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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相较于第一日,人明显的少了起来,大多数的达官显贵第一日送完贺礼便匆匆离去了。

“你今日来的倒是早!”日晒三竿才悠悠来到后院的武凝月,第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的萧生,自昨日萧生在后院众目睽睽之下与县令、县主还有几位王爷在亭上聊天后,府里的下人就再也不敢管他了,瞧瞧刚刚徐管家端着一碟水果屁颠屁颠的在萧生面前献殷勤了没,可有牌面了。

“昨日没睡好?”萧生将手中瓜子分了一小半给了武凝月,悠哉悠哉的问道。不免引的武凝月一阵白眼。

“喏,给你!”武凝月递过昨日从他怀中抢走的‘清风’说道:“这剑可比那木剑宽多了害得我缠了好几遍!”原来武凝月拿着他的剑去缠剑穗了“现在这把剑可不是木剑了,你休要在弄丢了!”

萧生望着剑柄处随风轻摆的流苏,笑道:“自然,丢了自己也不会丢了它!”

“今日什么戏?”武凝月只觉俏脸微红,只能转目望向戏台问道。

“哎,无聊,讲的是杨乃武与小白菜!我都快睡着了!”萧生似乎觉得姿势不舒服,于是换了一只腿。

“无聊?那不如陪我去练剑?”武凝月狡黠的笑道。

“不!”萧生摇了摇头,极其不愿意道:“等会‘马横刀’就要出来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幕‘葫芦岛,千里奔袭!’不能错过!不能错过!”

“切!”武凝月嘟囔着嘴,突然望着眼前这少年似乎与昨日不同了,于是伸手在萧生胳膊上捏了捏,问道:“你怎么回事!一夜不见怎么感觉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萧生一听,随即坐好,挺着胸膛问道:“真的?你也发现了?这玉髓功果然奇特。”昨日夜里萧生没有会山上,在后门旁的小屋就寝的夜里睡不着,便将白日里花不弃送自己的外家功法拿出来练了练,这不练不打紧一练还上了瘾,也就在屋外练了几遍天都快亮了,这才停罢,洗漱一番早早的来到戏台前占了位置。

“又背着我偷偷练功!”武凝月不满道。

“这可不能给你练!”萧生又恢复慵懒,半躺在座椅上,低声说道:“这可是别人给我的,人家说了不可外传!而且是门外功心法,锻炼体魄的,与你也无用!”

“切!我才不屑学别的呢!要知道我这玄元剑录可是江湖第一的武功!”武凝月略带酸意的说道,萧生刚想嘲讽她那花里胡哨的剑法,却听武凝月叫道:“父亲来了!”

吓得萧生狼狈的从座椅上滚到了地上,回头却发现原来是武凝月骗他,正想骂两句却没成想萧云逸果真带着一位侠士打扮的男子入了凉亭,侠士似威风凛凛,傲然的环顾四周后,坐了下来,身后一名持枪的童子紧贴着其立于身后。

“排面倒是下足了功夫!”武凝月见来人顿时有些不开心,萧生贴耳问道:“这位是谁呀,进内院还带兵器?”

“哼!一个自诩是武朝第一枪王的人,名叫许秀,没啥可看的,徒有虚名罢了!”武凝月似乎很反感此人。

萧生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吧,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既然敢称第一枪王自然有他的本事,要不然怎么敢自称枪王呢!”

“他的本事便是他的师傅—漠北长枪薛成,出了名的护短,听说有一次许秀被一个不会功夫的老农用砖头砸了,他愣是从漠北赶来上门找人家理论,你说搞不搞笑!”听武凝月这么说,萧生一阵哑然,惊讶道:“不会吧,他不会把那老农怎么着了吧?”

“那自然不可能,如是如此传出去,他可别想在漠北混了,他只是诈了老农一斗米而已。”武凝月愤愤道。

“这...”萧生又回头望了望喃喃道:“如此模样,却能干出这般不齿的行径,可惜可惜!”

二人交谈间,戏台上“杨乃武”与“小白菜”终于在掌声中下了台,不一时背后插着镇南旗手握狂刀的刀马旦在锣鼓声中入了场。

“阁下何人,敢入我万军阵中!”花脸的老生,滚进戏台,狼狈的指着刀马旦问道。

只见刀马旦“蹭蹭蹭”脚下虎虎生风,挥舞着手中狂刀身前一摆,大叫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马大将军!”

