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挫伤…轻…脑震荡。”朦胧中,秦焱感觉自己不断向前移动着,一圈白色的身影围绕着他,有一只手撑开了他的眼睛,但模糊的视线又很快被黑色笼罩。力竭的秦焱再次失去了意识。
“怎么样,情况如何?”医院外的角落里,伊奥焦急得向走出医院的陈兴问道。“已经送往急诊处理了,而且有那个迪什么斯啥的守着,应该不会有大碍。万幸万幸啊...”陈兴庆幸着,为秦焱脱离生命危险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还没缓过来的担忧和惊慌,但更多的是喜悦和自豪——能亲自救偶像出险境,几个粉丝能有这种经历啊!不过看着自己交完医疗费后干瘪的钱包和里面孤零零的银行卡,黑线又爬上了眉头。
“行啦,别纠结你那点儿票子了,”伊奥拍了他一下:“你这可是救了火星的代行者,为阻止可怕的灾厄贡献了……”
“哎行了行了行了,伊师傅您别念了!”陈兴赶紧打断伊奥:“这边也安顿好了,咱赶紧走吧,这一通折腾,我站都快站不住了。”说罢也不等伊奥开口,一把给他塞进背包,拦下出租车,坐了上去。
“你…!”伊奥不情愿地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但进了出租,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装作玩偶。借着这份安静,伊奥细细回顾起这次的袭击来。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随着引擎的轰鸣,一个赤红色的身影一马当先,向终点线冲来!
“好样的!冲冲冲!”“冲刺,秦焱!呜呼——!”观众席上的陈兴和林影喝彩欢呼,那样子简直比冠军本人还激动,像是恨不得奔上赛场跟对方一起冲过终点线。
对林影来说这或许是赛场上的兴奋,但对陈兴而言,这可不仅是一时的念头。他之所以如此崇拜秦焱,是因为他在了解秦焱的经历后,觉得他是更好的自己。曾深陷低谷,但秦焱靠他的勇气和才智,不仅爬出谷底,还振翅高飞。那种拼搏,在同样曾深陷低谷的陈兴眼中,不像其他故事中的鸡汤那般遥远,而是有一种现实的质感,深深打动陈兴。对孤独的陈兴来说,秦焱不仅是偶像,还是他憧憬的伙伴,若是能与这样一个人并肩而行,为同一个目标而拼搏,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份憧憬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嘻嘻,扭到这个方向最好看!”后排的观众席上,一个小孩摆弄着手里的万花筒,欣赏着里面绚丽的色彩。什么比赛,大老远的看都看不清,哪有手里的玩具有意思。“咦,这是什么呀?”小孩突然疑惑地看着万花筒里的景象——视野中不再是五光十色的图形,而是慢慢被黑色中带着点点星光的怪异能量笼罩。下一秒,万花筒从她的手中飞离,能量溢出,凝聚成一个形体。一个有着类人轮廓,遍布着五颜六色花纹的怪物站在她的眼前,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那怪物微微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晃了晃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身形和预想中不太一样,颇有不满。
就在众人雀跃之时,那道飞速冲刺的红色身影却像是眼前出现了什么阻挡一样,速度明显减慢,即将越过终点线的瞬间,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翻倒、碰撞、然后燃烧……
观众席上一片死寂。陈兴和林影的欢呼还卡在嗓子里,想要叫出,却被眼前一切带来的震惊死死扼住。“怎么会这样?”二人惊讶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车手,难以想象只是几秒钟前,那潇洒的身姿还在向胜利冲刺。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尖叫划过观众席的后排,人群立刻躁动了起来。陈兴和林影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但随即,恐惧便紧紧攥住他们的心脏——那尖叫并非是因为赛场上的横祸,而是可怕的袭击。只见后排的观众席上,一个缠绕着斑斓条纹的人形怪物正提着一个人的领子,将他丢尽一团漆黑的能量中,消失不见。
恐慌的爆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观众们愣了一下,随即惊恐地起身,打算向场外逃走。可是,那个怪物动作太快了,只见它身上的花纹浮动,眼花缭乱的光束跃出,如同有生命般向不同的人射去,被击中的人迅速软倒了下来。观众席如同被投下巨石的湖面,混乱从一点迅速扩散开来。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陈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凉意窜上后颈,让他身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进入赛场后,伊奥就离开了陈兴,准备借机靠近亚托拉车队的人,看看当初从大巴上传出的守护星之力到底来自哪一个队员。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主看台的方向传来,刺激着他的大脑:“是星冥的气息!这种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家伙疯了么!?”它心里问候了一声那个突然冒出的敌人,迅速调头向主看台的方向赶去。
在观众席的暗处,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子撑着好看的遮阳伞,注视着被攻击的看台,得意地笑着:“干得好,卡蕾普斯,把那些代行者扼杀在摇篮里!”
