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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天黑,诺大的街道早已没了路人,只剩下一处闪烁着暗黄色烛火的茶铺子,茶铺子里一位老人家正慢悠悠的收拾着摊子,看来是要收摊了,萧生没了办法,只能上前去询问:“老人家,可知寒山寺怎么走?”

老人家听着声响,面露喜色,抬头却见眼前少年背上背着一柄宝剑,于是脸色骤变,不耐烦道:“不知道!不知道!”

“老徐何必如此!”正当老人想要赶走萧生时,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来到茶铺旁坐下,笑道:“这位少侠第一次来木渎镇吧,不如先坐下吃些东西吧!老徐,把那斤牛肉切了吧,在来壶碧螺春!”

“呦!是孙家小相公呀,今日怎么来城西了?”老徐见眼前青年男子坐下,再也没管一旁的萧生,熟络的端上一碟牛肉一壶酒轻轻放在铺子外的小方桌上,搓着手笑道。

“哎!”青年男子再次向萧生招了招手,萧生揉了揉已经咕咕叫的肚子,身上的银两都给了道士,现在也不知去何处寻秦枫,只得先厚着脸皮先蹭口饭吃。

“小相公为何叹气!”老徐给萧生搬来一张长凳让萧生坐下,接着问道。

“还不是给地主家送账来了!”青年男子猛灌了一杯酒,似有无限怨气,萧生是外来人并不知道,眼前这青年在木渎镇也算是小有名气,乃是镇上四大家族之一的孙家之人,虽说是孙家之人但并非嫡系,无法接触茶叶生意,只能守着嫡系老爷家分出的几十亩田地,每半年还得来交一次账。

“小相公何必为此叹气,年前你便金榜题名,约摸着来年便要走马上任,日后也是朝廷命官,再也不用受主家的气了!”老徐给青年男子手中酒杯满上劝道。

“我倒不是生主家的气,这些年风调雨顺的,收的钱也不比主家少。只是哎,不说了,少侠别客气,先填饱肚子,寒山寺在城南姑苏,如若少侠赏脸,吃完饭随我走,我家离寒山寺倒也不远。”青年男子向老徐使了使眼色,老徐自然识趣,点了点头便退回了铺子,继续收拾起了铺子。

萧生见青年男子如此客气,也不好推辞抄起筷子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酒足饭饱,青年男子略有深意的望了望萧生背上背着的剑,好奇道:“少侠一人出行,可是为了江湖历练?”

萧生一愣,摸了摸背后的剑,苦笑道:“不是,我来此地是为了寻一人而已。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谈不上历练。”

青年男子眉头一展,放下手中酒杯,站起身抱拳笑道:“少侠过谦了,在下孙景仪还不知少侠姓名?”

萧生见状,也站起身抱拳道:“在下萧生,孙兄可别少侠少侠的喊,叫我姓名便是!”

“萧兄弟为人倒是爽快,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正为一事发愁,还请萧兄弟帮个忙!”孙景仪见萧生有些为难于是接着道:“当然,事后必当重金酬谢!”

萧生摇了摇手,说道:“今日我身上没有银两,还要多谢孙兄赏饭吃,银两酬谢就算了,只要孙兄带我去寒山寺便行了!”

“这么说萧兄是答应了?”孙景仪面露喜色,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急忙拉着萧生便走,边走边道:“今日时辰已晚,明日一早先送萧兄去寒山寺,等萧兄办完手中事,我再与萧兄弟谈,可好?”

萧生点了点头,这青年倒是会来事,知道自己急着找人也没啥心思帮他忙,倒不如先将自己的是办完,再帮他的忙!

于是萧生便跟着孙景仪回了他家,在一处偏房住下,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孙景仪便带着睡眼朦胧的萧生来到寒山寺门前,只是寺门紧闭,见萧生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孙景仪挠了挠头,尴尬道:“也许寺里的师傅们还没起床!我们再等等?”

“别等了!”就在此时寒山寺寺门前台阶旁草垛里钻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个身着破烂的小和尚探出了脑袋,嘴角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城东一个大户人家有个法事,寺里的师傅们昨日夜里便去了,约摸着今日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小师傅为何没去?”萧生好奇问道。

小和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稻草碎屑,说道“我并不是寺庙里的和尚。”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晚些再来吧!”孙景仪望了望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似乎有些着急便拉着萧生往回走,路上孙景仪说道:“姑苏孙家是木渎镇孙家的支系,主家的田地一直由我父亲与我叔叔孙恩泰管理,家父孙恩德一年前因病去世,去世后便由我与叔叔一起打理,一年过去了本来也并无异事,只是前些日子县府衙门来了捕快,说是要彻查我父亲病故的事情,听说是一日夜里周县令梦里梦到了我父亲并告诉县令大人害他的是我叔叔。可我知道父亲一直重病缠身,身体每况日下,叔叔与我父亲是亲兄弟又如何会加害我父亲呢,只是周县令偏信鬼神之说,直接将我叔叔收押在县衙地牢里。”

“原来你是为此事找我帮忙,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又不会断案。”萧生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只是自己不是仵作,也不是什么断案高手,如何能帮他。

孙景仪摇了摇头说道:“我请萧兄来并不是为了断案,今日家叔要受审,夜里衙门里的师爷必定会起草断案书上报,只希望萧兄飞檐走壁潜入县衙探查一下究竟县衙给我叔叔断的是什么罪便行!”

萧生点了点头,心道:“以前我进县衙都是走后门,不知翻墙进去是什么感觉!”

“萧兄点头是答应了?”孙景仪问道。

萧生笑道:“放心吧,虽说木渎镇上的县衙我没进过,但武朝上下县衙府格局应该都一样,偷看个断案书没啥难事!”毕竟自己在县衙府也呆过好些日子。

县衙距离寒山寺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县衙府门前。

“那就多谢萧兄了,等会儿我叔叔就要受审了,我得进县衙旁听,萧兄可否在外面等一等?”孙景仪指了指县衙府对面大棚搭起的茶铺,朗声喊道:“掌柜的沏壶上等碧螺春,我有朋友要在此歇一会儿!”

茶铺掌柜的见是孙景仪急忙笑道:“相公放心,既是相公朋友我自然会照顾好的。”

孙景仪点了点头,请萧生坐下,便进了县衙府。

“刚刚那位是孙府那个高中进士的孙景仪吧!”萧生刚坐下,一旁喝茶的几个男子便开始议论起来。

“可不是吗!虽说不是嫡系,但如今金榜题名,孙家主家也得考虑让孙景仪这一脉入主家祠堂了。”一位老汉说道。

“那还不是孙相公努力,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孙恩泰外表老实巴交的,竟然会加害孙相公的父亲,若不是县令老爷彻查此事,怕是孙相公父亲死不瞑目!”

“但你们说,这孙恩泰无妻无子,若是为了家产而毒害孙恩德也说不过去呀,这都步入花甲之年了,能有几天可活,再说了,孙相公还在,主家也不可能将支系的所有家产分给孙恩泰呀!”

“难不成外面有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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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慎言!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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