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渡堂最高的地方,观潮台。
为了修建这个地方,陈家花了很大的手笔,先是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切整齐,慢慢沉入河底,由此反复堆积而成。
目的嘛,陈瑜修建的时候没想这么多……
现在看来,这座建筑不仅可以观察河面上的一切动静,还让人感到宏伟壮观的感觉,也成了渡堂的标志之一。
踏上来,一股清凉的风随着河水飘荡而来,于邵辰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又引得武琉白了他一眼。
“好了,今日呢,我是陪于堂主过来坐班的,近几日渡口可有什么异常情况?”陈祁叉着腰,眼神犀利的扫视着众人说道。
不得不说,一到正式场景,陈祁便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并没有叫于邵辰的名字,而是称呼为于堂主的目的在给在场的人敲个警钟,于邵辰是堂主,而不单单只是他陈祁的兄弟!
渡堂的账目先生徐晨开口说道:“回少主,从我们和刘家开战以来,商船也不敢往咱们这靠,连渡船的生意也大不如从前,渡堂现在已经开始亏空了,弟兄们下个月的月钱是发不出来了,现在已经闹的人心惶惶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刘家没打过来,咱们渡口也坚持不下去了!”
“那可有良策?”于邵辰忍不住的开口道。
他明白,他不可能只躲在陈瑜和陈祁的身后,但终究是不够沉稳,此言一出,渡堂的人都沉默了起来,要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他们早就去尝试了,何必要找家族加派人手,这让他们从心底里开始质疑起了家主的决定,居然派这么个毛头小子来打理。
感受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于邵辰抿了抿嘴,用手开始摩擦起了嘴唇,陷入了沉思。
现在在外人看来,这渡堂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也无法挽回这种局面,新上任的于邵辰又能有什么神通,大部分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想法。
渡口上早已没有往日的荣光,渡船大半停靠在渡口,船夫们都无聊的下水捞起了鱼,打算为今日的口食做打算。
虽然渡堂经营到此,可这些船夫并没有选择离开,一部分因为时逢乱世,他们只有这一门手艺谋生,另外,渡堂确实是对于他们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选择离开的。
于邵辰苦恼的揉了揉脸对着众人说道:“好了,你们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我和少主好好想想!”
“邵辰,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暂时还没有,咱们去渡口转转吧。”
一边移步渡口,一边沉思着,当下之急是解决渡堂的钱财问题,一上任可谓就给于邵辰一道难题。
扑通一声,咱们的于少爷想的太过入神,掉进了水里,不懂水性的他在河里瞎扑腾着,一行人冷眼的看着他。
“救命呀!救命呀!你……们,咦……”本来大声呼救的于邵辰喊到了一半发现自己居然能站起来,尴尬的朝众人笑了笑。
原来于邵辰掉落的地方还未接近渡口,是一条引流过来解决渡口兄弟们平常用水洗衣的小水湾。
连今天一天没给好脸色的武琉也捂嘴矜持的笑了起来。
还好没让渡堂的兄弟们看见,丢人丢到家了,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艰难的爬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哪还有刚来时那般翩翩少年的模样。
陈祁放声嘲笑着,于邵辰气不过,将袖口甩来起来,水珠随着动作四处绽放,最后引起了众怒,于邵辰再次被淋成了落汤鸡。
…………
短暂的嬉闹后,一行人又开始了忧心忡忡了起来。
船夫们早就收到了消息,在渡口侯着,见来人后,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迎接。
一名面相黝黑,但十分壮实的男子过来行礼道:“少主,堂主,贵人们好!俺是这里的夫头,叫俺老李就行!”
看着老李的笑容,不禁让于邵辰想到了易胖子,两人脸上都是堆积着那种朴实无华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夫头,近几日兄弟们可有怨言?”陈祁发问道。
见李夫头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于邵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但说无妨,我们过来就是解决问题的。”
“底下弟兄们没啥可抱怨的,都是粗人,不看重这个,吃饱饭就行了,可家中都有婆娘,有儿女,拿不到月钱,每日还被刘家的人恐吓,唉……”
于邵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知道了,我们会想想办法的,让兄弟们稍安勿躁,最快十日,我便帮你们解决!”
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猛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陈祁。
“俺老李在此谢过堂主,少主,谢过各位贵人!”老李情绪激动的鞠着躬,然后一把跪了下去打算磕头。
手疾眼快的许胥一把将老李扶了起来,情绪低落的说道:“如此大礼我们受不起,快快请起。”
一旁的陈祁见拽衣角没有引起于邵辰的注意,着急的拉着于邵辰的手臂走到一旁,一回头,便见陈祁歪着头,瞪大着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对于邵辰刚刚那句承诺感到非常的惊讶。
“嗯……那个……陈祁呀,今日咱们去醉梦楼找小香可好?”于邵辰摸了摸鼻子,心虚的说道。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承诺是给了,万一到时候没能实现,江湖以信用为立身的根本,到时别说我,老祖都不一定能保住你。”陈祁担忧的说道。
“安心,天无绝人之路。”
“罢了,小爷我就陪你走这一遭,管他什么天罗刘家还是蛇鬼牛神,放马过来吧!”
“相识于华贵,布衣见真情,待到锦花再现,必举杯共赏此景。”
吟完诗后,二人相视一笑。
陈祁饶了饶头问道:“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哎,你别走呀……给我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