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糟透了,没有一丝亮点。)
烈焰爆开,枪弹齐射,演出,就这么开始了。
只见一棵原本站在悬崖边上,枝叶繁茂“不可一世”的古树瞬间爆燃了起来。火舌明黄,迅速、粗野地绕上了每一条纤细的枝杈,侵入,如丝如缕的火光将树皮点亮,好似刻印充满诅咒,在攀爬、侵占、震颤着,树叶摇晃,声音凄厉响彻山岗……
“一个活口别留,‘恩利尔’的人啊,我早就看厌了。”
呼————!!
强风很快被大火唤醒,林海的树冠处,火焰好似浪花冲上海岸——月槿迎着风,将金钗拔下朝头一划——那已如焦炭煤灰的皮肤,就如落叶被风卷起,之后再乘着火,化作“凤凰”转世,流彩、耀光!坐在那古树根部的月槿,已然涅槃回了年轻模样!
“凤凰”,“凤凰”啊——!!这就是月神赐予的力量。
她笑着,拨动火焰就如戏水、抚琴,声声流转,很快便包围了敌人,再猛地上窜展开,筑成一道缓慢靠近的墙壁,让敌人叫骂着、哀嚎着,催促起了他们每个细胞的解析,巨大的痛苦贯穿全身,将神经碾碎,叫人理性全无,大脑崩溃。
火焰一直燃着,就像她的生命,不知疲倦……
“月渎心!我的魔法烧不死肉体!把这接着!”
嗡——!
忽地,沉默被月槿一呼打破了,拔出佩剑,朝月渎心的方向扔了过来,剑刃擦着耳边一抹而过,金属、热浪、乱流的声音拧成一股,嘭——!劈开石转,嵌进了地里。
“快上,我给你避火!趁事态扩大前,把他们全杀了!”
…
这是一把阔剑,微黄的色泽来自火焰,沉重而锋利,但从坑坑点点的剑身上,从那一条轻微的裂口处或许已能看出,它和月槿一样,也是一位老人了。
“呼,”
月渎心握住了那把佩剑,一拔,
“……那我家的傻孩子就交给你了,月槿。”
他踌躇了一会,清枢正紧紧地抱着自己,小脸缩进了衣服很害怕,但最终,只换来长叹一句——
“一会,抱歉清枢,一会就好。”
眼前的山火翻滚,月渎心放开了手臂。
“月…月渎心!?”
“现在的我们太危险了,去找月槿吧!一会再见清枢——”
推——但是推不走啊,清枢听到“杀”字了。害怕着,不说话,小家伙只是一步上前,死命地抱紧,将衣角咬住,哭着,和着大风,声音就像小雨……
嘭——!
枪声又响了!科学院戍卫还未赶到,敌人还有残余!
“月!别走,月,别走,就现在,我很需要你……”
“……月槿还在呢,清枢,你是安全的,稍微依靠一下自己吧。”
“…呜呜,呜。”
“…清枢,看着我。”
“呜呜…怎么了,月?”
清枢正害怕着,害怕着死亡,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朝月渎心一望时——
“噫,呃————!!”
瞬间,那表情让他不再呜咽,仓皇地、急促地朝后躲闪……月渎心的眼神变了,变成了可怕、陌生的样子,还没等身体触碰他就感到了一阵恶意,令人休克的恶意!将喉咙勒住,朝双眼摁来——又一次,又一次!不,不要!
“月,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清枢,对不起,但他们是坏人。”
清枢木讷了,本还想上前,却一时恍惚长跪不起,下意识地、不停地朝后挪动着。
为什么!
……为什么?
“月渎心生气了?还是说,你连他有没有在生气,都不知道呢?”
那个监护人,他的背影暗如深海,迈向了危险的火焰,提着一把剑,武器锋利背影冰冷。
…
虚假的温柔,欺骗,扭曲的人啊……这些让清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创造的第一个死难者:
在春天的早晨,即便阳光明媚,无风,却还是凉凉的。
昨晚,两人在山间赶了很久,但偏远的驿站里,清枢却失眠了,只是呆呆地睁眼盯着电线,在第一缕阳光穿过晨雾,房间还蒙蒙亮时,他便推开了那扇陈旧,略带有些木屑和油脂气味的小窗。
“哇——快看快看!这里有个好可爱的弟弟诶!”
