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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走阴人的本事,仅凭借香炉境的修为对付红衣恶鬼,多少还是有点吃力……”

覃舟深深呼吸了着,凝望着脚下那一滩污秽血水,心中有些波澜不平。如果不是自己常年和邪祟阴物打交道,换做平常的香炉修士,只怕会在红衣手下败得很惨。

普通恶鬼实力多在青衣级别,只有少部分成了气候或是受了点化的恶鬼才能步入红衣。即便如此,这时候的红衣也不过是紫幽初期。

所以只要是紫幽境的修行者,遇到恶鬼基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之斩杀。

“若是没有把僵尸鬼留在了客栈……”

作为一名鬼画师,他的看家本领是驱鬼,以鬼画作为载体,不仅可以养鬼,驱鬼,收鬼,甚至像他师父当年巅峰实力,还可以凭空画符,根本就不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黄纸符咒。

用邪祟来对付邪祟无疑是最轻松的办法,只可惜,此时覃舟能拿出手的鬼魅,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那只僵尸鬼。

“等哪天步入紫幽就好了……”

他如今是香炉境巅峰,距离那紫幽境只差一步。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一步,有些人甚至能在这小小的一步上,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

那何子明如今也不过才紫幽初境,一旦自己踏入紫幽,又能多了一份与他齐平的底气。

他随后放开了神识仔细彻查,确认没有潜在的危机之后,才走到一旁拾起撑开的伞架,收剑入鞘。

这一步棋,算是覃舟险胜。

那个纸扎匠同行并没有使出真本事,只是派出了一只红衣来试探覃舟的实力,这已经很看得起自己了。

对付走阴人,完全不怕他跟你来硬的,就怕他背后玩阴的。

毕竟,不是每个走阴人都能像覃舟这样撇开了这个身份,还是一位二境方士。

走阴人本体普遍很纤弱,双方斗法之间,若是谁先发现了对方的藏身之地,便已经是胜券在握。

故而这也是为何那艘纸扎小轿进城时,轿子里坐着的只是一个纸人,那不过是纸扎匠的一个替身罢了,而真正的本体,这会估计是躲在城外的某棵大树底下。

覃舟回到梨花巷,抬头往二楼看去,玄字壹号的房间的油灯已经熄灭,僵尸鬼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口候着,显然他不在这期间,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闹事。

……

鸡鸣三遍过,时至四五更。

贾慎窥这天晚上睡得很不好,或许是因为那辆纸扎小轿进城的缘故,又或者是覃舟不肯接下打更人的委任状,他很害怕。

梦里面,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用身子捆绑起来,被带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他定睛一看发现捆绑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白色纸人,白色纸人将他从白色纸扎轿子里抬出,随后放进一口白色的纸棺材里,合上棺材……

“来人啊,谁来救救本官!”

贾慎窥大喝一声,从梦里边惊醒。

此刻窗外的天才刚蒙蒙亮,距离上公堂还有些时日,他本应该还可以再睡会,却忽然觉得手脚麻木,浑身酸痛难忍。

他想起身扭动下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被人用粗大的麻绳给死死捆绑起来,令他无法动弹。

贾慎窥吓得不轻,莫不是做梦成真了?

难道真的是冲撞了阴神,所欲要降罪于自己这位本县父母官?

贾慎窥大喊冤枉啊,本官在任二十载,自是兢兢业业清清白白,爱民如子,还请阴神大人明鉴,放了本官一条生路吧!

“你瞎嚷嚷什么?再大喊大叫,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一名黑衣大汉嗖的一声出现在了屋子里,因为天色混黑贾慎窥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听这语调,不像是山河县的人,莫不是阴神大人现身?

贾慎窥心中思索着,却不敢再多言。

只见那黑衣汉子拉过一张椅子,提着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贾慎窥立马就明白了!

他这铁定是被山贼绑票了,不敢犹豫,连忙心中细数这些年来的家底存款,若是对方的胃口太大,那点薄钱赎不回他的小命,那这辈子可就交代在这儿了,更别提什么升迁上任。

“我问,你答,若敢有半句谎话……”

“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贾慎窥抢着回答。

黑衣大汉嗯了一声点头,“我且问你,中元客栈那那个少年郎是什么身份?”

贾慎窥略微思索,立马如实道来:“他叫覃舟,是我山河县的一位走阴人。他自幼便在山河县长大,跟着上一任老掌柜门下学手艺,几年前老掌柜死后,他便继承了这家客栈。”

“那他父母也是山河县人氏?”大汉问。

贾慎窥摇头道:“这个本官便不知晓了,不过听说,他自幼父母双亡,是被老掌柜捡来的。”

“嗯……”大喊点了点头,话语中少了一丝严肃。

他接着又问:“那个打更人又是什么来历?”

“打更人?他、他叫何子明,是三个月前朝廷委派而来的打更人,至于他是何方人士,父母姓甚名谁,本官也是一概不知啊……”贾慎窥回答。

“朝廷派来的?”

黑衣大汉冷笑,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却没有明着道出。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山河县城隍庙在什么地方?这附近可还有其他的山水神庙?”大汉问。

贾慎窥一怔:“这难道不是两个人问题吗?”

“你再多嘴……”

“城城城隍庙在南门往东街走一炷香的功夫便可见着,山水神庙原先有一座,如今已经荒废许久。从北门出,往东走五六里地。”说话的片刻,贾慎窥已经是惊吓得满头大汗。

那黑衣大汉听完,从凳子上站起,转身正要离去,忽然道了一句:“你我方才所交谈的事情,不允许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的话……”

说罢,黑衣大汉纵身一闪,便消失在了屋内。

贾慎窥瞧见大汉离去,不觉松了口气,他正想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着的麻绳还没给解开,不禁苦不堪言。

可方才那大汉有言在先,他却不敢放肆,只好慢慢的等,直到天将破晓,他才拉长声音哭豪道: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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