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鸣吵醒了熟睡的于邵辰,昨晚的一切都仿佛如做梦一般,摇了摇发涨的头,昨夜被不少陈家弟子恭维着敬了不少酒,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一不小心便喝多了,只记得最后是被田星游等人给抬回来的。
活动了下发软的四肢,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坐了下来,一边抿着茶一边抚摸着嘴唇回想最近发生的变故,可谓是起起伏伏。
看着慈祥的陈瑜,骨子里还是心狠的,可他到底有何目的呢?尽管于邵辰不想揣测自己好兄弟的爷爷,但他就是想不通,从小在世家长大的他比一般人都懂,没人人会牺牲利益来帮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哪怕他曾经是于家的少爷。
让于邵辰做客卿这一事对于陈家来说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可此举虽然把于邵辰推到了风口浪尖,但却是最大程度的保护起了他。
“于公子,您起了嘛?”
“请进吧!”
门被推开来,一缕阳光映照进来,碧落端着木桶走了进来,她莞尔而笑的样子让于邵辰打消心中的杂念。
有个水灵灵的姑娘照顾真是个美事。
迈入议事厅,两侧早已坐满了人,十几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于邵辰,
“小子,你就是于邵辰?”一名身材矮小,长相有些畸形的男人不友好的问道。
“小子正是!”尽管心里不爽,但于邵辰还是鞠躬行礼道。
本来想刁难一下的那人,见于邵辰如此放低姿态,一时间尽想不出别的话了,只能懊恼的点点头,端起旁边的茶喝了起来。
一旁的陈祁见气氛不对便开口说道:“邵辰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叔伯们多担待!”
“见过少主!”
主位上的人还没来,下面的人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则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观察一番后,发现陈家的人看似是五大三粗,但行为举止却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屏风后传来一声声拐杖杵地的声音,陈华和陈孟搀扶着陈瑜走了出来,大家立马打起了精神,就连平常玩世不恭的陈祁也绷紧了身子站得更直了些。
“都到齐了吧?”
“回家主,五堂已到齐。”立马有人接话道。
“那就落座吧!”
陈瑜抚了抚胡须,笑吟吟的说道:“邵辰,来,坐我旁边来!”
“这……恐怕不妥吧!”一男子开口道。
陈瑜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转过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那人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那人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仅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把人震慑成这样,可想而知在陈家,没有人敢忤逆陈瑜的意思,那人擦了擦汗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属下……属下不敢。”
陈瑜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满脸的皱纹挤成一起,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端坐在主位旁,于邵辰的手心已经湿透了,周围的空气压抑得他喘不过气,甚至都不敢与底下的人对视,
“家主,最近渡堂的兄弟们通报说刘家最近动作很大,在我们很多渡口旁驻扎了很多人,看来他们最近应该会有所行动!”
寻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正是之前那矮小的男子,想必他便是渡堂的人。
陈家有五个堂口,分别是渡堂,运堂,罄堂,赌堂,惩堂。
这几个堂口从字面意思就能理解,渡堂就是专管渡口,运堂就是陆路运输,赌堂就是赌坊,惩堂是执行家法的,只有最后这罄堂,可谓是陈老爷子附庸风雅了,其实就是打探消息传达消息的地方。
这些都是昨天陈祁告知他的,据说还有个暗堂,负责暗杀的,但谁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见过,只有陈瑜才能差遣他们。
陈瑜端起茶杯,吹散浮在表面的茶叶抿了一口问道:“哦?陈深,那你可有什么对策?”
“小的暂时还没有,但请家主多派遣点人手来支援,毕竟渡口是我们陈家发家之地,重中之重呀!”
矮小的男子叫陈深,于邵辰心里默默地记住了他的名字。
“渡口需要人手,那我们赌坊就不需要人手了?”底下有人开口道。
“还有我们运堂,我们向刘家开战,刘家虽对外没有说什么,但动作是越来越大。”
“你们那算什么?我们渡堂最近死伤了不少兄弟,刘家最看重的应该就是咱们的渡口了。”
“你放屁……”
底下顿时吵开了锅,几方都站了起来,互相对峙了,陈瑜有节奏的敲着拐杖,冷眼的看着众人。
陈华在底下见大哥如此模样,肯定是发怒了,赶忙干咳了一声提醒众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落座,但还是恶狠狠的互相瞪着对方。
见议堂终于安静了下来,陈瑜慢悠悠的开口道:“既然各堂都需要加派人手,那便从陈家弟子中挑选去吧!此战,我们担负着陈家上下的命运!”
见陈瑜答应的如此爽快,下面的人都欣喜若狂,拱手道:“谢家主!属下们必全力以赴,定灭刘家!”
“灭天罗,洛清存,天佑我陈家!”
“灭天罗,洛清存,天佑我陈家……”众人欢呼了起来。
陈瑜杵着拐杖想起身,于邵辰立马上前去搀扶,不料陈瑜摆了摆手说道:“老夫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立起身子,陈瑜扭了扭脖子,漫不经意的问道:“陈深,咱们渡堂自陈小云过世后,一直未有堂主是吧?”
陈深以为家主这是要提拔他,连忙弯腰拱手道:“回家主,是的,渡堂一日无首,人心涣散呀!”
似乎在沉思,陈瑜抚着胡须口中含糊不清的发着声音,然后指着于邵辰说:“既然如此,那邵辰,就劳烦你替我去治理渡堂了!”
“我?……”于邵辰惊讶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不止底下的人怀疑,连他的内心都开始怀疑,陈瑜到底是不是真疯了!
竟然把如此重要的堂口就这样交给一个黄毛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