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旗袍，弹古筝，挺美，怪不得这么多男生趋之若鹜。
“哼”钱佳艺冷哼一声，“装什么装。”
“哪个朋友？”冷不丁，白若问了声。
钱佳艺脸色立马变得不太好，转回头，趴在桌上，不会是...“是江之家，江之家的新门店。”王辉给解惑了。
“他们俩谈啦？”早恋虽然要不得，但是越是要不得的越是让人蠢蠢欲动。
白若说的是正在聊天的洪晓文和江之。
“谁知道呢，反正俩人现在走的挺近的。”王辉笑，“你真的沉迷于学习啊。”
白若也笑，“嗯那，学习使我快乐。”其实很苦比，但是不学还能怎么办。
上课铃声响，教室外的学生都走了，钱佳艺也抬起了脑袋，意兴阑珊，半节课下来，没掏过一次镜子，也没有往江之那边看一眼，机械的抬头看黑板，再机械的低头看书本，笔在动，但是好像什么都没记下来。
下课，洪晓文从前面经过，钱佳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她不如洪晓文好看，哪怕江之说她有刘海会好看很多，但依旧不如洪晓文，她不敢照镜子，照一次就难受一次，江之也不敢看，怕看到他不屑，厌烦她的眼神，钱佳艺有点想哭，她捏捏鼻梁，把酸意压住。
‘哼，明天就把刘海弄了，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钱佳艺想。
管还是不管。
“要不直接报警吧。”王辉握紧书包带子。
“警察来了，人也打完了。”
“那怎么弄？哎哎，你别冲动。”
“钱佳艺。”白若站在一圈人两米外，圈子中间站着彷徨的钱佳艺。
“白，白若。”钱佳艺像是看到希望似的，随手擦掉挡住目光的眼泪，“白若，呜呜呜。”眼泪越擦越多。
她想往外走，但是依旧被人挡着。
“都是同学，何必呢？”
白若这话是对洪晓文他们说的，钱佳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推搡的时候，洪晓文和江之就站在边上看，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点的男的。
“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说话的男孩距离白若比较近，跟她说话先是一脸不屑，然后甩了下过长的斜刘海，一脸的‘天皇老子我最大’的样子。
“我是钱佳艺同学，我看你们好几个男孩把她围在中间，所以过来看看，钱佳艺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们了吗？”
男孩脖子一扬，“没得罪我们，得罪我们老大马子了。”
“马子？你们老大是哪位？他马子又是谁？”
“那个。”‘天皇老子我最大’指向洪晓文身边年纪稍大的男孩，男孩穿着黑T恤，破洞牛仔裤，裤子上叮叮当当的挂着两三窜铁链，“那个就是我们老大，我们老大帅吧，旁边的就是我们老大的马子。”老大旁边的是洪晓文。
马子这个词用的，她都替洪晓文尴尬，果不其然，洪晓文涨红了脸，两手摇摆，“不是，我不是。”
再看江之，脸色也不太好。
“钱佳艺怎么得罪洪晓文了？”
“你认识我们老大马子啊？”
“我们同班同学。”
“怪不得呢，你们不一个班的嘛，这女的欺负我们老大马子你不知道啊。”左一个马子，右一个马子，洪晓文气的想走，被身边的男孩硬是拉住了胳膊，江之看见只能在旁边生闷气。
“没见钱佳艺欺负洪晓文，只见吵过几嘴。”王辉也出声。
“他谁啊？”‘天皇老子我最大’指着王辉。
“也是同班同学。”白若看着洪晓文，“她们确实吵过架，但女孩子之间吵架很常见，今天吵完，明天没准就能和好了，因为这个找人出气，不太好吧，大家都是同学，我觉得没这必要，你觉得呢，洪晓文。”
“我没有，我没有找人给我出气，不是我找的。”甚是耳熟的话，似乎每次跟洪晓文沟通的时候，她都会说这句话。
多说无益，“那就让他们让个缝，让钱佳艺出来。”
“他们不听我的呀。”洪晓文说。
“听你男朋友的。”白若看的不是江之。
男孩听到明显心情非常好，笑了笑，“让出个缝吧。”
钱佳艺钻出缝，一路小跑，跑到白若身边，紧抓住白若的胳膊。
“谢谢啦，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约会。”
男孩一脸高兴，大概是觉得白若会说话，微微点头，洪晓文呢，满脸通红，欲言又止，至于江之，快黑成包公脸了。
等三人完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钱佳艺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然后再把手放回白若胳膊，白若真不是嫌弃的意思，就是再怎么的，也不能拿她衣服擦泪水啊。
她没纸，“王辉，有纸巾吗？”
王辉摇摇头，“没有。”他一男的怎么可能会带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前面有个小店，我去买吧。”
“好的。”
白若将钱佳艺带到隔壁的一家饮品店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好了，别哭了，多大点事。”