黑裙女子身边,身着绿色衣衫,黑色裤子的蓝发青年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注视着看台,他又看了看身边的黑衣女,嘴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西列斯大人,不知小的是哪里做错了么?还请大人指点一二。”那女人微微低下头,恭敬地问道。尽管在尽力掩藏,但言语之间依旧流露出一丝不悦。
“她这样做,那些精神力贫弱和代行者资质浅薄的倒无所谓,但若是遇上精神力强或是资质深厚的,只会刺激对方,加快觉醒而已。与其在这里犯险,不如去寻找太阳星主耀阳还有木星星主,毕竟秘宝的所在可是掌握在他们的手里。罢了,你不是我的手下,多说无益。”西列斯轻蔑地看了一眼远处兴风作浪的万花筒卡蕾普斯,轻轻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一个力量连行星级都达不到的星冥,能成多大的气候呢?”
“啧……”看着旁边闭上嘴不再多言的西列斯,蜜拉只能暗自咬牙切齿。但说实话,此时她心里滑过一丝慌乱。卡蕾普丝曾向她汇报过发现一名资质超出普通人的目标,还没有觉醒,为了提前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已经开始对其精神进行侵蚀,想在避免触发星魂保护的情况下让他在幻境中自行崩溃。这次的现身除了清除其他潜在的代行者,也是对那个重要目标的收尾工作。希望别出岔子。
至于西列斯,他看着蜜拉的双眸里,一股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后再次变得一脸冷淡。
星冥似乎有着明确的目标,一路向下,朝赛场走来,期间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受害者。凡是被光束击中的人,无不失去意识,被丢入漆黑的能量团中,失去了踪影。
“啊……啊……跑啊啊啊!”林影的同学早已吓得面色苍白,语无伦次,抓着林影叫喊,向远离怪物的方向逃跑。
只见那怪物身上的花纹再次发出光束,在空中略加寻觅后,直冲几人所处的方向而来!此时一道翠绿闪电划过,为陈兴挡下了光束,然后一个身影一把将他推倒,躲入看台的围栏下。“伊奥!”陈兴看着匆匆赶来的绿色小鹰,眼里满是感激。
“老崔小心!”可惜伊奥刚才离得太远了,只挡下了射向陈兴的光束,林影看着要被击中的同学,他双眼通红,猛地扑向对方,并替他挡下了攻击,老崔满脸惊恐瘫坐在地但无大碍,而林影……
什么事情都没有!?不但是看台边的陈兴和伊奥感到迷惑,就连暗处观察的黑衣女和被她称为西列斯的人都颇感意外。
“有意思,明明感受不到任何星体之力,但是却能免疫星冥的攻击么?”西列斯的双眸里满是探究的意味,这个人值得他关注。
虽然没有失去意识,但这个变故也让林影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机,只见那怪物扼住林影的脖颈,将他丢入能量团中。
“不!”陈兴想阻止,却什么也做不了,在他喊出声之前,林影绝望的身影便被黑暗吞没。回想着一个个被攻击后双目涣散、满脸惊惧和痛苦的受害者,陈兴想起了伊奥说过的话。伊奥曾经告诉过他,一群名为星冥的怪物正在蠢蠢欲动,寻找着具有代行者资质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但陈兴确信那就是伊奥口中的星冥。“如果那是星冥的话,按你之前说的,它袭击的应该是具有代行者资质的人!”陈兴看向伊奥,危急关头,他平时那股迷糊劲儿已经被吓没了,大脑在求生欲的驱使下飞速运转着:“而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亚托拉车队里流露出守护星之力,有代行者资质的人,对,亚托拉车队!”
