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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咬牙,然后强装笑容,进门对朱天宇嘘寒问暖,不提刚刚的事情。

朱天宇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直至浴桶里的药剂换了刚刚李公公的药剂,宁妃才离开。

朱天宇泡在浴桶里,一丝丝暖意穿过毛孔,他的身体顿时暖洋洋的,忍不住呻吟几声,透过李公公和宁妃娘娘,他仿佛看见了记忆里那个令天下人畏惧的消瘦老人,只要那个老人还活着,自己这个皇子就是安全的。

与上辈子看到过的历史不同,他本能的有一种代入感,可能是相同的国号,相同的姓氏,他感觉自己的父皇有点像上辈子历史中的朱元璋,如果了解朱元璋,然后将自己的父皇比作朱元璋,再在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对自己的父皇就得有一个新的认识了。

有了一种熟悉的代入感,他对这个陌生世界带来的恐惧稍稍平息。

安王府,明国皇子十八岁行完冠礼就会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而朱天照被封为安王,明国弱小,没有多余的地方封出去,所以朱天照搬出皇宫,一直住在京城安王府,虽然没有封地,但朱天照战功赫赫。

其战功并不是来自与周边国家的战争,而是与鬼豺一族。东隅不仅仅有齐,楚,魏,赵,明五个国家,国运覆盖不到的疆土,几乎被妖兽占据,其中最为凶狠,族群庞大的是鬼豺一族,鬼豺智力低下,拥有人形,形貌如豺狼一般,喜食人心,常年侵犯各国的边境,常常剿灭一群,又来一群,各国对其烦不胜烦。

更让人头疼的是,国运对鬼豺一族的压制,远远没有对其他妖兽一样有效,可能是它们一出生就是人形的缘故,很难究其根源。

一座秀美的花园里,一个男子身穿素银甲,手拿一柄霜华宝剑,阳光照在剑身,反射出莹莹亮光,他缓缓起舞,一招一式虽然缓慢,剑势却很凌厉。

此时,管家脚步匆匆,一只脚准备踏进院子时顿住了,剑锋所指,是他的脑袋。

朱天照收剑,面色不悦道:“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忙?”

管家躬身行礼道:“殿下,六皇子醒了!”

“醒了?醒了便醒了,六弟即使醒了,也折腾不起来。”

“殿下,六皇子应该是醒不过来的。”

朱天照目光一凝,轻弹剑身,剑发出轻响,他问道:“应该?!”

“六皇子坠马,危在旦夕,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放任六皇子薨逝,但昨夜宫里来人,告知六皇子醒了。”

“那是你们出了差错,还是宫里的那帮庸医诊断出错。”

管家低下头道:“今早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前去看望了六皇子,并送了六皇子一剂药方,疗效甚好。”

朱天照猛然抬头,面容不再平静,这句话的后半如同一颗石子激起了他心底的水花,问道:“千真万确?”

仿佛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他改口道:“李公公送的,难道是父皇的意思?”

“应该不是,皇上老了,命不久矣。”

“大胆!”

管家的身子又躬下几分,头更低了,说道:“陛下若要追究,前几年就追究下来了,不至于现在插手,殿下莫要忘了,陛下也是这样走到这个位子的,元炽皇上也是这样走到这个位子的,历代皇上几乎都是如此。”

闻听此言的朱天照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剑鸣声也更加响亮。

“是啊,父皇老了。”

“殿下,陛下曾当着文武百官的讲过,您最类他,想当初殿下十六岁就开始围剿鬼豺一族,连年捷报,时至今日,边关百姓都对殿下感恩戴德,诸多皇子中,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没有您的功绩大,陛下早年也如同殿下一般,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陛下才会觉得,您最类他。”

朱天照轻笑一声,归剑入鞘,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宝剑。

“只是可惜,父皇只允许我跟那鬼东西较劲,不允我上真正的战场,与那楚魏赵的大将一较高下。”

“殿下您太心急了,边关防务掌握在大将军徐隆一人手里,大将军战功卓著,深受陛下的信赖,没有陛下的吩咐,大将军不敢让您插手的。”

“哼,徐隆!”

“殿下不必生气,徐隆忠于陛下,心系家人,胜负尚不明朗,徐隆是不会轻易战队的。”

朱天照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管家,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感慨道:“父皇老了啊!”