“你...你是马横刀,完也,我命休矣!”

“诶呀呀呀!吃我一刀!”.......

萧生连连鼓掌叫好,看的正在兴头上,却见戏台上那刀马旦,砍向花脸老生的狂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双脚踏地快速跃起朝萧云逸的位置飞奔而去。

这突然来的变故吓得看的热闹的众宾客纷纷逃窜,戏台上唱戏的、敲锣、敲鼓的吓得瘫倒在地。

“放肆!”只见凉亭许秀正襟危坐,轻轻一脚踢出旁边童子手中银枪,银枪如同疾驰的箭矢飞向旋转着飞向凉亭的刀马旦,却见那刀马旦并没有躲闪迎面撞上飞驰而来的银枪,银枪瞬间洞穿刀马旦胸膛,许秀面露喜色,跃下凉亭拔出枪尖,却不料刀马旦面露诡笑,许秀暗道不好,迅速后撤,将长枪横在胸前。

只见刀马旦中枪的胸膛,却是空洞洞的,并没有鲜血流出,亭上萧云逸微微皱眉,对着武凝月叫道:“月儿快去书房,护你母亲!”

武凝月带着萧生来到萧云逸身前,屏息凝视,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中枪不倒?”

萧云逸急道:“此乃南疆蛊术,邪恶异常,这怕是不只来了一个!”随即又对拦在刀马旦面前的许秀说道:“许秀兄弟,刺他额头!”

发呆的许秀,听闻萧云逸声音,顿时大振,提抢便刺,枪尖刚没入刀马旦额头,一直黑色小虫便从刀马旦嘴里飞出,扑扇着带有粘液的翅膀飞出后院,刀马旦也随即应声倒地,化为一滩脓水。

吓得提抢的许秀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武凝月则是拉着早已呕吐一地的萧生,向书房跑去。

萧云逸望着地上那摊脓水,眉头紧皱,朗声道:“在下萧云逸,不知哪里得罪了湘西枯荣前辈,还请前辈示下!”

半响后,却不见回音,正待许秀收枪,一旁站着的几位府上家丁突然发难,赤手空拳张牙舞爪的扑向了许秀,眼看许秀就要被府上家丁压倒在地,萧云逸运气挥掌将蜂拥而至的家丁震开,双手负背,轻轻跃下来到许秀身旁。

“萧大人,此情形太过怪异,还是先避其锋芒比较好!”望着双手被撕咬的鲜血直流,许秀面色煞白,扯着嗓子叫道。

萧云逸此时面容严肃,望着被自己一掌震飞的几个家丁,只见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也如那刀马旦一般化为脓水,只是脓水之上却插着三根暗红色的长针。

“不是湘西枯荣!”萧云逸心中闪过无数念头,虽然湘西枯荣老人以蛊入道,根本不会用毒针,而且他虽然为人善恶难辨,但却不会做这藏头露尾之事。就在萧云逸思索之时,脓水之处暗红色长针似受了指引一般,颤颤的悬浮到半空之中,稍作停顿,瞬间又飞向萧云逸和许秀。

只听一声惨叫其中一根暗红色长针刺入许秀额前没入其中,此时许秀面目狰狞,丹田处内力不断涌入头顶,似乎想要将此针排除体内,只是血气翻滚,内力倒流,震的面部七孔出血,也不见将长针逼出,最终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倒地而亡。

此刻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某处暗梁上嘎嘎笑道:“观云阁少阁主果然厉害,就算远离江湖二十年,身手还是如此矫健!”此人声音飘忽不定,似乎没说一句话便会换一处。

“烛九阴!是你!”萧云逸握紧拳头,此刻他四周并无趁手兵器,只能捡起已为尸体的许秀身旁银枪,喝道:“二十年前你竟然没死?”

“嘎嘎嘎!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怎能得到枯荣老人衣钵,今日来便是报当日恩情!”说话间一针贴着萧云逸耳垂掠过,一个蹒跚踱步的灰衣汉子出现在萧云逸面前,只见他双眼空洞,面色浮白,正是当初在林子里向萧生问路的人灰衣汉子。

“枯荣老人衣钵?他死了?”萧云逸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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