想到这里,陈兴立刻向不远处的终点线看去,车队的人已经赶到,摩托的大火也被扑灭,所幸秦焱离机车很远没有被波及,队员们正驾着他准备逃离。“所有的人都在,却只有秦焱陷入了昏迷!”陈兴摇晃着伊奥,指着车队焦急地说着:“刚才那次攻击,车队没有一个人被击中,说明现在站着的那些人都不是我们要找的!虽然秦焱不是刚才被攻击的,但他之前莫名其妙的事故一定跟星冥脱不开关系!”
“那还有其……”“哎呀没有了,那些就是全部的队员!车手和教练都在!”陈兴知道伊奥想问什么,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是亚托拉的铁粉,这帮人就是烧成灰了我也认识!”言辞很让人信服,但看着那还冒火星的摩托车,伊奥总觉得他这话有点儿晦气。
“那我们得赶紧带他离开,单独离开!”明确了目标,伊奥也有了方向。陈兴明白伊奥的意思。如果秦焱是目标,那怪物一定会穷追猛打,到时候车队的人全得遭殃,还不如由他和伊奥带走,至少有伊奥保护,逃走的成功率要大很多。
陈兴心里十分不舒服,除了恐惧,还有无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电视上那些超级英雄们的力量。如果这个世界也有超级英雄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赛场不会被袭击,刚刚结交的朋友不会在眼前被抓走,多年前他的父母也……之前他一直没把伊奥提到的星魂资质放在心上,只觉得那东西虚无缥缈,离他很远,就连伊奥吐槽他身上星魂资质淡薄也不以为意。但此刻,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渴求。
呼的一声,只见那怪物向亚托拉车队冲去——它的目标显然是秦焱。众人惊慌地散开,一些人被怪物当作挡路的麻烦,随手打倒、扔到一旁,秦焱也因为这场混乱再次倒在到地上。
看着不远处失去意识的秦焱,一种名为不甘的情感涌上陈兴心头。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虽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陈兴无论如何不想这个他由衷憧憬的偶像沦为怪物的受害者,这不是他该有的结局!当初父母出事,他太年幼,什么都做不了;刚才林影出事,他离得太远,来不及;但现在,他离秦焱不远,他能跑过去,他必须跑过去!不甘压过了恐惧,变成微弱的勇气,牵动双腿,向秦焱的方向冲去。他因为惊慌,嘴里哇啦啦地叫着给自己打气,奔跑的姿势狼狈又难看,完全不像故事中的天降奇兵。但就是这样的陈兴,以迅雷之势跑到秦焱身边,一把拽起他的腿,拖着人就往出口跑。
亚托拉车队的人愣住了,这是谁啊,怎么拖着秦焱跑了?
怪物愣住了,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远处的西列斯和黑衣女人也愣住了,别人跑都还来不及,怎么突然冒出来个不要命的,不仅往枪口上撞,还使劲往里怼?
伊奥更愣住了,陈兴刚才还怕得腿直抖,怎么现在跑得比谁都快,还拖着个人?
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陈兴已经跑到了出口附近,这速度,他自己都没预料到。怪物马上反应过来,一脚踢开挡路的亚托拉队员,朝陈兴的方向冲去。
“嗞”的一声,一道青雷朝怪物劈去,阻挠了它的前进。“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想办法让陈兴逃走!”伊奥来不及顾虑是否暴露了,再一次发起攻击,一边用具有实体的闪电尖刺阻止对方前进,一边不断后撤,最终抓住机会跟随陈兴离开出口,来到了停车场。
用闪电封锁好进入停车场的通道后,伊奥向陈兴那边赶去。“快帮…我把…把他抬……!”只见陈兴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电三轮,喘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正拽着秦焱往车上放。伊奥赶紧冲过去帮陈兴把秦焱放稳,然后指挥他一脚油门朝远方的树林逃去。今早来的路上陈兴曾跟伊奥提起过,这周围的树林还没有完成开发,没有游人,逃到那里利于隐蔽,也能尽量避免牵扯无辜的人。
身后传来碎裂声,怪物已经破开伊奥设下的障碍,继续追来。
“快,往那个方向!”伊奥指着浓密的树林,拍打着翅膀,像是恨不得抓起电动车一起飞过去。
喀嚓……喀嚓……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微弱,但却十分清晰。
“这声音是……!”伊奥显然对这声音很熟悉,听到后言语中是遮掩不住的激动,看向车斗里的秦焱。“这…是…什…声……?”骑着车的陈兴显然也听到了,不由回过头来瞥了一眼。
只见车斗里的秦焱身上盘卧着一条赤红的巨蛇虚像,晃动的尾部不断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
“迪莫……”
“蛇射设摄怪拐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奥刚蹦出两个字,就被陈兴吓得连声调都变了的惨叫盖了过去。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在车上,要惜命,伊奥毫不怀疑陈兴能把这车骑翻过去。
“别激动!”伊奥赶紧把陈兴的头扭回正前方:“他叫迪莫斯,跟我一样是星兽!”
