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雍州王!”萧生此刻心中一万个问号,怎么就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成了江南道巡察使了?要知道江南道三使之中除了黜置使有实权之外,其他两使,包括监察使,巡察使都没有实权,虽没有实权,但却能左右一府官员前程。巡察使是专门巡察江南道境内一切州县官员政绩,税收等事务,然后交由监察使审阅,监察使审阅后再上报黜置使,由黜置使出具提拔或罢免命令,不必上报朝廷,久而久之,一些地方官员为了保住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便无时无刻不讨好巡察使,毕竟自己的前程都在他一纸文书之上。总之就是能捞到油水的官职,最为重要的是这三使地位比较特殊,虽说是五品官,但却直属于皇城监察院,地方州府衙门、军营皆无权过问。
“二哥这礼送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呀!”同样是穿着蟒袍的青州王,此刻心中满是不甘,雍州与皇城相近,却与江南道相隔甚远,投其所好的心思竟能做到武凝月身上,看来煞费苦心呀!
自己虽是青州王,但青州坐落在蜀地,并没有雍州肥沃的土地,而且蜀地剑门帮派众多,就算手中握有十万大军也不愿与之交恶,所以身为青州王的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极少。
“三弟过谦了,谁不知巴蜀是天府之地,就算税收较少,但蜀地奇珍异宝数不甚数,不知今日准备了些什么送与姐姐?”雍州王见武凝月高兴,自知这礼赌对了,便幸灾乐祸的看着青州王。
青州王岂能让雍州王如愿,思索一番后,笑道:“我此行匆忙,准备了两件贺礼,但都不是给姐姐准备的。”
“哦?”县主武氏来了兴趣,笑道:“王弟可否展示看看!”
“拿来!”青州王,站起身从仆从手中接过两个用锦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品,打开对县令大人说道:“萧兄以前带着皇姐仗剑江湖之时,一手长剑天下无双,这便是送给萧兄的礼物,一对雌雄双剑,大家应该知道蜀地第一剑派——剑宗又分两阁一观,这对雌雄双剑便是自在观的手笔。只见一把剑柄处刻,一把剑柄刻‘风’字,剑名‘清风’,一把剑柄刻‘月’字,剑名‘晓月’,正所谓:清风常作望林客,晓月不知岁月改。算是纪念二位策马江湖的日子。”
“自在观!”萧县令似颤抖着拔出剑刃,手指轻轻划过剑身,弹了一指,清脆悦耳似龙吟,有些不舍又有些厌恶,平复心情,淡淡道:“剑是好剑,只是我已不使剑多年,算了吧。”
县主武氏却站起身,挽着萧县令低声道:“云逸!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我也瞧着剑不错,不如送与丫头,她成天跟着李牧白手中也没个成手的兵器。”
萧县令点了点头,叹道:“也好!”
萧县令本名萧云逸,萧生并不曾有过耳闻,但若把时间推延到二十年前,蜀地第一剑萧云逸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萧云逸点了点头,随即释然道:“即使如此,那便你二人一人拿一把去吧!”
也不等萧生推辞,接过双剑的武凝月,将其中一把硬塞进了萧生怀中,一旁青州王也是一脸诧异,转念一想,于是道:“没想到本是给萧兄与姐姐准备的,阴差阳错却是给了月儿,甚好甚好!”
“三舅,那第二份贺礼是什么?”武凝月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晓月”,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第二件嘛...”青州王此刻有些心中挣扎,此行他其实只准备了一见贺礼便是这雌雄双剑,但见雍州王送礼送到了心坎上,这才强装脸面说准备了两件贺礼,此时“清风”“晓月”以在武凝月手中,本想转移话题免了这第二件贺礼的,没想到眼前这丫头倒是贪心,但又拉不开脸面,只能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道:“这是‘青州令’!持此令牌青州境内如本王亲临,此令只是身份象征,切不可拿着它调令军队!”
“三弟这礼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雍州王脸色大变,这令牌不仅能调动青州境十万大军,而且还是身份的象征,这可是上一任武帝御赐的,象征着他的爵位,哪有人会把自己的爵位送给人的。
一旁的长乐公主也动了容,急忙道:“三弟这礼姐姐算是心领了,但毕竟是王爵传承,平日里给月儿玩几天也无妨,可这东西拿出来当贺礼,却是不合适。”
这出手的东西收回来也不算个事儿,于是强装大气道:“就如姐姐说的,趁着月儿今日高兴,把这令牌拿去玩几天便是了,等以后来我青州玩时,在还给我不就行了!”
见青州王如此倔强,长乐公主也不好再推脱,于是郑重的对武凝月说道:“既然如此,月儿你可得收好了,过些时日你三舅也要过生成了,到时候去青州祝寿时别忘了将此令牌还给三舅!”
“是!”武凝月对这令牌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了一眼,便丢给一旁的萧生,顺手还将萧生怀中的剑拿走,再次向凉亭里的众人行了礼便拉着萧生出了后院。
“怎么了呀,‘血战黄天荡’我还没看完呢!”萧生不愿离开后院,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戏。“戏班子在府上五日呢,明日让他再唱一遍不就行了。”
“哎!这丫头...”长乐公主见这丫头,讨了好处便走了,只能无奈摇了摇头,与二位亲王相视一笑。
只是县令萧云逸微微皱着眉头,口中呢喃着萧生的名字,这名字是第一次听到,但这少年的相貌可不是在府上见到过的,只是似乎年代久远,已经想不出来了。
县主府临坊市,坊市巷子狭小,弯弯曲曲胜似迷宫,此时一道身影闪过,正是当时遇萧生问路的灰袍汉子,只见他双眼依旧空洞,带着死气,似在和空气说话“秦家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可以不出手,只是武朝二国师贾似道,似乎也对萧云逸也感兴趣,他不会也打那东西的注意吧?”
灰袍汉子摇了摇头,说道:“现如今大国师不在,二国师只手遮天,根本不需要那东西,只不过他门下似乎有人对萧云逸这个人感兴趣。到时候瞧一瞧便是!对了李献成上岸了没?”
空气中声音顿了片刻,“还没,估计明日清晨便能停靠停靠木渎镇的流云渡口!”
“很好,两位亲王呢?何时动身离去?”灰袍汉子接着问道。
“今日晚些时候就会离去,先生我们不如...”
“闭嘴!”灰袍汉子冷声道:“我们此行目标不是为了杀人,我们只需问出东西在哪里便行了。其他事由给其他人来做!可明白?”
“是!”
随着灰袍汉子的离开,坊市的巷子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墙角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老鼠竟然露出了人类才有的笑容,吱吱几声后,似得意洋洋的钻进暗沟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