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早,一对老夫妻十万火急来到花园所报警,说他们女儿晓玲失踪了。女儿说好周日坐高铁大概下午到家,周六最后一天上班,周日开始休年假一周,可等到周一也没见到人,打手机一直关机。赶到女儿就职酒店,被告知周六那天女儿就旷工一天,部门主管打电话也一直联系不上。公司租的员工宿舍距离就职酒店步行大概七八分钟,不过中间要路过一段河边路,安全起见可以从居住小区中间穿行,不过要多走几分钟路。据他们说女儿大学本科英语专业毕业后想留在帝都,但现在就业形势严峻,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现在的一个星级酒店的前台工作,根本不可能旷工,而且女儿从小乖巧懂事,跟父母约好周日回家就不可能临时有变动不通知父母,已经三天了,肯定出事了。
我们组出警到酒店,据晓玲领导说她工作认真负责,上进心强,和同事关系也都不错,虽然只上班了一年多时间但酒店已经准备提拔她做领班了。这次旷工事件到现在部门都还没上报到酒店人事部,领导还是想确认好,给晓玲解释机会的。随后我们由她同宿舍女孩带领,出酒店后门沿河边走到酒店后方居民小区内的员工宿舍。宿舍是个两居室,八十来平方,每个居室可住四到五个人,但因为有的员工是本地人,这个床位只用来太晚或太早上下班交通不便回家倒班临时住住,所以日常宿舍也就四五个常住人员,包括晓玲。宿舍里面有点乱,有的被褥还没整理,看的出,现在年轻女孩子的青春气息,不过晓玲的床铺收拾的比较整洁,被褥叠放很好,床下还放着整理好的行李箱,床头柜上是一袋本地特产,应该是准备带回家给父母的。据对面床女孩说晓玲周五晚10点多接到一个电话就急急批件外衣出门了,之后就没见到人了,她因为是做夜审的,晚12点到早8点上班,晓玲出门后一会儿她也就上班了,就没太关注了。当晚同屋还有一女孩因为第二天早班,很早便睡觉了,所以晓玲回没回来,几点回来都没人知道。翻开她相册,女孩长发飘飘,气质斯文,人虽然不是太过漂亮,但皮肤很白,温婉甜美,很符合一般人审美。据她父母说孩子挺有上进心,还在自学第二门外语,因为对未来期望比较高又刚刚毕业所以也没有谈男友。
回到所里,马上联系技术部门查询晓玲手机记录,都是一般工作电话,而周五晚十点多电话是酒店前台打过来的,立即联系酒店,前厅经理调查发现当天没员工打过电话给晓玲。再次来到酒店,在保安部调取当天录像被告知周五下午前厅的摄像头就有问题,联系商家要周一才有人来更换新的,这期间没有录像记录,现在一切陷入了僵局。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附近派出所通知我们在河里发现一具女尸,根据天气水流及尸体腐败程度等发现应该是约一周前跳水身亡的,问有没有报失人口等。我们立即赶到,经核对就是晓玲本人。女孩父母悲痛欲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孩子会自杀哪怕我们再三解释法医已经鉴定过没他杀痕迹也无用。面对老人的痛苦面容,我决定还是再好好调查一下。
我来到晓玲居住小区,经过调取物业监控设备发现晓玲10点27分走到小区中央花园附近,11点02分从中央花园走出。先进去时候穿长裤大衣,大衣到膝盖上一点,离开时候大衣下没有裤子了。女孩是急急忙忙跑过去的,出来时候裹着大衣瑟瑟着走出来的,应该是这半个小时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她做出自杀决定的。因刚初春,天气还比较寒冷,加之前一天刚经历了倒春寒,天黑透后小区里面流动人口就比较少了。当晚10点-12点小区中央花园各方向监控设备查看发现除了晓玲就只记录到3个人,一对慢跑经过的中年夫妻,一个遛狗老头。