没想到这个时候,院里就有人了啊……
“嘿嘿,抱歉!我吓着你了吧?但是弟弟你真的好可爱呀~”
这是一名少女,穿着背带裤,格子衬衣,本坐在对面,但寂静的晨间院落经木窗吱呀一响,她瞄了一眼,仅仅这一眼,就让她眼睛迸出了光来。
“是那种超稀有,超可爱的,绝不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少年诶!”
“嘿嘿~弟弟你叫什么呀?让我摸摸好不好?好可爱呀~姐姐想要送你一朵小红花哦~”
“……我叫清枢,姐姐。”
被少女的热情吓到,清枢慌忙地后退,撩动刘海拼命,把脸藏进了窗帘里。
因为他本来不长这样的,若没有月渎心的手术换脸,别人看着自己竟还会微笑……太奇怪了。
“呀,弟弟害羞了~害羞也好可爱啊——头发就和太阳一样,金黄金黄~”
少女的脸圆圆的,有几颗雀斑在鼻子上,在清晨的阳光下,院落旁,她的身边一片野花。
“不,不要,请不要朝我看了,讨厌……”
“哼——弟弟你这么漂亮,就分享一下嘛~来,闭上眼睛,一会就好。”
“闭,闭上眼睛?!”
“嗯,姐姐有个宝贝,想跟你瞧一瞧~”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朝雾中,香气渐渐飘起,那是一朵郁金香。
“郁金香?月渎心最喜欢的……姐姐,这个很贵的吧?”
“嘿嘿,那是当然咯~但这一朵,姐姐就送给你了~”
“送?姐姐,不可以这样……”
“嘿嘿,那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些花并不是我的,也不是买来的哟?附近山上住着一个领主大人,他喜欢花朵,但超级浪费的。这些花,只是他扔掉的垃圾而已啦。”
少女一边说着,笑着,打量着清枢精致的五官,伸手就想玩弄玩弄,明明是少年,肌肤却水嫩轻弹,光滑白皙,像玉石一样温润无暇呢~
……清枢紧闭着眼,窗帘被少女撩开,排斥地都羞红了——他刚想出声挣扎但是,
一想到自己的那轻柔,纯净的声线,清枢只觉得陌生,还是算了。
空气回归了沉静,只剩下几声鸟叫以及,少女用手背轻轻上前,抚摸着他脸庞的声响。早晨的风很小,阳光很薄,但借着一双手,清枢却能分明地感受到:
呼——呼——
那自鼻腔里传来的呼吸越发得粗重、浑浊了,渐渐地,带着伤感,沉默被打破,变成了碎碎念。
“弟弟啊,你听过北陆么?听人说,那可是个天堂呢。买东西不用花钱的天堂。姐姐原本还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但他们都去北陆了,去到梦想中的地方——他们走了,把我忘了,把我丢下了。”
“虽然我早就习惯一个人了,弟弟。很久了,他们走了很多年——生活虽然远没到幸福的程度,但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况且这偏僻的旅店里经常有可爱的男孩子来访,能看到你们,我已经很满足了哈哈哈~”
“你是我见到过所有男孩里最可爱的一个,清枢,现在,就请收下这支小花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姐姐的身份虽然轻贱,但还是会准备礼物,让你开心起来的~”
少女看出了清枢的压抑,少女很敏感吗?还是说,只是同病相怜。
算了,算了……
清枢听不下去了,只想把眼睁开一步上前,抓住那朵鲜花——
咦——?
怎,怎么了?胸口好凉??
呼——
亲,
“!!!”
清枢还从未有过!少女……那姐姐竟伸出舌头,在自己的脸上蠕动了!
“…姐姐你…要干什唔呜!不,不可以!!”
嗡————!
“呃——!”
原来,少女早趁着小可爱闭眼的功夫一勾——解开了衣扣,见他反抗,再极其熟练地一个头槌上抵,双臂趁着后仰将腰肢一收,一跃而起,借着重量抱住一摔——清枢头部着地,从窗里被“拔”了出来。
“嘘——弟弟,别出声哦?我只需再动一小下,你就会被看光了~清晨这里可没有人,只要我们快一点……姐姐不想伤害你,姐姐最喜欢可爱顺从的孩子了,只要你肯配合我,很快,很快就会舒服,开心起来了。”
只见那少女稳稳骑在了清枢身上,拿着一把小剪刀,一面抵住脖颈,迅速地将清枢剥开、扒掉,一面又伏倒腰身,露出了饥渴与绝望,呼吸粗野就像野兽,细语浅倦又好似嚎叫嘟哝。
“姐姐,姐姐……不,不要……”
“热情、温柔、体贴,姐姐已经把所有,已经把最好的一面都全部给你了清枢!我想要的不过快乐,能支撑我活到明天就好!我已经连活下去都要尽力了你还不明白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得偿所愿?”
