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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这一追一逃间子陌就意识到问题所在,怪蛇本身并没有他跑的快,但他就是追不上,原因是这条怪蛇会时不时突然转弯,借着大石头、树木、灌木丛连番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说来也是奇怪,如若它就这样藏起来,子陌一时间真还拿它没有办法,可是它消失之后过一会儿就会再一次出现在他视野的角落里。好像是故意吊着他一般,每每在丢失视野后又恰巧险险被他发现。

子陌也意识到这条蛇并不单单是外形奇特,事出反常,难道是妖?追到后边饶是子陌初生牛犊,他也越发的不安,脚下的步子也渐渐的放缓了下来。

如果说前边还可能是偶然,那么一直这般分明就是故意引他到这里。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间一紧,下意识摸向膝上的匕首,没摸到,才想起匕首在之前的落崖已经掉到崖下了。

绕着四周打量,此地已经很是陌生了。虽是感觉追逃时间不是很长,但以他的速度想是已经走了很远了。凭着记忆,大概估量此地应该是牛头山深处老牛湾的某一处地域了。预估大概位置之后子陌这才稍稍放心。

见此时身处之地南侧是一道比较陡峭的山岭,南边还有一条小河,再远处则是一片茂密的草丛,他从东边追来,来到此处,西边就没有道路可走了,是一个有着许许多多阴石窟的山头。他四处细看没有发现什么,静静站着侧耳细听,也没听到什么声音,都是些虫鸣蛙叫。

按理说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来到这里,子陌就妥当点,应是立刻离开这里。但子陌却是在灌木中拾起一根胳膊粗丈余长的树枝,还是扒开草丛走向那些暗窟。此时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神色有些异样,眼神略迷蒙,好似迷惘。

到了石窟近前,拨开杂草这才发现众石窟中有一个俩人高的深邃暗窟,子陌看了看石窟口并没有什么动物的脚印爬痕。他再度伫立细听,洞内也没有声音,接着便一步跨了进去,一步步往往深里走去。

话说这石窟交错相通结构复杂,走了一段时间光线却还是很好。子陌甚至可以看到身边每个角落的石头。

走过一段之后暗窟结构终于有了变化,如果说前边的暗窟是天地自然的力量所致,无有雕琢之功,那么这一段就有了明显的人为开凿的痕迹,且洞内也明显小了很多,只是痕迹故旧不似新作,倒像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的遗留。此处也没有任何足迹,子陌就再一次深入,前边是一个低矮的躬身可进的近圆的洞口,且此地的光线已经比较暗淡了,看不清洞口内情况。

子陌驻足观察一会,倾听之后又是一步迈入,进洞之后才发现这个洞很是宽敞,中央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台,石台上边、、上边是一副洁白的骸骨。

子陌没有走上去而是向四周细细望去。其骸骨靠着一侧石壁,腿骨一曲一伸,臂骨一条抵在弯曲的腿骨上,支着头骨,好似是一个活人靠墙屈膝正在熟睡,另一条臂骨自然放在地上,只是指骨弯曲,头骨面朝的方向有一个石桌和一个石凳,石桌上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和一些什么事物,只是上边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早已分辨不清。

灰?他突然一个激灵,顿时头皮一竖,侧头看向尸骨,这才意识到尸骨干净如洗,竟没有丝毫灰尘。索性这半天尸骨一动不动,并未有什么异状,姿态依然,子陌跳到嗓子眼的心才微微舒缓。他慢慢向石台走了过去,渐渐地走近那具尸骨。

果然还是死了,并没有子陌心中所想那般,骨头架子站起来,甚至开口说话什么的那种惊悚场面。走近了这才看到其支着头骨的手骨中还有一支珠钗,上边镶着一个蓝色的珠子,珠子里边又有一颗萤光闪闪小珠子。侧边有三条晶状的萤絮。想来摇动的萤絮与蓝萤珠子相映成趣定是非常好看。

……

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将这具尸骨给掩埋了。正所谓入土为安,特别是村里老人,对此是很执着的。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尤是子陌通灵以来也是第一次大汗淋漓。

终于在石台旁剖开了一个宽宽松松可以容下尸骨的坑洞,他走过去比划了好几次,最后才将尸骨抱起,之后慢慢安顿在坑洞里,本欲立马掩土入藏,突然想到石桌上好像还有什么死者身前的遗物,应该一起入土为安的。

