兴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轻松多了。”

也许也应该把江沐叫出来，毕竟他很喜欢玩具熊的。

我想到便问道：“江沐呢，我可以叫一下他吗？”

“如果你能叫得到的话。”她突然显得很恼火，“不过我想你的小朋友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她的闺蜜过来找她，我对她挥手告别后望向花坛，明亮的阳光把树叶照得白亮，遥遥望去像是盛开了满树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