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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大奇,亲自到阵前观看,果然见孔明坐于四轮车上,手摇羽扇,气定神闲。曹真观看一会,对王朗道:“孔明身边无将,莫非其中有诈?”王朗拍马而出,看了一会,道:“旗帜不乱,军士不慌,多半有诈。我以言挑之。”

孔明见中央白髯老者,认得是司徒王朗。遂教推车出阵外,令护军小校传曰:“汉丞相与司徒会话。”

王朗纵马而出。孔明于车上拱手,朗在马上欠身答礼。朗曰:“久闻公之大名,今幸一会。公既知天命、识时务,何故兴无名之兵?”

孔明曰:“吾奉诏讨贼,何谓无名?”朗曰:“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曩自桓、灵以来,黄巾倡乱,天下争横。降至初平、建安之岁,董卓造逆,傕、汜继虐;袁术僭号于寿春,袁绍称雄于邺土;刘表占据荆州,吕布虎吞徐郡:盗贼蜂起,奸雄鹰扬,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非以权势取之,实天命所归也。世祖文帝,神文圣武,以膺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处中国以临万邦,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公蕴大才、抱大器,自欲比于管、乐,何乃强欲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耶?岂不闻古人曰:‘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大魏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公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孔明在车上大笑曰:“吾以为汉朝大老元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鄙言!吾有一言,诸军静听:昔日桓、灵之世,汉统陵替,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黄巾之后,董卓、傕、汜等接踵而起,迁劫汉帝,残暴生灵。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吾素知汝所行: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天下之人,愿食汝肉!今幸天意不绝炎汉,昭烈皇帝继统西川。

吾今奉嗣君之旨,兴师讨贼。汝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天数耶!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二十四帝乎!老贼速退!可教反臣与吾共决胜负!”

王朗一听,哈哈大笑:“诸葛村夫!你兵不满五千,将不过数员,死在顷刻,尚以刘氏正统自居,我大魏皇帝,并未杀害山阳公,如今尚在。你主刘备诈称山阳公新亡,妄继大统,所幸天报大耳贼死于白帝城,你等依附刘备,如孤魂随鬼,如何长久?大都督,孔明就在面前,假作正经,活捉了他,以惩利口夺理之人。”

曹真下令:“全军进攻,活捉诸葛村夫,遇抵抗杀无赦。”众人奋力争先。忽然曹真后军自乱,却是一彪军杀来,视之,乃赵云也。

原来赵云在箕谷路口,多次挑战,魏军只是坚守不出,赵云料定曹真必救援祁山,是以赶来,正遇孔明。

孔明大喜,即令两面夹击。曹真见是赵云杀来,心下着忙,急令弓驽手先射,然后退军。

又见孔明后军乱将起来,原来是郭淮和夏侯儒杀到,赵云和邓芝死战。曹真见援军到了,回军复战。赵云一骑突入阵中,枪若雪花,遇着非死即伤,郭淮见了,一箭射来,正中赵云左臂。

忽闻背后鼓声震天,原来是关兴、张苞杀到。两家彼此混战,又见尘头大起,原来是张郃引军追来,众将大喜,奋勇争先,赵云和关兴张苞抵敌不住,保着孔明,往祁山而来,又有一军当先拦住,却是郭淮部将苏顒和万政。

赵云奋起神威,一枪刺苏顒于马下,终因寡不敌众,蜀兵死伤甚多。

孔明强作镇定。忽闻山背后一声炮响,蜀兵漫山遍野而来:为首大将,乃是姜维、马岱。

曹真大惊,先锋陈造措手不及,已被马岱所斩。两家彼此混战,各有死伤,张苞却被张郃斩于马下。

忽见背后尘头大起,曹真心疑,不再追杀,孔明缓缓退军,原来是马谡、王平、魏延、高翔回师。曹真惟恐有伏兵,也不敢来追赶。

此次一战,杀死蜀兵一万多人,曹真各部,自损两千余人,虽然苏顒和陈造被杀,但杀死张苞,夺回三郡,又令姜维搬不回老母,占住西城,收获大批蜀军粮草,天水、南安、安定三郡蜀国官吏,尽被张郃、郭淮拿获,斩于城外。

魏明帝驾幸长安,闻魏军已经得胜,便欲乘胜进军西蜀。尚书孙资以汉中路险,又得防东吴入寇为名阻止,劝魏明帝分命大将守住险要。

魏明帝问于王朗,王朗道:“孙尚书之言甚是。”于是,留曹真和张郃守长安,郭淮去雍州,夏候儒回朝领军功文书。曹真分拔诸将守住险要。又令郝昭在陈仓道口筑城,以防蜀兵。

那夏侯楙娶的是曹操之女清河公主,本无军事才能,都督关中,却喜欢经营家业,多养姬妾,清河公主大怒,自诉于魏明帝,魏明帝将夏侯楙调回洛阳,任尚书之职。清河公主自此和夏侯楙不和。

孔明回到汉中,检视诸军,七万人马,折损一万余人,只有赵云所部,损失较小。且又尽失西城粮草,虽得姜维,却接不回老母,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官吏尽被杀死,又折了张苞,可谓是无功而返。孔明闷闷不乐,只得斩了马谡和李盛等人,并收黄袭军,自贬三级,作为交代。

四月,魏明帝回到了洛阳。五经课试,于臬又拔为高弟,得授文学掌故,可补属吏之缺。傅嘏也得高弟,司空陈群辟其为掾属。

夏侯玄通过课试,被任为黄门侍郎,不需要在太学就读了。钟毓也由散骑侍郎升为黄门侍郎。曹爽升武(尉)将军。于臬暗道:“同样读书,背景强就是不一样。”

司空府,王朗将邓艾叫到面前:“士载,向者所言,果然皆中,你之军事才学,必可崭露头角,你可先在此熟悉一段时间,老夫定为国举贤。”邓艾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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