他来到石桌前将桌上灰抹去。入眼的哪里是一块石头,分明是一大块一端切的整齐一边还是很粗粝的璞玉。此玉石莹白抹绿浑然天成。这是子陌目前见过最好看的东西了。旁边是一个册子,子陌伸手拿了起来,入眼上边写着符册二字。出于好奇子陌下意识就翻开这则书册,里边有九页,除最后一页空白,每一页上边都有一幅,由一笔勾勒弯弯绕绕串起来的奇诡图案,只是这条线无头无尾,无始无终。不知道从那一笔开始之后又回到初始。

为什么第一眼就认为这是一条线,因为其图像线条盈润圆滑毫无滞涩陡折,除了老是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种莫名的缺憾之外,其图有种异样的吸引力。

突然子陌一愣醒神过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迷,感觉观看了好久又好像只看过一眼。他赶紧闭上这个有点邪乎的怪异册子。

册子下边是一块兽皮卷,上边好似也有字迹,他朝上边吹了一口气,一行行字映入眼帘。

“吾,魂千梦,若有身后之人到此,请殓吾骨,须弥戒赠予,符册也可拿去,但梦月钗乃吾挚爱所留,望长伴吾畔。”

“魂千梦,看来倒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都埋了吧。”

他一番思量还是决定将原主人生前所有物品虽其人尸骨一起埋葬。

子陌将那个符册放入尸骨怀中,略略犹豫还是将那块好看的玉石也放到骨身一侧,只是兽皮里边所谓的须弥戒并没有找到,之后四处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之物。只是这一看还真看到了一些东西,石台上出现了一行字,看其方位应是被之前那只放在地上的手骨遮掩住了。

“当时窟中月,身畔月中人。如今冢中骨,魂归血池满。”

子陌轻轻读出,但不明所以,这四句话想是定有所指。

最后就连那块兽皮也放在枯骨一边。最后徐徐把土推了下去,还不待子陌隆起坟堆,便看到刚刚合上的坟墓,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石台上有一条条发光的线条先后亮起并涌向坟墓。子陌一惊,接着便看到有一道光从坟墓里亮起,光华越来越亮,最后竟是在光华中出现了徐许许多多的符文,待细看去,却是一种较为古老的文字,索性这些文字他之前在家藏书中已经接触。

“吾虽死但法不可蒙尘。望珍重之。”

一会儿光华尽敛,啪嗒一声,一个圆形的薄薄玉环掉了下来。

子陌看着这前后不一的话语,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假若他贪念这位前辈所留之物,想必定然不是如今结果。一时间倒不是后怕,他本不对这位前辈遗物所在心,只是对这位前辈神通手段有些佩服,尽管已成枯骨,但仍然凭借着一己之力,改变着后世之事。

这也让他惊醒。仅管是善意的话也不可轻信。又感叹这个前辈手段非凡,他不知道如果他有所贪恋会发生什么?是生是死?

他拿起那个玉环,入手温柔异常,好似宝玉。外形好似一个戒指,他顺着手指往上一套。那股温柔的感觉吸附在手指间,福至心临般,他试着向玉环汇入一股“药气”接着脑海突然就出现了画面,画面中有一个数丈大小的空间。神奇的是刚刚那块玉和那个册子都在这个空间一角,其间还有许多卷轴书本之类的东西,在角落还有三个镂空雕刻奇怪的玉器,那种玉色与那块玉石一致,很明显是从其上切下来的。还有一口剑身狭长的短剑,一支翠绿色的奇怪的笔。

正在细看那个玉器奇怪纹络的子陌,突然脑间画面中玉器突然消失,手边突然有一物闪现,正要下落。他一伸手抓住了一看,未脱稚气的脸上露出了异常惊奇的表情。这不就是刚刚看到的那块玉器?他似乎发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东西,反反复复的试着其间的各种事物的取留,乐此不疲,到了后边,同样的道理再一一放回。

当他取出那个符册的时候,发现如今手中的符册已经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册子外边有三个字,不再是兽皮上说的符册二字,而是多了一个道字——道符册。

张开一看,原来前边看到的奇异图案还有所缺憾怪异之感,只是眼前图案中的一部分。此时再看,那股遗憾之感已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然之感,有一种增一笔多余少一笔有缺的圆润无缺之感。有一股至简的自然之美。

“前辈神通广大,于身前就安排好了后事,想是不愿埋没一身所学,也不知道再一次将指环随藏会发生什么?”

子陌再三斟酌,最后还是将那玉环随身带了出来。相逢便是缘分,想是自己不能继承前辈所学,也可交于他人,好过埋没于此,引为憾事。

只是在他没注意的空间角落,那根玉簪子就躺在一边,并没有随着主人沉在坟土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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