“真…真…真…真…真的??我…一个麻麻麻麻瓜…不会被被被石…化吧???”陈兴知道伊奥不会骗自己,但依然心有余悸。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他快要觉醒了,我正在尝试跟他建立连接。”迪莫斯没再给他们插科打诨的机会,简明扼要地向二人介绍当下的情况:“星冥将他的精神囚禁在了幻境中,要让他自行崩溃,彻底摧毁他。只要能成功建立连接,我就可以帮他消灭敌人,在这之前你们必须保护好他的肉体!”
“明白了。”听罢,伊奥指挥陈兴:“进了树林尽量往前开,开到电动车不能开为止!咱们现在就是拖,只要能拖到秦焱觉醒!”
虽然和星冥保持着距离,但它的身影却一直在众人的视野里,让他们颇有压力、丝毫不敢怠慢。
喀嚓喀嚓嚓嚓嚓沙沙沙沙!迪莫斯的尾巴晃动得越来越快,像是在不断刺激着身下的秦焱。
“不…不行…骑不………了……”路面越来越崎岖,草木也越来越密集,很快电三轮就已经不能再工作。
“快走!”迪莫斯看着后面依旧不断逼近的星冥催促道。他和伊奥不一样,现在的他没有实体,无法阻击星冥,只能尽力帮助秦焱觉醒。
“我来拦住星冥,陈兴你赶紧带秦焱走!”见此情景,伊奥果断放出闪电,想要阻挠星冥的前进,但仅仅是星兽的他显然还不足以跟星冥抗衡,拼尽全力放出的闪电也无非是让对方抬抬手去挡而已。
星冥挡下几次闪电后踏步上前,一拳狠狠向伊奥砸去,将他击飞出去,砰地撞在一棵树上。强大的冲击让树干应声而断。
“伊奥!”陈兴担心地喊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那不是他能介入的战斗,他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地跑,把秦焱带得越远越好。
浓密的树林中,一个年轻人的身影不断狂奔着,掠过的枝条早已将他的衣服划破,也在皮肤上留下猩红的血痕。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在燃烧,心脏像是要爆炸的引擎,双腿早就没了知觉,但依然在不断向前。
“你认识了个很不错的人啊,秦焱,”迪莫斯看着眼前这个豁出性命不断奔跑者的年轻人:“哪怕是为了他,你也一定要觉醒!”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光束击中陈兴脚边的地面,炸裂开来,将他掀翻在地。陈兴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头痛欲裂,两眼发黑。模糊的视线中,星冥的身影不断逼近。
“起…起…起…来……”陈兴强忍着身体各处袭来的剧痛,向秦焱爬去。他不想在这里结束,他不想死,不想秦焱死,不想伊奥的付出白费,他想活下去,他想秦焱活下去,他还想在这次事情之后能真的跟秦焱成为朋友,让幻想不再是幻想。然而眼前的星冥就如同感受到了陈兴的这份希望,想要将其掐灭一样,身上的花纹泛起光亮,远比之前更加刺眼,抬手向秦焱袭来。陈兴什么也做不到,只是翻身将秦焱死死护在身下,闭上眼睛,不敢看向后面。
喀嚓喀嚓嚓沙沙沙沙沙沙!喀!
