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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臬道:“对了,张将军将他的马槊给了我,我想请二哥帮我看看。”二人来到庭中,于臬将马槊送到石苞手里。

“好东西啊。”石苞叹道。于臬道:“好在哪里,说一说。”石苞道:“这槊长一丈八尺,光是这槊杆,非三年时间不得成功。”

石苞解释道:“这槊杆,是以桑柘木剥成粗细均匀的细蔑,用桐油反复浸泡,泡得没有一点变形,至少要一年时间,再用几个月时间荫干,再用鱼胶生漆粘合横向缠绕的细密麻绳而成,再用油泡,荫干,这又要一年。然后用葛布缠一层涂一层胶,干了再重复缠绕,再涂胶,再缠上葛布,这又要一年,你看,这槊的杆子,如此厚重,有如精钢。”

于臬将一柄环首刀往槊杆了一砍,“叮”的一声,果然发出金属轰鸣之声。

石苞道:“你看这槊首,长六尺,槊尖下分为八棱,叫做破甲棱,并开有细细的血槽。这槊首是以镔铁打造,掺以精钢,在暗光中透出冷冽的寒光,所以锋利无比,破甲不在话下。”

于臬仔细一看,果然这槊首分为八面,在暗光中透出肃杀之气。

石苞道:“这槊的格档,又叫留情结,是用精钢打造,如同牛角,外面涂以白银,所以叫斗牛,既可以格挡兵器,又可防刺得太深拔不出来。而这槊尾,是三尖红铜钮结,和槊杆融为一体。所谓枪为百兵之王,槊为枪中之王。此槊有个外号,叫八棱追魂凤点头。三弟,张将军如此看重于你,你得了一把好武器。”

于臬道:“为何是这种名字?”张苞道:“因此槊有八面破甲棱,使将开来,寒光与银芒闪闪,快如流星赶月,令敌将胆寒,又槊尾是三尖红铜如凤嘴,所以叫凤点头。”

于臬将这槊拿在手中,手握槊杆中部,施展开来,庭中有一株大槐树,于臬一槊刺去,“噗”地一声,深入树中,在留情结处停了下来。再一拔,那槐树竟然咯喇一声,折断于地。“哇,这么厉害。”于臬不由惊叹一声。

司马昭的婚礼如期举行。王元姬即是后来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炎的生母。于臬和傅嘏坐在一起,荀氏兄弟、裴徽、许允、陈骞、陈本

袁侃等人都来了。夏侯玄也来了,和钟毓坐到了一起。

石苞和许允有旧,便和许允坐到了一起。司马家族和王氏家族之人,坐在了内厅。夏侯蔷要和夏侯徽说话,也坐到了内厅。

夏侯玄谈笑自若。司马昭出来和大家行酒,于臬发现,自太和浮华案之后,夏侯玄就安静了很多,但在公众场合,依然那样潇洒如意。绝不是装出来的。

于臬向夏侯玄敬酒。夏侯玄道:“德揆多日不见,虽然受了箭伤,却越发精神了。”于臬道:“向来不见太初兄,今日一见,风采依旧啊。”夏侯玄道:“人生如白驹过隙,不可得失随意啊。”众人皆道:“妙啊妙。”

荀粲被罢免后,和妻子过得倒也合乐,其妻是曹洪之女,荀粲极为喜爱,其妻打扮、衣着乃至日常生活都十分华丽精致,荀粲也对妻子十分忠贞,每日尽情欢宴。

裴徽问他为何如此,荀粲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有色便为尊。”众人皆大笑。于臬行酒到荀粲:“奉倩兄整天莺莺燕燕,全不把昔日旧友放在眼里啊,吾非见好色如好德者也。”

荀粲笑道:“德揆功业虽然蒸蒸日上,但潇洒怎比得上我等。你家夫人,在你出征之时,独守空房,哪比得上我,天天娇妻相伴啊。”于臬和众人大笑。

行酒至许允处,于臬道:“士宗兄官居吏部郎,我这位仲容兄,早年就得你赏识,还望早日兑现诺言哦。”许允笑道:“你在度支曹任郎中,我还来不及亲近,你就到中书省去了,以后更加难找得到你,仲容兄怀抱大才,早晚飞龙在天,又何必急在一时。”于臬道:“那就等着这一天了啊。”许允大笑,二人一干而尽。

王肃和司马懿结成了亲家,司马懿自然而然将于臬看成了自己人。婚礼成后,于臬到内厅找夏侯蔷回府。见礼王肃和司马诸人。

司马孚道:“德揆,你也不是外人,如今度支郎中一职空缺,你有合适人选么?”

于臬道:“南皮石苞石仲容,多年任给农司马,又任太仓丞,若司马公不谦弃,能否就任此职?”

王肃道:“此人我此前也听德揆提起过,不若由大将军哪天召他过来,试以问对,再作决定。”司马懿道:“且容商议。”

于臬回府,到内室和夏侯蔷坐在一起闲话。“夫君,今日我与媛容姐姐闲话,我看出她并不高兴。”

于臬道:“娴容,那是人家家事,你何必说这么多呢?”夏侯蔷道:“他是我从姐,而从伯父早逝,太初哥哥又不受陛下待见,媛容姐姐生活不快乐,作妹妹的当然替她担心啊。”

于臬很是为难。他知道,夏侯徽的生命将在三年后停止,史载,是司马师毒杀,她生的五个女儿,成为孤儿。但这些他自然不能给夏蔷说明。

于臬将夏侯蔷搂在怀里,说道:“娴容,你也知道的,子元兄因浮华案被罢免,这次打退诸葛亮,陛下论功行赏,竟然只字不提子元兄,可见陛下对浮华一党是多么痛恨。子元兄没有职位,内心肯定不舒服啊,媛容姐姐为他分担忧愁,当然会有忧色了。”

夏侯蔷道:“我有一些怕,媛容姐姐知书达理,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于臬道:“你现在是孕妇,想东想西的很正常啊。你看,媛容姐姐都生了三个孩子了,马上要生第四个了,说明和子元兄的关系好着呢。要不,你也每年为我生一个?”夏侯蔷笑了:“夫君就会说笑。”

司马懿召见了石苞,问了一些农事方面的知识。“你一个小小给农司马,竟有如此见识,任太仓丞太委屈你了。”

司马懿向魏明帝推荐石苞为郎中,魏明帝让许允品察,许允点其为度支郎中。

于臬来到中书省,拜见了孙资,就在中书省任职。

中书省收到了东阿王曹植的上书。曹植早先与曹丕争夺世子之位,曹丕当上皇帝后,对曹植等诸王,防范非常严密。最后达到了既使是姻亲也不敢通问的地步。曹植上书,就是希望朝廷不要再监视各路藩王,“退惟诸王常有戚戚具尔之心,愿陛下沛然垂诏,使诸国庆问,四节得展,以叙骨肉之欢恩,全怡怡之笃义。”

“这样的奏疏,怎么可以送给陛下。”孙资看了以后,明确表态不要送上去:“当年文皇帝就曾降诏,既定的藩王政策万年不变。”

于臬没有说话。或许是孙资想要听一下各方意见,便问于臬:“德揆,你认为呢?”

于臬想了想道:“陈王自文皇帝起,被迁了六次封地,食邑也从原来的一万户,到了现在的三千五百户,此是陛下家事,下官确实不好评说。”

孙资听说这是皇帝家事,也有些犹豫了:“那,还是送上去吧。”黄门郎李丰道:“一切全凭孙中书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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