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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训练场中,和他年岁相差不大,一样武徒四层的,不下六七人,和他交好的三人俱在其中。其余的人,年岁都不大,九到十三四岁都有,想来要找他茬的,也定然不会是他们了。

沈玉龙打量了一下周围和自己修为相差无几的七人,细细感应着他们体内的真气,最终确定,有三人应该和自己一样,刚入门四层不久,其中就有和自己交好的两人;其他四人,都进入四层有一段不短的时日了,真气充盈了许多,想来不久之后,就要开始冲击武徒五层的修为了。

首先向他发出比斗邀请的人,必然就在这七人之中。虽然他们都修炼了龙虎象力之类的功法,身材看起来相当威武,不过他却是一点也不惧,比他力气大的人,曾经他也放倒了不少,自信一对一打倒这些人,也是相当容易的。

果然,才又过了五六息,一名和他一样十六周岁的精壮少年,就面带微笑的向他走了过来,他眼光悄悄向着西南方向的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看了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正在凝神静气准备举起身前巨大石锁的沈玉龙,闻言放开了抓在手里的石锁,起身回转过身子来,对来人正眼一看,正是昨晚和他交好畅聊的三人之一。

“玉龙表弟,一个人训练实在太没干劲了,要不咱们到中间的演武台上实战演练一番,这可比举这些石锁石锤有意思多了。大家都武徒四层,你敢是不敢和我一战?”那人名叫汪兵,依礼他该叫他一声表哥。

“难得表哥看得起我,邀请我做你的演练对手,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表弟修炼至今,还没有和任何武徒层次的人演练过,一会如果出手不知轻重,还请表哥多多担待。”说着,右手向着中心演武台的方向一摆,示意汪兵先行。

汪兵看到沈玉龙答应了他的挑战,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多做推辞,当先向着演武台的方向走了过去,在那中心池子边沿重重一踏,人已如离弦之箭向北方远远飞了过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演武台的北面,潇潇洒洒的回转过身来,引起围观众人的一片叫好。

沈玉龙看那汪兵踏脚勇力,下落沉稳,心里也不由为之一赞。立刻激起少年好斗的心性来,人也走到荷花池边沿轻轻点了一脚,跨过两米来宽的荷花池,轻飘飘的落在了演武台的南边,和汪兵相对而立。

汪兵那一脚势大力猛,用的是勇力。沈玉龙的这一脚轻灵飘逸,用的是巧力,都十分不错,围观众人都不由自主的鼓掌叫好起哄了起来,声音远远的向院外飘散了去。

汪兵看着沈玉龙微笑着点了点头,以作嘉许,右手向前五指微张的摆了一个问手礼,沈玉龙一样右手向前还礼。

通过昨晚的闲聊,汪兵知道沈玉龙修习的时日甚短,所以也不好提前向他出手,沈玉龙心中也是了然,随即右手握拳一抬,左拳曲护身前,脚下用劲,一记右直拳向着汪兵迅速打了过去。

沈家武徒阶段的修士,以淬炼身体为主要要务,所以大多以力见长,沈玉龙初入武徒四层,也想试试自己的力道如何,所以,一来就使出了最强的拳力。

汪兵看到沈玉龙挥拳攻来,他亦后发先至的向前冲击而去,两人饱含巨力的一拳,在演武台中央,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雷鸣一般的巨响。

两人的拳头死死的抵撞在了一起,全身力量不断涌动,竟然比拼起虎力来。过来了一会,在两人拳头接触处,爆出一股巨大的气劲,两人这才飞退开来,各自稳稳的向后飞退了相同的步数。

汪兵来到沈家庄修炼已经有一年有余,武徒四层的修为已经十分稳固,同等修为之下,拳力较常人更高,所以,他自认为只此一击,便能将初入武徒四层且缺少打斗经验的沈玉龙打败。

不想,沈玉龙却和他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他内心自然受到巨震,当下也不再管出手谁先谁后,只是弓马架起,右手挥拳便要向沈玉龙打去。

沈玉龙和汪兵双拳一碰,稍后同时飞退出同样的步数,这时,他已经知道,他的拳力和汪兵的拳力是一模一样的了。他们两人在拼斗下去,也只会斗个旗鼓相当罢了。他心中立刻有了计较,右掌撑开五指,向着汪兵一抬,叫了一声“且慢!”,登时止住了汪兵将要挥舞而来的攻击。

见得沈玉龙有话要说,汪兵也不好再挥拳向他打去,只得收起拳势站了起来。看来,在他全力一击之下,沈玉龙也受了不小的内伤,这就要认输了吧,他这样想着,嘴角挂起了微笑,静静的等待着沈玉龙的认输。

不想,沈玉龙一开口,就又重重的给了他一个惊喜。

“表哥,咱俩这般打斗实在太没意思了,依表弟拙见,这场比斗,咱俩贴些彩头可好,谁赢了彩头归谁,你看怎么样?”沈玉龙看着汪兵,微笑着这般向他提议道,浑然没有半点受了内伤要认输的样子。

“看来他的身体素质十分不错,竟然挡下了自己的一击,还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不过,论起比斗来,自己可还没有输过,贴些彩头也未尝不可,反正最后胜利的只会是自己,多赚一份彩头又有何不可呢?”心里这样想着,汪兵立刻答应了下来。

