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依然冷冷地看着余飞,只瞅得他不寒而栗。
忽听徐枫一声长叹,只见他那坚冷的眼晴却溢出了两粒耀眼的泪花……
原来那天晚上,徐枫就住在林娇娇隔壁房间。
因为伤重疼痛,他便没有睡着。忽见隔壁房间亮起了灯,开始没在意,后来总是听到‘悉悉索索’又伴有轻微翻箱倒柜及男人粗重的喘息的声音,以为进贼了。便轻轻走出门去,舔破窗纸,向隔壁房内看去。只见床上林娇娇裸露着大半个身子动也不动,娇嫩肌肤,迎光润泽。依烛光微晃中四下瞥去,只见一人提着个包袱、正频频回头的走出门去,又一闪便消失在黑夜中。
徐枫心头顿时一怔:“那不正是自己一直追寻的淫贼余飞是谁?”心中直呼:“糟糕”不知怎么办好。会儿,忽听得细碎脚步声响,便急忙闪在一边,瞄到余飞倒了回来,又忍忍缩缩地进了房内。
徐枫忙透近窗看,见到余光穿肚兜那下贱的荒诞动作,便全都明白了!心道“这淫贼事已做成,我若闹起声来,娇娇名声岂不是没了!”便没支声。见他拿刀要杀娇娇,正准备发出飞镖相救,见他又收回了刀,遂捉镖不发。
不料林云春不放心他伤势,又来探望。见徐枫伫立在窗边便觉奇怪,忙纵身跃近,才发现他已泪水盈眶。透窗一看,登时气冲脑门,大喝一声即破窗而入。余飞正自痴迷,听声大惊,忙夺门而逃。林云春拼命去追,怎奈余飞轻功极好,翻墙越脊,只几下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林云春寻找一番未果,回到家,见家人都已惊醒,俱都愤愤嚷嚷,却也没法,只剩唉叹!
那娇娇醒后,痛不欲生,茶也不思,饭也不想,直是泪伤。几天下来,本来玲珑剔透的人儿顿时变得双目无光,呆呆傻傻。
有天徐枫和林云春正在厅堂饮茶,低声聊起此事,林云春不禁潸然泪下。忽见林娇娇奔进,一下就跪在徐枫面前凄声道:“侄女蒙羞,已是难苟于世。素闻徐伯伯行侠仗义,武功高强,只请伯伯伤好以后,除掉那小人为侄女报仇雪耻,还我贞洁!”说完连连叩头。
徐枫急忙相扶,却大吃一惊,只见娇娇嘴角泌出一缕鲜血。林云春见状急忙上前抱着她,依下看去,愕见她胸间已然插入一把短剑,剑深至柄,柄上俨然刻有一个菊花般的“娇”字,却是她那平时携带的贴身宝剑。原来就在向徐枫叩头的那间,她把这柄早已倒握在衣袖中的宝剑,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林云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娇娇的眼睛欲闭不掩,仍弱弱地看着徐枫道:“答应我,答、应我!为……为我清……清洁……”便眼未闭、气已绝。徐枫泪目闪光,愤概之下,对天发誓道:“不杀此恶棍,俺誓不为人!”言毕,才见她缓缓地合了眼。
而今苦苦追寻到的淫贼就在眼前,稍一回思,饶他是铁人,岂能不感慨。但徐枫今日的心境却异常稳定,那声长叹,倏然消失,这两粒泪,也瞬间蒸发了。
只听徐枫冷冷地说:“蓝兄,这件事他也承认了,你又怎么说?他做的恶事多不多,是不是该死!你堂堂蓝大善人说说,他是不是该杀!”
蓝大富沉吟了一刻,漠然道:“你请便吧,我靠边!”说罢走边两步
余飞一听,一把就站起,慌道:“师兄,你说什么?你要我死在这龟贼子手里吗,我是你师弟,你就忍心看着我死在他手里吗?”
蓝大富狠狠地道:“你这恶棍,犯下如此劣行,我不亲手清理门户,就已经算便宜你了。”
余飞见说狠狠地道:“好个薄情寡义的师兄,怎么说我和你也是处了十几年时间的师兄弟了,你竟然不念一点同门情谊。我原本指望你助我了结了这龟贼子,却不想倒害了自己!”蓝大富道:“哼!你平日里,又斗得过他么!”余飞道:“这龟贼子武功虽然比我高得多,轻功却是半斤八两,我打不过他,就不会跑么,他怎能抓得住老子?如今这腿伤的,叫我如何跑!师兄,你就看在师父面子上,帮了我今日,我再也不敢来找你了。”蓝大富冷冷地道:“我不是帮了你了吗,我不是也打伤了他的一只腿吗?休要再提!老夫平全最恨Χ淫掳掠之辈了。”
徐枫听着他俩的对话,一步步地走到余飞面前道:“淫贼,出手吧!”
余飞无法,心里暗道:“我的腿受了伤,他的腿何不也受了伤?先斗他几招,趁机再逃!”于是单刀直入,斜斜砍向徐枫左胸。徐枫将剑一拦,震偏来刀,抖个剑花,直向余飞咽喉刺去。余飞腿伤较重,已不能腾跃自如了,见来剑凌凌,左脚后移半部,使个“横阻铁流”。“铛”的一声,刀剑相交,余飞又被震退一步。但徐枫的腿伤却只伤到皮肉,虽也受滞,如不奋力奔跑,影响甚微。只见他剑一相交,左掌飞出,实实打在余飞右臂上。余飞急忙后退,不敢硬拼,卸了些力道,右臂仍觉一阵巨痛,幸好未伤筋骨,刀还死死拿在手上,当即反手一削,逼得徐枫也退了半步。
两人稍一停顿,又揉步上前,瞬间又斗上了几个来回。余飞忍着腿痛边打边退,眼看就要挨到蓝大富身边,忽地“哎呦”一声仓促跌倒,眼见徐枫一剑向他刺落。
就在这时,两股劲风向徐枫左侧攻到,徐枫只得退跃避开,怒道:“哼!出尔反尔,岂是大丈夫所为!”
原来那余飞武功虽弱,心智却极狡诈,料定蓝大富定不会见死不救,便边打边退向他那里,又假装不敌跌倒,引他出手相助。
蓝大富眼见余飞危险,果真出手相助,听得徐枫言语,却也不好反驳,讪讪地道:“毕竟师兄弟一场,老夫终不能见死不救!若不然,就是日后在我师父面前也不好交代,望徐大侠谅解!”见徐枫一脸怒气,又道:“徐大侠,你看这样,这天也不早了,给老夫一个薄面。这畜牲是和我一起出来的,就且让老夫带他一起回去,也不至落了单、让武林中人笑话!让他在敝处过一晚上,也尽了我当师兄的一份情。明天一早老夫便将他撵出门去,从此他是死是活不关咱事,你再要怎样待他,老夫再也不插手了。如何?”
徐枫只是冷静着脸不答,过了会儿才呵呵笑道:“你以为你护着他,俺便怕你俩来着?”忽地又提高声音正对着蓝大富喝道:“蓝槐,有一笔老帐,俺也该和你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