好不容易找到3人,中年夫妻说没看到什么人,老头说他的狗冲配电箱后狂吠过,然后他看到有一抹黄色闪过,他觉得人影像是一个快递员,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都那么晚了,一般人早都回去休息了,除了他为了偷偷溜他养的大型牧羊犬谁会大冷天瞎出来逛,再说这点早该下班了不是?我突然感到好像抓住了什么,立即赶到酒店保安部,调取当晚各出入口录像,10点23分酒店垃圾出入口有一穿快递服男子出去,是某某公司的,衣服上有一黄色条纹。立即传唤了快递公司管这片的小黄,他解释说因为车辆延误给酒店送的一批包裹是当天的最后一批,送完他就从后门出去直接回他在后面小区租住的地下室了,因为是一个人住,没有人证明他几点回去的。平常有接触过晓玲,但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正常接触,并没什么特殊联系。
小区中央花园边的配电箱有一人多高,宽度不到两米,后面枯黄的草有些凌乱,因为近几天都有大风,什么痕迹都没有。我们又到快递公司调访,调查发现当天确实有几单快递因为填单员的疏忽发错了,对方下午补发了一次所以造成很晚了才到配送点,但其实也可以第二天一早送过去的,可能小黄单身所以晚上没事,都下班了还跑一趟。同事们都说小黄平时沉默寡言,非常老实,甚至有些木讷,同事有事让他帮忙干活也从不拒绝,属于老好人型的,没人想到他会干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切再次陷入僵局。
我们搜查了小黄的住处,典型单身汉住宅,凌乱但不太肮脏,就是通风不是太好,好在整个地下室(三居室)因刚过完春节,其他房间没租出去,所以气味还可以忍受。小黄东西不多,只是他很喜欢摄影,房间架子上整齐摆放了十多本相册,我不由仔细观看了一下,其中有本相册上有几张是晓玲所在城市的著名景点,小黄解释说曾旅游过,我默默合上相册。
好不容易在帝都六环外的居民区找到了小黄的母亲,她和黄父在小黄还是小学时因她感情问题离了婚,这之后黄父就再也联系不上,这些年从没给过孩子抚养费也没看过孩子。大概5年前她家拆迁从市中心到六环外以后小黄因为就业问题就很少回家也很少打电话,一般都是她有干不了的力气活联系儿子过来。不过好在她有退休金而且身体还不错,所以日子还是没太大问题的。据黄母说小黄初中二年级时候学习下滑太过严重,她在商店上班又实在管不了孩子,就层把他寄养到老同学就是晓玲所在城市半年,但还是学习不好,加之解决不了学籍问题,就又挪了回来,档案上是没有写到的。刚好是晓玲所在中学,也就是说晓玲和小黄曾经同学过半年。我们赶到了那所中学,据老师说小黄和晓玲曾是前后挨着的。晓玲当年好闺蜜正是现在这所中学初中年级语文老师,据她说小黄很喜欢晓玲,但晓玲品学兼优,样貌又好,根本不看这个木讷的临转生的。看来小黄还是有较大嫌疑的了。
回到帝都再次约谈了小黄,他只承认了暗恋晓玲,但晓玲早就忘了他这个人,每天送快递接触了半年多都没想起过他,鉴于早些年晓玲对他的冷漠,他也只敢多看她几眼,从没多聊过什么,更没提过以前。上次因为怕惹麻烦所以没跟警方坦白过往认识等。
案件到此时一切陷入僵局,想到晓玲父母悲痛的脸,我就倍感难过。
三月末的一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小黄公司他一同事打来的,据他说,昨晚他请小黄喝酒,小黄喝多了,一直哭着说对不起,玲玲,对不起,我要负责的,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我们立即逮捕了小黄,经过几轮审讯他终于坦白了。晚上他二次送快递时候听办公室内小姑娘们交接班,笑着聊晓玲马上休年假,没准是要回去相亲了,他就趁外面没人打了个电话给晓玲,谎称有她一快递,他正好回小区,给她带到中央花园,让晓玲赶紧过来拿。本来他是想最后博一下,想向心中女神表白,没想到就冲动犯了错误。第二天他听说晓玲旷工,后来又听到她自尽了,后悔害怕种种都已经晚了,现在终于解脱了......