她一说，钱佳艺更伤心了，但是又怕别人看，所以干脆将自己缩成一团，双脚踩上椅面，脸埋在大腿上，侧身，向着墙壁。
白若将椅子拉近钱佳艺，一手搁在钱佳艺背上，一手搭在桌子上，呈包围状，“我给你挡着呢，没人看见。”
王辉走近两人，将一包抽纸放在桌上，也没坐下，又去吧台点了三杯奶茶。
钱佳艺哭了会，情绪才缓下来，“我没欺负过洪晓文。”温声温气的，脸没抬起来。
“我知道。”白若说。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
“没看到，但是能猜到。”
“怎么猜到的？”露出了半颗眼睛看向白若。
“你心眼子没洪晓文多呗。”
“对。”钱佳艺想到之前洪晓文和白若的事，像是找到了知音，“洪晓文太有心机了，那天明明是她先说话刺激我，我只不过是说回去，然后她就假哭，说我欺负她。”
“你还知道她是刺激你呐，知道你还说回去，不搭理她就是。”
钱佳艺一噎，“我脑子转的慢，那会没明白，被她刺激的一上头，就说回去了，说的时候其实挺爽的。”
“既然挺爽的，后来怎么还想打她？”
“我还没说完，江之就来了，然后数落我，我怎么辩解，江之都不信，我让洪晓文自己说实话，洪晓文不说话，就哭、哭、哭，然后江之更生气了，让我滚。”说着哭意又上来了。
白若将奶茶放到钱佳艺脸前，吸管对着嘴的位置，“喝一口吧，缓缓。”
钱佳艺瞅了白若一眼，露出嘴巴，任由白若将吸管塞进她嘴里，喝上之后才发现自己挺渴的，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
“你把刘海别上去啦。”
“嗯。”
“我看你之前老喜欢拿镜子照刘海。”
钱佳艺嘴瘪了下，“以后不会了，其实，我今天没招惹洪晓文。”
“那怎么被他们围了？”
“我出来买东西的，撞见一圈人把江之围了，那个穿黑T恤的男的抓着洪晓文。”
“你不会是见义勇为了吧？”白若一脸不可置信。
钱佳艺猛地抬起头，“当然没有。”声音有点大，周边的人看过来了，然后迅速埋下脸，温声温气的说：“我又不傻，我就是看了下热闹。”
钱佳艺将脸转向白若，继续，“然后，洪晓文看见我了，也不知道她跟黑T恤的男的说了什么，就一会会的功夫，他们把我给围了。”
哎，肯定是类似于‘那个就是在学校欺负我的女孩’这样的话，洪晓文这人真的是非常恶心。
“没事没事，以后避着点洪晓文。”打不过就躲，对于洪晓文这样的小人，就得远着点。
“嗯。”钱佳艺又想哭了。
“怎么了？”
钱佳艺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下，说：“他们不停地推我，他们，他们。”钱佳艺有点喘不过气来。
“没事，没事。”白若拍拍钱佳艺的背，“过去了。”
白若将奶茶拿到钱佳艺面前，“再喝口。”
白若一下一下的拍着钱佳艺的背，等她缓过气。
“他们，他们故意抓，抓我胸。”钱佳艺眼泪掉了下来，一声接一声的抽噎。“我是不是脏了。”
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来说，这确实是个天大的事。
发生的事情不能重来，也不能当它不存在，只能不在意，“你有胸吗？”
钱佳艺没想到白若会问这个问题，眼睛都瞪大了，王辉也很震惊，将脸转向左侧，假装看外面的街景，没听到她们的说话。
白若是觉得，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都没怎么发育的吧，比如她自己，她观测钱佳艺，情况应该跟她差不多。
“我的意思是，咱都没胸，他们抓的那是胸嘛，那是肉，就跟抓你腰上的肉一样。”
钱佳艺更加没想到白若是这个意思，眼睛瞪更大了，有点生气，有点委屈。
“别气，别气，你细细想，咱这确实没有胸，就是肉，可能肉都没多少，就皮。”
她知道自己脑子转的慢，听到不好听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上头，生气，然后暴躁，还击，但是吃过亏，知道不能这样，更何况她觉得白若不是个坏人，不会故意刺激她，嘲讽她。
所以真的细细想了，越想越觉得白若的话有道理，不气了，之前的难受劲也没了，“嗯，你说的对。”声音很轻，但白若听到了。
“对吧，来，喝奶茶吧。”
“我自己来。”
“好。”
钱佳艺没再说话，白若和王辉很自觉地也不说话，就是安静的陪着她。
她将脚从椅子上放下，抬起身子，靠在墙壁上，默默的喝奶茶，哭过一阵后，有点累，眼睛酸涩，脑子懵，其实她还想说一说江之，她被围了之后，向江之求救过，江之一开始应该是想救她的，但是被洪晓文拉住后，便将脸转了去，再没有看她。
当时她只有失望和恐惧，现在想想，这男的真胆小，都不知道之前怎么喜欢上他的，又想到，人家不喜欢她，不救她也是正常的，但是她还是有点不舒服。
‘哎’钱佳艺微微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快，等钱佳艺回过神，已经下午三点多，她坐直身子，轻声道：“谢谢你们啊。”
白若，“没事儿。”
“对，没事儿，大家都是同学。”王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