“…”
少女的声音很小,但贴紧了清枢的耳朵,热气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张开剪刀抵住脖颈,指头就像是蛆虫,忘我地钻探,用力地搅动。
“好,好疼……心脏好快、好吵,不……不要啊,谁来救救我,谁,快过来一下——!”
但林间只有些清泉和无聊的鸟叫,太阳升起来了,变得毒辣了,好似烈火,将清枢灼烧点燃。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月,月渎心……!”
清枢的脖子僵在原地,脑袋被强力一摁,只剩下了一只还能活动的眼睛。
“有他的话,有他的话……!”
…
眼前,砖墙矗立着,沉重、坚硬,懒狗月渎心,谁都叫不醒。
“啧,笨蛋,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当小公主呢?!”
“谁,谁在说话?”
“怎么?你把我忘了,清枢?我就是过去的你啊,我就是你的影子,我没有名字,但身为硬汉,帮你,足够了。”
“过去的我?怎么可能?我没有,我不可能还有过去!!”
“哼,狡辩吧——但现在已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了,听着,要得救可简单了,你就试着,回想起来一件事情吧:”
“…”
“你(我)啊,其实超喜欢伤害别人的,哈哈~”
呲——呲——
清晨,雾气刚刚消散,天却暗了起来。
呲呲,呲呲呲——
一团幽绿色的流体开始自四面聚拢,云层带着卷须,越发膨胀,响声震撼——光芒捅穿了阴云内部一闪而出,扩散、曜变——
嗡————呲呲,呲呲——
乱流开始摩擦了,渐渐地,闪电冒了出来。
“…”
“哈——呃,哈啊————弟弟,清枢弟弟……!姐姐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们这就一起离开吧,离开这片荒凉的角落,去到大城市!只要有你!只要有你!……我就够了。”
轰——————!!!
只见一条惊雷刺破了天空!瞬间插在了少女上,汽化,让她变成了尘土空气!地上,几平米内一处巨大的裂口,清枢倒流着冷汗,惊魂未定。
“结,结束了……?发生了什么?不,不……我,杀人了……”
清枢的手颤抖着,躺在地上,肺部忘了呼吸————
…
但天上的雷云,为什么还在那里?
“影子,影子,我的过去,你在吗?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应,雷云反而愈加扩大了,天空中,似乎连太阳身边都开始迸出彩光!
“诶?为,为什么……快,快回去——!!”
清枢的眼神惊恐,但嘴巴,那张嘴已经咧开了,牙齿展露着,狂笑不止!
“…!”
轰,轰轰轰————!!!
闪电落下,稠密好似夏日暴雨。
轰,轰轰轰————!!!
“不要,不要——!谁在,谁在啊!快,这里有人死掉了,快,快来救救我,闪电——!霹,霹雳……”
扑,
“谁?你是谁?太危险了,你走吧,快离开……”
“我是月渎心,清枢,我回来了。”
战斗结束了,
战场一片狼藉,烈火,大风,外加上幽绿的闪电霹雳,之后,夜晚又安静了下来,山坡漆黑一片,伏击的恩利尔…终于能消停了。
“月,月……别杀人了,好不好?没有人该死的。”
清枢被套住了,被一根密不透光的布条勒死,蒙上了眼睛,很疼,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只是同时间,又很温暖,很熟悉。
他第一次杀人时,月渎心便开始这样做了。
“……只要遮住双眼,看不见的悲剧,便不用再考虑。”
…
“月,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月渎心走了,是我,清枢。”
“诶?你是月槿婆婆?”
“真是…现在你叫一声姐姐会死?听着,月渎心把你交给我了,他找了件差事,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见咯。”
“啊,怎么会?月渎心不可能,他是不会丢下我的!!”
“……清枢,不是那个意思,你今晚又做噩梦了吧?那是魔法,施法者就在恩利尔的人里,月渎心找到了他,虽然最后让他跑掉了,但月渎心看得很仔细,那人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