管家笑道:“奴才永远是殿下您的奴才。”

与此同时,太子府,一座书房里,一个男子正在练习书法,他身穿一件洁净,朴素的白色锦服,面容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发丝用上好的无瑕玉冠了起来,一双眼睛深邃明亮。

一个身穿青衣纁裳,绣有九章纹,金玉饰剑镖首的老人一旁观赏,不时摸摸胡须,官服是当今一品官员才有资格穿的官服,他是当朝宰相。

太子朱天玉慢吞吞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放下手中的笔,一指自己的字,问道:“刘大人,我写的如何啊?”

当朝宰相刘文翰笑道:“相比于前些日子,殿下的功底见长啊!”

“哈哈,刘大人莫不是在奉承我。”

“老臣可不敢欺瞒殿下,举朝上下鲜有人能与殿下相比啊!”

“那与刘大人您想比呢?”

“啊,哈哈,相比与我,殿下还是稍微差了一点点,不过臣老了,假以时日,殿下一定远胜我。”

朱天玉乐了,当朝宰相刘文翰与他不仅仅是君臣,还是翁婿,太子妃就是刘文翰的女儿。

“哈哈,宰相大人大清早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看我写几个字,是有何要事啊?”

刘文翰道:“你托我找的那幅画找到了,我四处打听,才得知它的下落,花了很大的价钱才拿到手。”

朱天玉立马抓住刘文翰的袖子,欣喜道:“当真,画可是真迹,不瞒你说,我找它可是找了很长时间,甚至遇到了不少赝品。”

“落宝商会拿出来的东西,想来不是赝品,不过落宝商会倒是真黑啊!”刘文翰肉疼道,为了拿下这幅画,他耗费了不少财力。

“落宝商会里出来的,那必不会是赝品了,岳丈大人,画现在何处,快快拿出来吧!”朱天玉心情激动,一下抓住刘文翰的袖子。

刘文翰没好气道:“就知道你心急,字画一道实属小道,你平时还是要多多注意国事,皇上……”刘文翰顿了顿,叹口气,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身为太子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的。”

“我父皇几年前,你们就说朝不保夕,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宰相大人啊,一切要顺其自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刘文瀚道:“太子,你的画来了。”

朱天玉大喜,小跑几步,打开房门,仆人立即下跪行礼,朱天玉连忙接过仆人手中的画,打开后,目不转睛的欣赏,然后激动地喊道:“真迹,是齐白玉地真迹。”

然后朱天玉才注意到眼前的仆人,挥手道:“下去领赏!”

“谢太子殿下!”

朱天玉捧着画来到书桌前,摊开画卷,手轻轻抚摸。

“齐白玉的这幅山水图,山水之间韵味无穷,不愧是当代大家。”

刘文瀚意有所指道:“这幅山河图既然辗转他人之手到太子你的手里,也可以从你的手里辗转到他人的手里,太子殿下你要三思啊!”

朱天玉一声不吭。

刘文瀚点到为止,道:“殿下,还有一事。”

“还有何事啊?”

“昨夜宫里来人,六皇子醒了,经过御医的诊断,六皇子伤势痊愈,就是有点虚弱,这实属不应该啊,之前御医们都断定六皇子活不过几天了,现在竟然醒了。”

朱天玉愤愤道:“太医院的医师都是一群庸医,六弟吉人自有天相,醒了就醒了吧。”

刘文瀚轻敲桌面,道:“六皇子殿下不应该醒,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情,今天清晨宫里又来人,皇帝的贴身太监李德顺强闯长宁宫,最后李德顺竟赔罪送给了六皇子一副上好的药方。”

朱天玉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刘文瀚身上,惊讶道:“李德顺向老六赔罪?!”

“是的!”

“老六竟然能让李德顺赔罪,有意思!”朱天玉低头看了看画,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记得府里是不是还有一支血参?”

刘文瀚:“是,之前你突破的时候用了一支血参,还有剩下一支。”

“不如?”

刘文瀚立马懂得了朱天玉话里的意思,劝阻道:“血参何其珍贵,明国上下除皇帝陛下外,哪里还有第三支血参,即使是落宝商会也不一定能寻来第三支,第三支是要留给你以后使用的。”

朱天玉语重心长道:“六弟刚刚醒来,身子骨虚弱,急需调养,至于以后于我而言,现在当务之急是以六弟的身体为重。”

“殿下......”

“不必多说,就这样定了,明日你就差人将血参送过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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