他从左手食指上套着的普通储物法戒中拿出一株依旧翠绿的药草来,对着沈玉龙说道:“这是一株锻骨花,是炼制武徒淬体灵液锻骨液的主要药草之一,锻骨液可以帮助训练之后酸乏疲软的身体快速恢复过来,顺带强化体质,是武徒阶段必不可少的淬体灵草,玉龙表弟,你看表哥以此做彩头可好。”

围观众人一看汪兵拿出此物做彩头,面上齐齐一惊。

沈玉龙之前只接触过一些十分寻常的草药,对于修炼所用的草药自是一窍不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判断,一看周围人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东西是个宝贝,值得拥有。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立刻冲着汪兵说道:“表哥拿出这样的好东西,表弟自然也应当拿出相同价值的彩头来才是。只是,表弟初来乍到,对药草灵石什么的一窍不通,更别说拿出一株一模一样的药草来做彩头了,表弟兜里只有几两碎银,表哥你看这药草作价几何,表弟就以表哥说的价格作个彩头可好?。”

沈玉龙十分坦然的微笑着向着汪兵说道,其实只有他知道,他全身上下半文钱也没有,正所谓兵不厌诈,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别人又从哪里知道呢?

一株锻骨花,作为低阶淬体灵药,在市面上的价格大约值个五十两银子的样子,相当于武徒四层弟子一年的总月例银子,汪兵手上有两株,都是托关系在家族药圃中悄悄采购的,每株只用了一半的银子,大庭广众之下,他自然不敢说出这样的价格来,只得在市场价格的基础之上,减了十两,报了一个四十两银子的价格,倒是和在外面自己家族中采购的价格相差无几了。

武徒四层的月例银更高,每月四两左右,不过一买药草,一年多的积蓄就全部没有了,想要提升得快,就得多使用淬炼灵液。想着自己并不可能会输,汪兵就想借此诈出沈玉龙的更多银子来。更何况,平时他们的比斗可没有一点彩头可赚,现在机会难得,此时不赚,天理难容。

沈玉龙听汪兵报出一个四十两银子的价格来,装作脸色为难的思考了一小会,这才答应了下来。好在沈玉龙的银子并不用展示出来,汪兵也把药草收回了储物法戒之中,沈玉龙也乐得如此,更不搭话,只是一个劲的微笑,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得汪兵心里直发毛,几度想要开口撤回好不容易得来的药草彩头,不过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所以他将心里的忐忑与不安按纳了下来。

有了彩头的加持,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纷纷大声起哄起来,大喊着汪兵的名字为他加油,一个给沈玉龙加油的人都没有。

场中站着的两人,调整好了心态,沈玉龙一个箭步快速向汪兵冲了上去,手中双掌上下挥舞,挥起重重掌影,口中大喝一声“千叠掌”,双掌向着汪兵的胸口虚中有实的拍去。

汪兵看沈玉龙手中掌影重重,好似真有百掌千掌向他拍来,他赶忙凝神静心仔细应对,双拳和沈玉龙的双掌缠斗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招招力拼,打得十分热闹。

如此对拆了几招之后,汪兵见没能拿下沈玉龙,心中不免浮躁了起来,看着沈玉龙犹自微笑的脸庞,更加觉得他可恶。因此,他出手越发极速起来,想要尽快的将沈玉龙拿下。沈玉龙在他的攻击下,不断向后滑退,不一小会就滑到了演武台边缘。

汪兵见状大喜,右拳聚起大力,脚下用劲,迅捷无伦的向沈玉龙冲去。却未曾想沈玉龙身影陡然变快了许多,只见他快速一个转身,左手抓住汪兵攻来右手,右手在汪兵的腰间束带上一抓,口中说着“走你。”将汪兵向池子边缘扔去,那方观众急忙四下散开,看着汪兵冲飞到了池子边上,还止不住惯性的向前跑了两步,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大家才想起上台之时,沈玉龙表现的一手飘逸身法来。

看到汪兵陡然落败,众人都是一愣。台上两人本来以力斗力的打在一起,忽然被沈玉龙玩了一个借力使力,汪兵就这么败了,实在出乎大家的所料,一时都齐齐静下声来。这小混蛋,看来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今日要想胜他,多少有些不易了,大家心里不免这么想到。

愿赌服输,汪兵向沈玉龙一抱拳,将锻骨花取了出来,扔向了沈玉龙,沈玉龙微笑着接过,放到了自己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型收纳法戒之中。这还是他修为突破四层,灵识增长之后偶然发现的秘密。

“我知道你们都想打我,奈何表弟实力不济,只有武徒四层的修为,所以,在场武徒四层修为的都可以向我挑战,不过,我先在此声名,没有彩头的打斗,我可不参与。想打我,就必须押宝,我的彩头就是刚刚赢来的锻骨花。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看你们敢不敢与我一战了。”

沈玉龙装模作样的在演武台上大声的说道,模样要多臭屁有多臭屁,看得围观众人一阵火大,眼光齐刷刷的向着场中其他六名武徒四层的修士看去,只见那六人摩拳擦掌,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立刻将演武台上的沈玉龙焚烧干净。

沈玉龙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一声“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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