“连接上了。”这是陈兴闭上眼睛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如同静止。没有声音,没有触感,也没有他静静等待的死亡。
当回过神的陈兴再一次睁开眼看向身后时,视野中依然是星冥——它的手伸向二人的方向,但却没有任何动作,之前满身刺眼的花纹也已经暗淡下去。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陈!!!兴!!!”嘶喊从后面传来,是伊奥。他浑身是污迹和伤痕,跌跌撞撞地飞来。看见陈兴身后的星冥后,他愣了一下,随即血丝充斥他的双眼。只见他浑身羽毛竖起,如同尖刺,危险的电流在上面游走,发出噼啪声。
“给我……滚!!!!!”甚至没有看清,一道翠玉闪电便撕裂空气,如同利剑,以迅雷之势刺穿星冥的身躯,将其粉碎!电光四射,火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黑烟和烧焦的味道,呛得陈兴咳嗽不断。
“伊奥,咳咳咳咳……伊咳……咳”陈兴挥手散开黑烟,寻找着对方:“你在哪儿……”呼喊了几声后没有回应,陈兴有点慌了,他从没见伊奥爆发出过如此强大的闪电,他怕那就是伊奥最后的能量了。“伊奥……你……你可千万别死……”
“死…死…你NN个……”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简直比陈兴还虚弱。
“太好…了,你…没死啊,我以为…那一下…你同归于尽了,还以为…会捡到只烤鸡……”
“你可给我闭嘴吧。”伊奥想说,但太虚弱了,只得在心里默默骂道。他知道陈兴是关心自己,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晦气呢!
“快…看看秦…”伊奥突然想起来什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听到这话,陈兴也反应过来,赶紧看了看护在身下的秦焱。面容平静,呼吸均匀,没有大碍。
“没…没事…他…没事……”陈兴翻身瘫倒在一旁,是彻底没力气了。
就在二人喘息时,秦焱身上泛起点点星光,随后迪莫斯的身影再次浮现。虽然有所消耗,但从他带着激动和喜悦的神色来看,秦焱成功了。
“他成功觉醒了,”未等二人开口,迪莫斯便解答了他们的疑惑:“那星冥自己的星魂潜入了秦焱的意识之中,我与秦焱建立连接后,已经借助斗焰的力量将它消灭了。”说到这儿,迪莫斯看了看四周焦黑的残躯,又看了眼伊奥:“看来你也借此成功将它的躯体消灭了。”
“什…什么…?”一旁的陈兴不淡定了:“合着按你…的意思,这就是个……躯壳!?还不是完全……体!?一个躯…躯…躯体……就这么难缠!?”
“对。不过现在,享受下片刻的平静吧,我们暂时安全了……”
宁静的午后,阳光穿过枝叶的间隙洒下,化作光斑点缀着充满生机的土地。一个衣衫褴褛、瘫倒在地的年轻人,一个身着赛服、捂得严严实实的车手,一条颜色赤红、身影飘渺的巨蛇,还有一只身体滚圆、时不时冒出一缕肉香的绿鹰,就这么沉沉地睡去。
在休息了半个小时后,稍稍恢复体力的众人向林外走去。他们还得把秦焱送去医院。如今危机解除,好不容易觉醒的代行者可不能因为受伤而折损。
把秦焱成功送到医院后,陈兴垫付了医药费,让院方替自己通知了车队,然后离去。
“到家喽!”推开大门,陈兴一把把装着伊奥的背包丢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也瘫了上去。
“哎呦!你就不能好好放!?”伊奥撑开背包,骂骂咧咧,不过看看眼前这个今天豁出了性命奔跑的人类,伊奥也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准备去厨房整口吃的。
“那会儿谢谢你啊。”
“什么?”伊奥没反应过来。
“那会儿你爆发,是为了救我对吧?谢了嗷。”
伊奥一直觉得陈兴就是个迷糊蛋,成天迷迷糊糊的没个正形,不是什么能依赖的人,好不容易在他身上找到点星魂的代行资质,也淡薄得要命,和拯救苍生的关键人物真是一点都不搭边。但那一刻,看着将秦焱死死护在身下、用身体挡住星冥攻击的陈兴,伊奥爆发了——他不能接受这个每天用欢笑面对生活的年轻人死在星冥的手下,这不是他该有的结局;他不能原谅别人为了自己的使命去牺牲,这不是他该带给人类负担——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救下陈兴。
“什…什么就为了救你,那…那…那是…为了秦……”转过头来正准备争辩,鼾声便传来。看着沙发上四仰八叉冒着鼻涕泡的陈兴,伊奥揉了揉脑袋,轻轻跳到沙发上,放他躺倒,为他盖上毯子。
“好好睡一觉吧,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